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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姑娘坟(4)

16

柿子沟,清晨。

西屋里,黄金夫妇正爬在门缝上注视院中,不大一会儿,看见黄母进了伙房。

黄金推推张氏:“记住我昨晚上的话,好言好哄。”

张氏一抖肩:“瞧我的吧。”

伙房里,张氏蹲在灶前对烧火的黄母说:“娘,我来烧。”

平日里一身懒肉的儿媳从没有下过早厨,今天一大早就来烧火做饭,令黄母十分意外。

东岭山坡上。

黄金提着绳子,紧跑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父亲:“爹,醒来也睡不着了,我跟你一块拾柴火吧。”

黄老汉也不搭话,扛着扁担直往前走。心中却纳闷,平常日升三杆都不起床的儿子,别说干活儿,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今天竟然早早上山来拾柴火,叫人诧异。

伙房里。

张氏一边搅着锅里的饭,一边殷勤地说:“娘,叶儿不在,以后这早饭由我来做,你歇着吧。”

黄母:“娘干惯了,也不累。”

张氏试探:“娘,叶儿是不是串亲戚去了,咋好几天不见回来?”

黄母实话实说:“串啥亲戚,还不是叫潞王闹得在家不得安生,躲出去了呗。”

张氏追问:“躲到啥地方去啦?那儿牢靠吗?”

“躲到……”黄母话刚出唇,猛然想起老勤爷的嘱咐,急忙改口:“躲到哪儿,我也不知道,是你爹托人安排的。”

……

山坡上。

黄金怀中抱着几根干柴,与父亲搭讪:“爹,这几天我老做恶梦,半夜半夜睡不着,老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叶儿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

“出不了事。叶儿藏身之地妥当的很。”

……

伙房里。

张氏不再转弯抹角:“娘,这几天平安无事,我看风头也过去了,早点把叶儿接回来吧。”

“不着急,叫叶儿躲它一年半载,让潞王彻底死了心。”

“娘,我怪想妹子的,叶儿住得远不远?凑空我去看看她。”

“不用看了,远近我也不知道。你爹谁都不叫去。”

张氏:“……”

山坡上。

黄金迫不及待、干脆单刀直入:“爹,叶儿究竟躲到哪儿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叫我整天提心吊胆,想去看看也找不见地方。”

黄老汉:“你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去的人多了,容易走漏风声,连你娘我都没有告诉。”

一片枯叶飘落在黄金脸上,马上勾出他新的灵感:“爹,天也凉了,要不要给叶儿送些衣物?”

“不用,叶儿带的够使。”

黄金:“……”

黄家西屋。

黄金仰头躺在床上:“老头子严把死口,问不出一点消息。”

张氏一屁股坐在凳上:“你老娘更是装聋卖傻,一问三不知。”

正房里。黄老汉对老伴说:“奇怪,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咱们那宝贝儿子竟然早早起来跟我去拾柴火,还操心叶儿怕出什么事。”

黄母应道:“我也纳闷,他媳妇平时吃饭都叫不起床,怎么今天早早帮我下厨做饭,还一个劲打听叶儿的消息。”

黄老汉沉思:“有点名堂。昨天他俩从城里回来喜眉笑脸的像捡到了金元宝似的,嘀嘀咕咕的半夜不睡,今天又急着打听叶儿的去处。这里面会不会有啥鬼呀!”

黄母不以为然:“能有啥鬼。怎么说也是同胞兄妹,他还能设法害自己的亲妹子!”

黄老汉:“儿子是个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觉着不对头。不行,我的进城去看看叶儿。”

“啥时候去?”

