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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曾依旧

月下,缕缕发丝随风飘扬,和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甚是醉人,甚是陶醉。此月明亮的突然,似是被过滤一般,无一杂志,竟连它的周围,也无一乌云的遮拦。那月倒映在湖面上的姿态,似是浮在水面的一轮明月,水面因而荡着好看的涟漪。

今晚是她待在英国的最后一晚,一年的交换生过得很快。对于这种事,身于他国的留学生本应快乐,因为在另外一个过度,有他们值得珍惜回报的人。然而她——凡雨宁,却不是这样的。

今儿的月亮是随了她的愿的,残缺却清新美好,纵容异国他乡,于她而言却是再好不过得了,每天的充实生活早已让她知足,快乐得到了很多,幸福亦是。只有在休息时,不美好的,残缺的会在她脑中反映,这样的她很累。

凡雨宁,雨宁。在她出生的时候,雨是接连两天的下着的。那雨并不小,拍打窗户时先是“嗒嗒嗒”,可到后来直接是“砰砰砰”。可想而知,那下的并不是雨而是冰棍,打在身上都是生疼手疼的。那几天,这声音听的都让人心烦,恰好那时的她爱哭爱闹,于是母亲给她取名为——凡雨宁。

然而小时候的她一点都不宁,整天朝着凡爸凡母嬉皮笑脸,一天基本上都能听到她“咯咯咯”地笑声,可现在一切都随了她的名儿,宁得出奇。

说到小时候,定出神的凡雨宁终于有了变化,眨了几下眼后,嘴唇微微弯起,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原是她看到这夜这月,想起了儿时。

“顾恒,把花还给我,把花还给我!”

稚嫩的童声总会有魔力吸引任何人,甚至是软化别人的心,更何况是她——凡雨宁。只见两条小麦腿在沙滩上驰骋,一张小嘴时不时地张开呼着气。豆大的汗珠任由它滚下,一滚又一滚的,最后埋入了她的小脚丫。

良久,小麦腿终于停了下来,只见小小的她两眼“咕噜咕噜”地转悠,小算盘在她暗暗发芽。

顾恒见她停下了脚步,还喘着粗气,便停在了原地,放松了警惕,毕竟他要来的大些,多少他还是懂得。

许久,顾恒见她没有来追自己的意思,心中担心了起来,生怕她真的出了点毛病,想也没想便跑了过去。

顾恒见她已经平复了气息,却始终不理自己,心想她大概是生气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说:“宁宁,对不起”。

凡雨宁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被打发的?过了许久,顾恒见她不回应自己,一向急性子的他终于鼓起了腮帮子:“我都和你说对不起了,是你自己不想和好的,到时候可不能向叔叔阿姨告我的不是!”

说着,顾恒欲转身离开,却没有注意到一直不和她说话的凡雨宁立刻夺走她手中的花。瞬间小手立刻空了下来,顾恒这才反映过来:“你,欺负我。”只见两个腮帮子越鼓越大,像一个皮球,惹得凡雨宁哈哈大笑起来,“谁让你没我聪明的!哼!”

说着,一直大笑的凡雨宁伸出两根肥嘟嘟的手指,左右各一边,重重一按,球球脸终于瘪了下去。

一直被玩弄的顾恒是有气无处撒,一张脸憋得通红,却还是任由凡雨宁的捉弄。

这夜,有着徐徐微风的陪伴,有稚嫩的童声是再好不过的时刻了。沙滩的另一边,是大人的天地,两对大人携手走在沙滩上,谈天说地,任由着孩子们的玩耍,纵容声音一次又一次的传入他们的耳朵,可他们只是望了几眼,便又回过了头,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些都是他们该有的吵吵闹闹。

顾母望着打闹的两人,说道:“你们说,要是长大后得他们都是这样天真无邪该多好,即使遇到小矛盾,过不了多久还能在一起,还能一起打闹。”

“是啊,童年要是永远都是童年该多好。”说话的是凡母,或许在这四人之间,只有她经历的岁月是最沧桑的。凡父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他还不知道的事吗?

两孩子依旧在打闹,却迟迟不见父母来,心里都沮丧极了。

顾恒气呼呼地说道:“都是你,看来爸妈都不愿过来了。”

凡雨宁一听,立即来气了:“还不是你,抢我花干嘛,你知不知道桂花是我最喜欢的花,还是我在外婆家摘的,我爸妈说了‘大哥哥就是要让着小妹妹的,因为大哥哥是要做榜样的。”凡雨宁说着说着,两行热泪便下来了。

顾恒见状,不想惹来爸妈,还是忍着气,安慰起她:“好啦,好啦,我发誓,以后我不会欺负你了,我会做个好榜样的,保护你。”

这样一说,“小可怜”终于停止了哭泣,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真的吗?”

“嗯。”肯定的语气不禁给凡雨宁多了几分相信。

“说到做到哦。”

“放心。”

“我会记住哦。”

顾恒终于不耐烦了,他有这么会说谎吗?他很诚信的好吗?

凡雨宁像是吃了颗很强的定心丸,不顾后果的握起一把沙子就往顾恒脚下撒。

顾恒见了,气也不成,打也不成,还也不成,只好由着她的任性。看着他的脚下快被沙子堆成小山,终于,两脚各一踢,沙子漫天飞舞,给毫无防备的凡雨宁也一记。洁净的脸立刻有着星星点点沙子的痕迹,小小的她鼓着腮帮子开始了还手。

顾恒见她并没有大哭,而是还手,立刻起了劲,两人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身子就像是在沙滩上打滚过的,黄不溜秋。

两人见着对方的惨状,不禁指指点点,哈哈大笑起来。

远处的父母见着他们的样子,也被逗笑了,可笑过一会儿后,沙滩上寂静一片。微风拂过,轻柔的给每个人挠着痒痒,却没有到把人逗笑的境界,拂过的发丝,将它们轻轻拨弄,拨弄出了好看的发型。

五年后的他们都懂事了,却还是硬生生的将他们分别。

那一刻的离别,顾恒在她耳边附身呢喃:我会记得你爱的桂花,我会在我家院子种上桂花树,等着你来采摘,我会记得我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多么感人的话,虽然寓意何为,凡雨宁并不知,可她还是感动地哭了出来。

徐徐微风吹过,飘过顾恒耳畔的是这样一句话:我会一直记住,你发过誓,以后不会再欺负我的。

两人互相嘱咐后,凡雨宁拿出自己积蓄已久的桂花盒,每年她都有摘桂花的习惯,这个盒子装着满满一盒的桂花,细细一闻,空气里都会夹杂着它的芳香。

顾恒小心翼翼地接过:“我会好好保存的。”

十二年的光阴匆匆而至,今儿的月光依旧如同当年,他告诉她:“我发誓,以后我不会欺负你了,我会做个好榜样的,保护你。”耳畔回想着他的承诺,她到现在也没忘。

空气中微微夹杂着属于她的香气——桂花香,自她懂事起,她会用桂花来洗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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