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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封坛大陆

天空如洗,朗日高悬,一抹青云如一道匹练缓缓浮过天际。

羽海上空掀起一道高足二十丈的潮墙,呼啸着朝海岸扑天压来。

潮浪的狂吠声好似上万群洪荒猛兽齐皆嘶吼,令人振聋发聩的咆哮便让胆可通天的修老也胆寒心战。

这里是封坛大陆,而羽海正是四面环绕着封坛大陆的万里汪-洋。

时正晌午,海岸的空气有些潮湿。

柔软的沙滩铺满橘黄色的沙粒,细风拂过,一阵细沙随风荡起,景致绚丽养眼。

靠近潮水波及的湿滩有几处散堆的乱石,有浑体泛蓝的晶体,还有几颗有着黄白相间的表皮,但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一块不断闪烁着荧光的火焰石。

火焰石呈四棱形,通体透明,经悬空的朗日光芒普照,它的四面同时将光晕反折回去,反射光竟聚焦在一点。

分明是一平如磨的石镜面,却拥有凸面镜的神奇聚焦光能。

更令人不可思议地是,光点的聚焦处正躺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的男子。

男子是侧躺在湿润的沙滩上,脸朝火焰石,双眼紧闭,身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或活。

披散的乱发有一半被埋在了沙土里,男子的一只手向前伸的笔直,五指却握成一团,好似在紧抓着什么东西。

清隽的俊容却也未被潮水和沙砾摧残多少,这个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光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蓬勃地英气,肩如刀削,身材颀长,如果配上一身华荣福服,绝对会成为大多数少女的深闺梦郎。

他是谁?他为何会躺在这里?

“咯吱”,那颗四棱火焰石竟突然晃了一晃。难道是风?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一个清脆地足以让猛兽都心酥的悦耳歌声从十几丈外的滩外荡了过来,仙吟天籁,丝竹愧色,甜美的歌润就像是一坛甘甜的泉水,让人心旷神怡,舒泰清新,魂不归体。

清悦的歌蕴就像是负有魔法的魂,轻轻地盘桓在周围十几丈的沙滩上空,久久不息。

“咯吱”,那颗四棱火焰石再次晃了一晃。

就在这时,那个侧躺的落魄男子躯体明显震了一震,却依然没有醒转。

“戈不理,你又在淘气了!”

一个少女佯怒的嗔怪音缓缓在周围游荡,天籁仙吟,不过如此。

侧躺的落魄男子浑身震了一震,缓缓张开了双眼。

轻轻抬了抬手臂,他蓦地发出一声极轻地呻-吟,直觉整条手臂好似断裂般直痛裂心肺。

“你是谁?”

男子努力将目光上抬,只见入眼的是一个清丽的绿衣少女,少女正瞪大着一双水灵灵地翦水眼好奇地盯着自己,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

男子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口长气,再慢慢睁开来,感激地看着她,发自内心地道:“谢谢。”

“什么?”那绿衣少女不解地搔了搔头,再将额头被风吹乱的刘海掳了掳,突然矮身蹲了下来,双手抱膝,道:“为什么要说谢我呢?我做了什么吗?”

男子突然冲她洒然一笑,露出一口健康洁白的牙齿,道:“如果不是姑娘天籁般的仙音,恐怕在下还不知要躺多久。也许……”顿了一下,道:“可能是永远。”

绿衣少女兴奋地道:“这么说,是我的歌声把你从沉睡中唤醒了。”

男子想要点头,却痛苦地觉得自己的头颈好似铁石般坚硬,连动弹一下也不得,无奈下唯有眨了眨眼睛,道:“姑娘的声音就像是一坛沁人的清泉,听得我心旷神怡、神情舒爽。”

绿衣少女“啊”地轻声喜叫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的歌声好听呢。”旋又皱眉道:“对了,为什么你总喜欢躺在沙地上,难道沙土比暖床还舒服么?”

男子无奈地低眼瞥了一下自己残乱不堪的衣裤,苦笑道:“如果可以动弹,我早就去寻一个暖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大觉……哦,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封坛大陆啊。”绿衣少女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你竟不知道?”

“封坛大陆?”男子低声重复念了一遍,露出思索的神情,过了片刻才似自言自语道:“莫非隂山对面是一片汪-洋,是海潮将我带到这个岛上的?”

“什么汪-洋?海潮?”绿衣少女纤眉微皱,旋即喜叫道:“你说的是这片羽海吗?呵呵,听爷爷说,这片羽海足有上万里宽,海的尽头依然是无尽的大海,但再过大海后是什么地方,爷爷也不知了。”

男子蓦地一震,愕然看向她道:“你说什么?这片羽海有万里宽?羽海外竟还有海?这……不可能吧?我怎会在海上漂流如此长的行程?”

“海上漂流?”绿衣少女先是瞪大眼睛看着他,蓦又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羽海里尽是凶猛的食肉海兽,最小的海鱼也有数米来长,寻常人出海都要筑上数十甚至上百米长的船只,为防巨大海兽的撞击,更在船底加上铁护板。即便如此,他们最多也只敢去百里以内的海域,除非是修行已臻化境的剑圣,才敢向深海再行进十几里。”

“食肉海兽?剑圣?”男子听着就像是做梦一般,有点不知自己所云地道:“这里到底属于哪里?我不是在做梦吧?为何你说的好像只有在神话传说中才有?”

绿衣少女闻言浅笑一声,露出两边醉人的梨涡,然后站起身子,转过头去,冲着不远处的那颗火焰石轻唤一声道:“戈不理,还不快过来替他疗伤?”

“戈不理?”男子心中纳罕不已,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入眼的竟是一颗四棱形的火焰晶石,不由得暗自好笑,暗忖你这丫头真是傻的到家,莫非你竟以为那颗石头和人一样也有灵魂和手足么?

还说要替我疗伤?除非它是上天降下的神石。

男子有点欲笑无泪。

突然,就在这时,男子蓦惊异地发现那颗火焰石竟真的晃了一下,发出“咯吱”地一声清响。

男子骇然间,更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四棱火焰石蓦如被灌注了灵魂的活体般抖了抖平滑而棱角分明的石体,“嚓”地一声张开了一颗无唇无牙无舌的大口,发出一声难听刺耳地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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