黄老汉低声:“立马就走。”

西屋里。

张氏拍拍床上的黄金:“哎呀,老头子出门了。”黄金撩窗帘一瞧,果然见父亲背着褡裢出了院子。

张氏:“老头子准是去看叶儿啦,你盯上他,肯定能找到黄叶。”

黄金翻身下床。张氏一掀后窗户:“从这儿出去。”

17

山道弯弯,黄老汉健步登上一座山顶……

山腰一棵大树后,黄金汗流满面,气喘嘘嘘……

沟底,黄老汉踩着石头越过一条湍急的小河……

黄金心不在焉,一脚踏进水中……

垭口石桥上,黄老汉驻足远望,山下一马平川。

黄金躲躲闪闪跟上来,一屁股歪躺在一块岩石后……

18

卫辉城里,老勤爷胞妹家。

堂屋佛龛前,老太太虔诚地磕头焚香……

里间,老太太掀帘进来,看见黄叶正做针线活,心疼地说:“叶儿,歇会儿吧,一大早忙得脚不沾地,刚坐下又抓起针线活啦。”

黄叶:“姑奶奶,我不累,天渐渐凉了,我赶紧把棉袄给您缝好,天一冷,您就能穿上新棉衣啦。”

老太太端详着黄叶手中棉衣赞不绝口:“哎哟,看看我们叶儿这手多巧,针脚密,线缝匀,小小年纪,一手好针线。也不知道谁家祖上积德行善,能娶上叶儿这样的好媳妇。”

叶儿面颊泛起两朵红云:“姑奶奶,看您……”

老太太:“老话说,姑娘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这辈子无儿无女,想不到老了老了还能享上叶儿的福呵。”

黄叶:“姑奶奶放心吧,我就是你的亲孙女,伺候你一辈子。”

老太太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那敢情好,可我哪敢挡着不叫叶儿嫁人哪!”

叶儿羞涩的扭过脸:“姑奶奶,您又来了。”

老太太:“不说了,不说了。叶儿你看好门,我上街买些香烛回来。”

黄叶站起来:“我去买吧,您不用跑了。”

老太太:“不行,说好了不许你出门。”

“姑奶奶,我到这儿好几天了,从未出过门,谁也不认识我,就让我替您跑跑脚吧。”

老太太犹豫。

黄叶:“放心吧,我跑得快,买了东西就回来,又不到别处去。”

老太太终于松了口:“那你快去快回。”

西城门口。

黄老汉擦擦头上的汗,拍拍身上的土,快步进城……

黄金望着高高的城门楼,口中喃喃自语:“老头子怎么进城来了?难道黄叶会躲在城里?”见父亲走远,拔脚往前追。

大街北头,黄叶挎着小竹篮款款走来……

大街南头,赖疤带着一名家丁,啃着手中的猪头肉,闲逛过来……

两人远远地对面而行,却相互不曾发现。正当愈走愈近,快要碰面的时候,黄叶拐进一家纸烛店。赖疤也被旁边突然伸来的一只手拉进了一个小胡同。

赖疤正欲发火,却看清来人是黄金。忙问:“这么早就来了。你妹子的下落打听清楚了?”

“没有。老头子的口风把得很紧,问不出一点消息。”

“那你进城干什么来了?”

黄金答道:“我爹吃了早饭就出了门,我想他一定是去看黄叶的,就一路跟着他,谁知道他来城里了。”

赖疤:“你妹子会藏在城里?”

黄金:“我想也不会。可我爹急急忙忙进城,肯定有事。咱们只要紧紧盯住他,今天就一定能找到黄叶。”

“他人呢?”

黄金指指走在街对面的黄老汉。

赖疤吩咐身后的家丁:“你立即去禀报总管,就说柿子沟黄老汉进城了,让他多带些人来。”

赖疤拉了一把黄金,两人悄悄跟上了黄老汉。

黄老汉走过了十字街口……

赖疤远远跟随其后……

害怕露形,黄金又远远地跟着赖疤……

三人摆成一溜儿,鱼贯而行。

黄老汉拐进一条胡同……

两个长尾巴也被拖进胡同……

走着走着,黄老汉隐约察觉到有人跟踪,便快走几步拐过墙角,猛然返身站住——

赖疤躲避不及,打个正面。

黄老汉看清了这张熟悉的大疤脸,却没有发现远在后面的儿子黄金。他略略沉思,便迈开大步又朝前走去……

黄老汉走进了人流稠密的马市街……

既已暴露,赖疤便不再躲闪,明目张胆紧跟进去……

黄金在后面左顾右盼地失去了目标……

黄老汉又绕到十字街口,原地立定,远远盯着跟过来的赖疤。

赖疤知道上当,扭身躲进一家门洞。

只是管家带着一伙家丁,正好急冲冲地赶过来。管家问赖疤:“你藏在门洞里干什么?”

