直到有一晚,肖诗主动来到我的床前把自己给了我,可是她却已经不是一个处女了,你知道吗?这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因为我爱她所以我希望她是纯洁的,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为了这个我又和她大吵了一架,我问她到底把第一次给了谁,邱泽,你知道答案了吧?你他妈的知道答案了吧?你这个畜生,肖诗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拜你所赐,吵架后的第二天肖诗就搬走了,她只给我留了张字条说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们分手了。邱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肖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去和她上床,天底下那么的女人对你来说难道不够吗?你他妈的是个畜生,我真想杀了你。”
我麻木的坐在地上听着驴子说着这一切。我对驴子说:“我人就在这,我知道我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我在这任凭你怎么发落,可是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和肖诗上过床并且她还是处女的,为什么……?”
听完我的话驴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说:“邱泽你真他妈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都是肖诗让我这么说的,现在想来她那是在利用我故意气你的,可我却一直都没有想通。如果当时肖诗真的那么快就把自己给了我,我想她就不值得我那么的喜欢了。”
我茫然。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其实这些我本应该会想到的,可我……
然后驴子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说:“邱泽,我们四年的哥们,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们散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不再是朋友了,让我把这一切都忘记是不可能的,那样我会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最后说一句,我能看的出来肖诗是真的喜欢你,可是一切都晚了,你记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是好是坏,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驴子打开门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在大学即将划上句号的时候我失去了四年的好朋友,而这,真的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望着驴子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苍凉。
然而,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就在我浑浑噩噩的过着接下去的日子时,我的爸爸突然打来电话对我说爷爷在日本已经到了肝癌晚期,爷爷打电话说想见见我。于是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我便拿起签证上了飞机。
到了大阪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提着行李飞速赶往爷爷住的医院,进入病房的那一刻我呆住了,我看见爷爷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在费力的呼吸着,头顶的吊瓶正在一点一滴的向下传输着液体,日本的姑姑和叔叔站在爷爷的两旁,我强忍住泪水轻轻的走到爷爷的身旁,爷爷看见我后示意医生把氧气罩取下来,然后姑姑和叔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便随着医生一起走出了病房。此时我再也忍不住泪水跪在病床前失声痛苦起来,爷爷揽过我的头把我抱在了怀里,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和爷爷这么亲近过了,自从爷爷离开奶奶,离开中国后我只有每年的假期会来到爷爷的身边陪着他,然而即使这样我和爷爷之间似乎一直都隔着一道屏障,可能是在一起时间短的原因,我对爷爷更多的是尊重和客气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点的亲近,在这之前我一直都认为爷爷和日本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度假的港湾,可是直到今天爷爷把我拥在怀里,我才知道其实在我的心里是那么的爱他。
我看着爷爷消瘦的身体和被病痛折磨的苍白的脸,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我的心象是被刀割了一样的疼痛,我心疼他,我不要失去他,他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重要。爷爷用日语虚弱的和我交谈着,我努力的回应着他,我还清楚的记得我的日语是在小的时候爷爷亲口教给我的,是他从小到大在给予我一切父母给予不了我的东西,可是,如今他却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而且是癌症晚期。我在心里呼喊着爷爷,呼喊着奶奶,奶奶,你应该知道爷爷的病情了吧,您是不是会原谅他,求您一定原谅他吧。就在我陷入无尽的爷爷带给我的温暖的时候医生走进来打断了我和爷爷的谈话,她说爷爷该休息了,现在的爷爷不能多说话要保存足够的体力。爷爷听话的平躺在病床上用日语对我说:“纪文,先回去吧,很晚了,明天再来。”
我和爷爷告别后缓缓的走出了病房,我长吁一口气心里涌起了无尽的哀伤。然后我便跟着日本的姑姑和叔叔回到了爷爷的别墅。
