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喜事
才发现,我给自己选的两条路,每一条都是在伤害瑾玉,躲在他身边寻求保护的同时,还在颠覆他的国家。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字迹,原来我真的很残忍,就像瑾玉说的那样,残害自己,伤害他们。
如果当初就那么不顾一切的和阡陌离开,会不会就算沦落天涯,我依旧可以开心地笑?
“真是可惜啊,这么难得的美人儿,差一点就成了本王的王妃。”
听见那个淡淡的声音,抬头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狐狸一样的魅惑人心。
“啧啧,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本王想要疼惜疼惜你啊,你莫不是因为不能嫁给本王而哭?”
躲开那双伸过来的手,擦掉脸上的泪,远远的跳开,瞪了他一眼往外走去。
不知不觉又走到那片芍药花圃,那些被砸到的芍药早已经被人整理好,那一夜的场景却像是刀刻一样的清晰,钻进花丛里,抱着膝盖淡哭泣,突然又一阵熟悉的淡香夹杂着花香袭来,一双手臂自身后用力的拥着我。
“子衿,怎么办?我还是没办法恨你。”
说完手穿过我的腋下,轻跃着带我跳出了宫墙,马车远远的甩开了皇宫,被他禁锢在怀里,愧疚湮灭了一切。
“阡陌,让我回去吧,我不可以再伤害瑾玉了。”
脸被暴怒的掀起,狂热的吻落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在我耳边委屈的说,“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就没想过是在伤害我吗?”
拖着他有些憔悴的脸,漂亮的凤眼下面晕开了一抹淡青色,我真的好舍不得,这张陪伴我这么多年的面孔,舍不得那熟悉的香味和冰凉的体温,迎上他紧抿的唇,试探的探入他口中,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阵战栗,然后根深的侵入。
“阡陌、阡陌、”
我有些绝望的喊着他,离开就离开吧,只是对不起瑾玉,对不起爹爹。
半年后,春天。
望月城,城如其名,整座城池坐落于落霞谷中,漫山遍野的蝴蝶兰迎着晨风微微颤抖着露出处子般清新的气息。周边巍峨如黛,清凌凌的水声回荡其间,这样惬意的时光真是不可多得。
捧着上好的碧螺春,闭着眼睛倚在栏杆上,感受日光一点一点变暖,拂去残露留下的潮湿气息。这样的美景,还真是让人不想离开呢。
“朝迎日出晚追霞,夜赏弦月昼采花,望月城里多绮户,隔栏逐影笑泼茶”。
淡淡的风里突然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微微的舒展开眉头,迎上他宠溺的目光。
“这次的诗又是借鉴哪位不知名古人的”
“讨厌,就不许人家能自己写啊?”
伏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中暖暖的样子,一种窝心的美好轻轻叩击着我的心脏,他的脸在日光下柔和的如同千年的美玉,没有一点瑕疵,温润而清和。
“林夫人好雅兴啊,逃亡的时候还能这么悠闲的品茶吟诗。”
“林相公,彼此彼此,哈哈。”
“我原本以为,这里靠近战场,应该只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城,凄凉凉的城楼上,只看见一枚大大的月亮,让思归的人有一丝丝的盼头,有一点归乡的念想,只是那明月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隔天涯。”我顿了顿,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着说,“只是没想到,望月城不只比我想象中要美很多,还有那么一点家的味道,若能与你在这里常住,静静地度过余生,应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吧。”
阡陌只是拥着我不说话,额头碰着额头,就像小时候一起睡觉的时候一样,温馨的一塌糊涂。
“阡陌,我好爱你,你爱不爱我。”
“傻瓜,我们十几年的相守,你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说我爱不爱你呢?”
满足的依偎着他,看着漫山遍野盛开的蝴蝶兰,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就这样,真好。
这一年呆在望月城与世隔绝,淡忘了许多事情,唯独対瑾玉的愧疚深深埋在心里,手摸着头上的玉簪,那是他偷偷跑进皇宫里送我的。
“他会理解你的。”迎上那双了然的眸子,心里一阵庆幸,老天如此厚待我,给了我这样一个良人相守相伴。
“林夫人同你相公感情真好,天天在一起都不会腻吗?”
阁楼下传来一阵调笑声,是邻居家的丫头罗兰在楼下喊,“你要的衣服我做好了,给你送来,做的不太好。”
“谢谢你,我下去拿。”
赤着的脚刚踏到竹地板上就被抱了起来,“都有身孕了还这么莽撞”。
身子被轻轻的放在床上,阡陌摸过床边的绣鞋帮我穿好,才拉起我的手慢慢的往楼下走。
这一年呆在这里,很多曾经没理顺的事情也都理得差不多了,实在理不顺的我也不想再去理会,抬头看着他美好的侧脸,手慢慢的滑过小腹,这里孕育着一个与我们血脉相连的生命。脸上不禁浮起一抹淡红,不防有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如果不是怕伤害孩子,我真想现在就要你”。
说完还不忘轻轻咬着我的耳珠。
红着脸从罗兰手里接过衣物,罗兰好奇地问,“林夫人,你脸为什么那么红?”
被她这么一问,我的脸上顿时跟火烧一样,嗔了阡陌一眼,向罗兰道谢之后转头上楼。
阡陌匆匆的赶上来,抱着我冲到楼上,淡淡的笑容在唇畔浮起。
“子衿,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什么?”
伏在他怀里,吞吞吐吐的说,“现在,嗯如果你想,应该……可以的。”
阡陌听完,伏在我耳畔说,“笨子衿,逗你呢,不能伤害到孩子一点。”
初秋的天空明净而悠远,云影无踪,几只飞鸟掠过,开始了他们的南行之旅。
河堤上伸出几块青石,远远地传出一阵阵笑声和隐隐的捣衣声,阡陌扶着我慢慢的在河沿上走,肚子越来越大,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跳动的脉搏。
“累不累?”
“还好。”看着他身上与当地人无异的装束,短棉衫松松的罩在长开的身体上,墨色的粗布褂子,宽大的圆领上露出白玉般的肌肤,盘扣两边绣着几朵祥云,乌丝一如既往的被一条同色系的带子系着,随着移动的身子轻轻地晃,时而调皮的扬起,泄了半边颈后的春光,阳光打下,漆黑如墨的发丝上沾染了丝丝金黄。半长的衣袖里生出一段结实的手臂。
坐在青石上,他的手撩起我的裤脚绕过我脚腕上绑的珍珠,轻轻地揉捏着,那洁白圆润的珍珠却在他手上黯然失色。
我对着阳光晃着手腕上血红的镯子,镯子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阡陌,你说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