赖疤:“这老东西发现我了,一直在城里兜圈子。”

管家:“他人呢?”

“就在……”赖疤往前一指,却不见黄老汉的身影,“刚刚还在这儿。”

管家:“他走不远,老东西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他,把他抓进牢里严刑拷打。天黑之前,一定要问出他女儿的下落。”

赖疤:“我马上动手。”

管家:“光天化日,不要在城里下手。咱们立即抄近路到城外垭口石桥去堵他。”

赖疤:“他儿子黄金也在这儿。”

管家:“一块带上。”

19

垭口石桥。

黄老汉发现赖疤跟踪以后,不敢再去探望叶儿。在城里绕了几个圈子,以为甩掉了尾巴。看天已过午,便出城往家走。

刚刚踏上石桥,便嗅出周围气氛不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几条大汉呼啦啦地从岩石后窜出来,一个个手持狼牙棒,挡住桥头。

黄老汉返身欲退,却见赖疤领着两个握短斧的家丁堵住退路。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黄老汉知道中了暗算,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他甩掉褡裢,拉开架势。

赖疤吼叫:“上!”

小石桥上一场恶斗……

赤手空拳的黄老汉多处受伤,终因寡不敌众被扭捆起来。

管家摇着尖脑袋走到黄老汉跟前:“姓黄的,放明白点,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老老实实把闺女交出来吧!”

“休想!潞王欺男霸女,丧尽天良。想害我闺女,那是做梦!”

管家:“好一张硬嘴,不给你点真的,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来人哪,把他那宝贝蛋带上来!”

“走!”赖疤一手拿匕首顶着黄金的喉咙,一手拎着黄金的后脖领走上桥来。

“金儿”黄老汉吃了一惊,没想到儿子黄金也落入他们手中。

黄金假意哭叫:“爹,救救我呀!”

黄老汉百爪抓心,不知所措。

赖疤的匕首一顶,黄金又叫道:“爹,你究竟把黄叶藏到哪儿啦?不讲出来,全家都没命了。”

黄老汉又疼又很:“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那是你亲妹子呀!”

赖疤尖刀一用力,黄金脖颈渗出了血珠,他便杀猪般地嚎起来:“爹,救命呵!”

黄老汉长叹一声:“唉——。你们放了他,我带你们去找叶儿。”

管家:“此话当真?”

黄老汉:“事到如此,我也认命了。闺女、儿子都是心头肉呵。赶紧给我松绑!”

管家信以为真:“松开,松开。”

家丁们刚一放手,黄老汉挣脱绳索,一个箭步扑上来,用手死死卡住了管家的小细脖:“我跟你们拼了!”

管家被卡的面色茄紫,白眼直翻。赖疤见状不由分说,“噗”的一刀刺进黄老汉的腹中……

黄老汉捂着喷血的腹部,摇摇晃晃地挣扎了几步,扑嗵一声栽到在地,两眼圆瞪,气绝身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黄金傻了眼。他一下子扑到父亲身上,这回可是真哭了:“爹!爹呀!”又猛地站起来抓住赖疤:“你怎么把我爹给杀了?”

赖疤用滴血的匕首指着黄金的鼻子:“你爹敢对总管无理,是他自己找死,再惹恼了我连你一块捅了!”

黄金被镇唬住,哆哆嗦嗦地不敢吭气。管家走过来恶狠狠地说:“你爹与王府作对,只有死路一条。看在你对王爷还有几分忠心的份上,饶你一条小命。回家以后胆敢胡咬乱讲,你爹的样子就是你的下场。还不快滚!”

众家丁一起喝道:“滚!”

黄金走后,赖疤不解地问管家:“总管,怎么把他放了?”

管家白了赖疤一眼:“都是你行事鲁莽,黄老汉一死,怎么查找黄叶姑娘?明天是王爷给的最后期限,放走黄金正是让他回家通报黄老头的死讯,黄叶姑娘今晚上必然要回家奔丧。明日佛晓,你多带人把她堵在家中,务必将人抓来。”

赖疤指指黄老汉的尸首:“这老东西的死会不会惹来麻烦?”