姑姑对我说,他们已经为爷爷联系好了肝源,近期要为爷爷进行一次换肝手术,他们在东京找到了日本最好的肝脏科专家为爷爷手术,虽然风险很大但还是想再去搏一次,毕竟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不换肝爷爷将会不久于人世。
叔叔说,之前爷爷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在临终前再见我一面,因为我是他唯一的牵挂。
我和姑姑叔叔谈了好久,详尽的了解了目前的一些情况和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然后姑姑和叔叔把别墅和爷爷车子的钥匙交给了我便离开了。
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从上高中时起每年我来到大阪都会一个人开着车子穿梭在这座繁华的都市,爷爷从小就对我进行独立的培养,大阪的所有地方都是我一个人走遍的,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来到大阪爷爷叫我一个人出去玩,不许和姑姑家的孩子一起出去,这叫我很是郁闷,我对爷爷说,我不认识路而且日语也不太好,我会迷路的。爷爷说如果不愿意一个人出去的话那么整个假期你就待在家里度过吧,就这样,当时为了和爷爷赌气我就每天很早的起来吃过早餐后背着背包象个混子一样穿梭在大阪拥挤的街道上,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我惊叹于这里的繁华,惊叹于这里的高科技,惊叹于这里的时尚,然而我却常常在无尽的惊叹中迷失了自己,我尝试着一个人搭乘地铁,一个人去坐巴士,实在找不到家的时候我就会拿着写清爷爷住址的卡片坐计程车回去,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盲目的尝试中找到了答案,就这样,只用了两个假期的时间我就弄清了大阪的一切。就在我比日本的同龄孩子还了解这里的时候我开始在心里感激爷爷。高中时,我就可以一个人开着爷爷右侧方向盘的奔驰车去兜风和游车河了。
爷爷在大阪是个很有名气的律师,在国内国外拥有16家律师事物所,这对我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了不起的成就,律师在日本的地位很高,也很富有,这点可以从爷爷身上明显的体会得到,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来看爷爷,那时爷爷住在郊区的有着很浓厚日式建筑风格的平房里,房顶上面种满了绿绿的树,可是才几年的时间爷爷就拥有了自己的会社,拥有了自己的豪宅和别墅。
每当我到日本的时候我都过着花花公子一样的生活,说来也奇怪,爷爷虽然在对我的独立性格培养上很严格但他却从不控制我的经济,从不干涉我的私生活,我记得高一那年我一个人在大阪的日本料理里第一次喝清酒,那是我永远忘不掉的记忆,因为那不止是我第一次喝清酒也是我第一次尝到白酒的滋味,那晚我一个人坐在餐馆椭圆形的流水桌边,不停的吃着刺身和寿司然后一杯接一杯的喝清酒,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清酒有多辣,只是觉得吃着鱼生寿司喝着清酒感觉很舒服,心里美滋滋的忘记了所有不快乐的事情,直到餐馆打烊的时候我还在那里红着脸自我陶醉,最后清点战果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面前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了满满一桌,一整瓶清酒也见了底,付完钱后我只觉得身体摇摇晃晃的便一头倒在了桌子上,餐馆的侍应从我的钱夹里找到了爷爷的名片打电话给他把我弄回了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坐在了我的床边,我本以为他会骂我,可是他却没有,他只是笑着对我说我长大了,是个男人了。从那以后我能明显感觉到爷爷不再拿我当一个孩子看待了,而是当一个男人来看待。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知道酒能让一个人暂时的忘记忧愁。
爷爷和奶奶,这是我不得不说的故事。
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在那个纷扰的年代只身来到中国在H城做皮草生意,当时结识了奶奶并且相爱,两人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况下定下终身,日子在他们相亲相爱的甜蜜中一点点的流逝,然而就在我的爸爸年纪尚小的时候,爷爷的家里来人到H城叫爷爷回去继承家族的产业,因为爷爷是家族里年轻一代中唯一的男性。爸爸和我说那天爷爷和奶奶争执了很久,爷爷要带奶奶一起回日本,可奶奶却不肯坚持要留在中国,奶奶说如果爷爷回去他们两个就分手,就这样,爷爷思考了很久最终选择了日本,选择了他的事业。从那以后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再也没有解开,奶奶开始非常的憎恨爷爷,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再提起爷爷,不许爸爸和爷爷有任何的来往,直到我出世并懂事以后奶奶也同样不许我去见爷爷。
所以,在我懂事之后的许多年里我对爷爷这个称呼是没有任何概念的,我也不觉得没有爷爷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我依然可以快乐的成长。直到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背着奶奶第一次来到日本见到了爷爷,我才清楚的知道其实并不是爷爷心狠抛弃了奶奶和爸爸,而是那个时候爷爷的父亲去世了,家族里的产业没有男人去继承,爷爷为了尽孝道才最终选择了日本。爷爷说他曾经尝试着去找过奶奶可是奶奶却没有再给过他任何的机会,后来爷爷在日本又组建了家庭有了我在日本的姑姑和叔叔,对于这些我不能说爷爷是对还是错,毕竟他还深爱着奶奶。爷爷说我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孙子,爷爷说他已经对不起奶奶和爸爸了,这些任他再怎么补救都来不及了,所以他要把这些年来的愧疚全部补偿在我的身上,而我,为了爷爷在大学里也选择了学习法律。我的日文名字是爷爷起给我的,叫增山纪文。我的中文名字叫邱泽,跟了奶奶的姓。后来爷爷并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皮草生意上,而是自己考取了律证开创了现今的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