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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神祠(3)

众说纷云,大家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一个鹅黄衣着的少女站到了楼口,一副兴奋的样子,用一双充满新奇神情的眼睛打量着热火朝天的人群,像是要看出这些人在说什么,将要做什么。

一人站起,将右脚踏在自己坐的长凳上,“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大家静下来看着他,“当今兵事,穿云复出,女真居榜,不算风光,只要龙木一复出,天下之兵都将暗淡无光。”此人防不胜防绪高昂,仿佛自己拥有傲天神兵龙木一样。

“那倒未必。”他的话刚停,楼口的鹅黄少女说着向说话的人走来,她的声音不大,声音本身也不是很吸引人,但这句话翅却惊起四座,大家看着她,见她站到话的的人面前,挺了一下腰,伸手从背里拿东西,大家都感到有些紧张,势有千钧一发的气氛,好像她要拿出很厉害的兵器,比龙木都要厉害的。

释天子向少女看去,她背上背着的是箭,不是一支两支,是好几支,切确的他也不知道,明明也只有那么仅有的几支,他却觉得箭多得自己数都数不过来。

“唰”的一声响,少女抽出了箭,往桌子上一放,箭插进了桌子里,所有的人都后退了一步,都恨不得想远远地离开,整个堂内弥漫了锋利的气息,少女也愣了一下,她想不到大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然后自豪地说道:“这才是天下第一的神兵!”

良久,有人说出“射日神箭”谁也没有动,看着插进桌子里的箭,箭身光泽活现,好像在回应大家的关注。

这时候,响起了一种极不皆调的声音,脚步声,有些乱,又有些重的脚步声,大家将目光移向楼口,一个黑衣少年扶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他刚上了楼口,几人就围了上去。“魔头,四方城也是你该来的地方?”围上去的一人兴师问罪,理直气壮,正义凛然。

“我已经来了,那又怎样?”宿渊冷泠地说道,完全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一人抽刀砍了上去,宿渊抬起手臂,只听得一声清刺的响,那人往自己的刀看去,薄薄的刀锋不见了,不由得瑟瑟发抖,也在暗庆,幸好撞上去的不是自己的骨头,更多的人围了上来,宿渊感到自己缠着的人微微动了一下,他斜了一下视线,却见鹅黄衣着的少女正向自己掺着的人走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宿渊看着少女,深闭了一下眼。

少女走到云中日的面前,云中日的头低着,额头上的星辉光芒若隐若现,少女伸起手,拨开云中日额头上的头发,他额头上的那颗星辉,就如黑夜里的北极星,光芒耀在她的脸上。

云中日睁开眼睛,向桌上的箭看去,“云少爷?”一个人认出了云中日,云中日全然目中无人,只是看着他的箭,他已经射出去的箭,又看面前少女背上的箭,很是意外,少女痴痴地看着他。

“宿渊,放了云少爷。”一人大斥。

宿渊本在掺扶着云中日,不知他的身份,见眼前的这群人如此紧张,反手扣住云中日的肩,云中日浑身无力,动弹不了,宿渊对着大家笑了一下,“我偏不放,就你们这群人,又能奈我何。”宿渊完全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小魔头,有种你就放了云少爷,我们一决高下。”一人情急之下,向宿渊挑战。

宿渊冷笑,“你为什么直叫我去死了?这样不是更便捷。”如果别人叫他去死他就去死,他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

“老人我跟你拼了。“一人刀不要命地砍了过去。

桌角里,一人对着释天子说道:“没想到云领主死了那么多年,他的忠义之士还这么多。”只是再一看云中日,不禁心寒,他的样子无疑是一个活死人。

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边上几人冷观不动声色,宿渊察觉此地藏龙卧虎,带着云中日往棂下跳去,鹅黄也着的少女跟着跳下了楼,极力跟了上去,人群往楼上追了去。

释天子看向插在桌子上的箭,没有了射日神弓,箭没有的主人,威力依旧不减,一只手握在箭上,他们朝那人看去,很冷很静的神情,没有一丝神情,让人敬而远之,虽然几人都在看着他,但是他的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只为箭而来。

“慢着,”又一只手握在箭柄上,是那个喝了酒睡了一觉,醒后又喝了一些酒的人,只有不停地喝酒,才能保持着醒,多得来他直也是这样做,所以才叫他半醒人,也只有半醒着的人才敢跟那个人抢箭。

那你向他的手掌一打,飞脚环扫开,将半醒人离退箭,幸亏半醒人还有五分清醒,他极力往后退,他们刚一打开,一个人人拔出了桌上的箭,并且迅速逃离中州楼。见箭被取走,取箭的人无心念战,一掌打开半醒人,向拿走箭的人影追了去,半醒人倒打在桌椅上,将桌子打倒,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