管家翻身上马:“惹屁麻烦。荒山野岭,死无对证。”

20

柿子沟。

黄家屋里院外挤满了四邻八舍的乡亲们,黄老汉的死再一次震惊了小山村。

堂屋里一块门板上躺着黄老汉的遗体。张氏盘腿坐在旁边嘶声干嚎,光打雷不下雨。做贼心虚的黄金跪在地上假惺惺地挤着鳄鱼泪。他瞒着实情,谎称父亲是路上遭遇劫匪被杀害的,他的谎话连众人都觉蹊跷,更哄不了老勤爷。

心知肚明的老勤爷在院中捣着拐棍对几位上年纪的人说:“这是潞王派人干的。他们逼婚不成,终于下黑手了。”

东山岭上。

黄母孤零零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家中忙忙乱乱的人群,却一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她面色肃然、目光呆滞。满腹悲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痛到深处的人欲哭无泪呀。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条伸向远方、通向卫辉府的出山小路……

黄家院里。

老勤爷正同几位老者商量:“我看黄家人不能在这儿住了。丧事完毕,得举家外迁。”

一老汉:“往后山迁,搬得越远越好。”

老勤爷:“找黄叶他娘来,早点拿个主意。”

几个人里里外外却找不见黄母……

一个少妇拉着老勤爷:“老勤爷,我看见婶子好象上东山岭了。”

老勤爷:“咱们去找!”

东山岭上。

岩石上的黄母早已无影无踪了。几个老汉都纳闷起来。老勤爷望望下山的小路,顿时恍然大悟,跺着脚说:“坏了,黄叶她娘准是进城去了。她这一去,凶多吉少,不但自己性命保不住,还要把黄叶连累了!”

几个老汉一子下子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老勤爷:“你们回去帮助料理后事,我马上追进城去。”

一老者:“换个年轻人去吧。”

老勤爷:“他们不知道地方。”

21

卫辉城里。

夜幕低垂,万家灯火。

黄母一路风风火火,终于在关城门前进了城。她非常清楚丈夫是为何而死的,更清楚凶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潞王。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她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找潞王讨命!自己年过半百,死不足惜,放心不下的是女儿黄叶呵。此刻,她恨不能一步跨到黄叶身边,再见女儿最后一面。

心急步快,黄母匆匆地往北关走。俗话说,怕走夜路偏碰鬼,她万万想不到,一条瘦长的黑影早就悄悄地跟上了她。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与女儿生死离别的最后一见,反而暴露了黄叶的踪迹。

老勤爷胞妹家门口,黄母见周围没人,轻轻地叩响门环。

屋内,老太太和黄叶听到敲门声,顿时警觉起来。黄叶从针线筐里抓起一把剪子,二人慢慢来到院里。

门外黄母喊道:“叶儿,开门,是娘呵!”

叶儿惊喜:“是我娘!”她打开门,不顾一切冲到门外,扑进母亲怀中……

不远处的墙角边伸出来一个尖溜溜的小脑袋,脑后翘起的头发,远看像一把半秃的鸡毛弹。她看清了开门得竟然是黄叶姑娘,喜出望外,缩回头转回身去。紧挪两条小细腿,一溜儿小跑消失在夜色中……

老勤爷胞妹家里。

老太太和黄母虚寒几句,便知趣地打招呼退出:“叶儿,我回屋歇了,你娘老远跑来,娘俩慢慢说话吧。”

黄叶:“娘,家中都好吗?我爹呢?”

黄母强颜应付:“好,都好。”

黄叶看清母亲神情不对:“娘,你怎么不高兴?出什么事啦?”

黄母极力掩饰:“没事,叶儿,娘跑累了。”

黄叶:“娘,你急急忙忙地连夜赶来,一定是家里有事。”

黄母热泪盈眶:“叶儿,没事。娘想你呀,娘是赶来看你的呀。”

西城门外。

风尘仆仆的老勤爷赶到城下,望着紧闭的城门,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蹲在城门根下,等候天明……

王府后花园。

赛八哥赶过来急着通风报信。真是天助神佑,在街上看见黄叶母亲进城,自己就多了个心眼,一路跟踪上去。谁知竟发现了黄叶的藏身之处。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赛八哥敲响后园门,咚咚!

院内厉声喝道:“何人敲门?”

“小人有事,求见总管老爷。”

“后门落锁宵禁,不得出入!”

王府午门口。

赛八哥战战惊惊地叩门。咚咚!

“汪汪汪!”响起一片狗叫声。

护院家丁从门内大声骂道:“什么人狗胆包天,惊扰王府!”

“小民范陈氏,有急事禀报王爷。”

“王爷早已歇息,有事明天再报。”

赛八哥:“我是来报告黄……”

“还不快滚!”

老勤爷胞妹家。

夜深了,黄叶依偎在母亲身边熟睡了,稚嫩的脸上含着甜蜜的微笑。黄母满腹酸楚,悲痛欲绝,她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凝视着女儿的脸庞,眼中的热泪吧嗒、吧嗒地落在黄叶的面颊上……

22

“喔喔喔……”报晓鸡唤来了又一个黎明。

西城门口,被挡在城门外大半夜的老勤爷,终于等开了城门。他疲倦地捶着后腰站起来,走进城去。

老勤爷胞妹家。

黄母早早下了床。由于一夜没合眼,精神恍惚。

黄叶:“娘,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再住几天嘛,人家不想叫你走。”

黄母:“娘来看看叶儿就放心了。还有事要办,娘得回去了。”

黄叶:“天还没大亮,城门这会儿也开不了。”

黄母深情地拉着黄叶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叶儿,娘就要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惦记娘。来,趁天还早,你再给娘梳回头吧。”

涉世不深的黄叶,没有觉察母亲的异常表现,精心地梳理着母亲花白的头发……

潞王府午门外。

一群家丁跨马立镫,整装待发。

管家叮咛带队的赖疤:“你们快马赶到柿子沟,那黄叶姑娘一定守孝在家,今天务必得手,决不能让她再跑了。”

赖疤:“总管放心,那黄老头一死,绝无问题。”

赛八哥一溜风跑来,抓住管家问道:“总管派人往哪里去?”

管家:“还不是柿子沟黄家。”

赛八哥:“不回去了,黄叶就在城里”

管家:“你胡说什么?黄叶怎么会在城里?”

赛八哥:“是我亲眼所见,这黄老头还真有胆识,居然把闺女藏在咱们的眼皮之下。”

赖疤:“此话果真?”

赛八哥:“人就在北关。趁着拂晓,赶快动手。”

老勤爷胞妹家。

黄叶捧着镜子让母亲照。黄母端详着镜中自己沧桑的面孔,问女儿:“叶儿,娘是不是老了?”

“不老,娘一点也不老。”

黄母苦笑着扶女儿坐在凳上:“来,让娘也给你梳梳头。”

“娘,我这么大了,不用娘梳了。”

“不,今天娘一定要给叶儿再梳一次。”黄母按黄叶坐下,满面的泪水已像断线的珠子……

大街上。

老勤爷气喘嘘嘘地往北关赶……

胡同里。

赛八哥带领赖疤一群爪牙,一溜儿小跑……

老勤爷胞妹家大门口。

黄母紧紧捧着女儿的脸,泣不成声:“叶儿,让娘再看看你i,你也再看看娘。娘走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

黄叶不解其意:“娘别难过,躲过这一阵儿,我就能回家了。”

黄母在一次抱紧女儿:“傻孩子……

大街上。

老勤爷急促的脚步……

老勤爷胞妹家大门外。

赛八哥指着大门:“就是这家。”

赖疤冲众家丁挥手:“把院子围起来!”

潞王府午门外。

右侧的石狮子跟前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发生了意外大事。

一个家丁挤过来一看,吓得扭头往大门里窜……

潞王和管家闻讯赶出门来,驱散人群一看,一个个目瞪口呆……

黄母一头撞死在面目狰狞的石狮子下,鲜血顺着尖利的狮爪往下嘀嗒、嘀嗒……

老勤爷赶到胞妹家大门口,见大门洞开,知道不妙,几步冲进去撞开正屋房门,举目一看,不由得毛骨悚然——

屋内柜倒桌翻,一片狼藉。佛龛的供台上摆着一个老太太的血淋淋的人头……

老勤爷凄惨地哭叫道:“妹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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