带走箭的人很快更穿过了人群,可惜他还是不够快,听到后面有风声,一回头,更感到一阵风从自己脖子里过去,一回头,追来的人拿着箭在他面前划了一道绚丽的弧,绚丽得让他用自己的生命去看,来人拿去箭,头也不回地走开。

夕阳残照的野店,让人感到归来的温馨的同时,又有几分萧条,在等人归来,也在送人离去。

福安老人走进野店,他走到店里的楼上,商城正坐着喝茶,也是在等力乐醒来。

商城用钱卖下了这家野店,野家客人不多,这样一来就显得更加安静,还有几分清冷,看到福安老人,商城有些意外。

“你找我有事?”商城给福安老人倒了一杯茶,福安老人点了一下头,“是生意上的事?”商城喝了一口茶,茶是用来解渴的,但在有的时候,是越喝越想渴,越渴就越想喝。

“我要将火石卖给你。”

商城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你觉得这生意可做吗?”

“可以,”福安老人看着商城,“因为你有买下火石的实力和气魄。”谁都喜欢听赞扬的话,商城弯起嘴角,“我要用一笔钱。”这才是福安老人要卖火石的真正理由,“你买还是不买?”

“我为什么不买?”商城坦意地反问,“只是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笔数目,你要来找我。”

“苍野黑翼佣兵的佣金。”

商城看着茶杯里的水,半天才抬头看福安老人,老人平静地看着他,因为他知道,商城一定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好,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答应你,因为天下情报里的秦雁。”

福安老人还是有些震惊,这就是他从商城身上看到的气魄,“如果秦雁不死,我相信你们会是朋友。”

商城苦笑了一下,不否认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福安老人将一吊坠递给商城,“火石在第二明镜那里,你见到她,将这个吊坠给她,告诉她我已将火石卖给你,她自会将火石拿给你,你以后只管跟她要火石。”商城接过吊坠,看着福安老人,即便交易的条件如此,他还是会答应,因为他做了这些,那个人是不会忽视他的存在的。

看着福老人佝偻的背影,商城将目光移开,夕阳醉青山,他听着福安老人下楼的脚步声,知他命不久矣,到这里不过是安排后事。

天快黑的时候,卓小夭等到了长烟亭,远远的,一队人站在那里,看到卓小夭等人,那队人的脸上出现了惊喜,也有些悲伤,他们很想他来,但更希望他不要来。

在卓小夭等到的时候,一辆马车也刚刚停在他们的面前。

卓小夭向着马车走上去,向车里的人说道:“老头,我来了,把他们放了。”

车里的人说道:“你上来说话。”卓小夭向身后的黑衣青年和蓝飞飞看去。

蓝飞飞走到卓小夭的身边,“小夭,我留下来。”卓小夭看着她,他们的人也都看着她,谁也不想她一个人留下,蓝飞飞中蹲下,扶着他的肩,“此去苍野,路途遥远,你要带所有苍野人离开中州,这一次,就听蓝姐姐的。”小夭点下头,就一直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他发红的眼睛。

他走上车,一直坐在长亭里疗伤的成焰站起,看着马车。

马车在宗政领主的结界里,完全与外面隔绝,卓小夭进了马车,车门关上,他像进了一间无限大的房子,一个人远远地坐在他对面的高座上,那个人就是中州的领主,宗政宇,这个他素昧平生,却从记事以来就记住的人。

领主站起,向他走来,一身泛黄的华服,身上闪发着常人没有的光,这个世界上如果有神,应该就是他这个样子,他走到卓小夭的面前,有着和他一样的惊讶。

苍野道盟的盟主竟然是一个十二三岁,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卓小夭挺起腰,肩用力地往上提,让自己看起不更加高大伟岸一些。这个人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也没有三头六臂,有一种他看不懂的,让他毛骨悚然的深邃,他强起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我来了,你把我的人放了,我留下黑翼使女将黑翼的秘密告诉你。”

翎主看着卓小夭坚起眉,一向敬若天人的他在卓小夭的眼里一名不值,讽刺而又轻谩地说道:“你还真只是一个孩子。”

“我既然是苍野道盟的盟主,自然有我的过人之处,”卓小夭自命不凡,这些话,七分是杨博和蓝飞飞的话,三分是他自己的话,“黑翼的秘密,远比我们这些黑翼佣兵的命生理要得多,不然,你也不用如此大费周张让我们来这里。”

领主点了一下头,这样的口吻,这样的话语,这个的胆魄,出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是领主佩服的,“可惜你只早一个孩子,有的事,你不会明白,”领主本来要生气的,但是他没有,与黑翼的秘密相比,卓小夭无礼的态度实在是微不足道,“或许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卓小夭不明白他的说的是卓小夭只知道黑翼的秘密是月魄,月魄的背后是什么,他不明白,不仅是他,明白的人太少了,“而且这一辈子,只怕你都不会明白。”领主最后的几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卓小夭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在领主的眼里,不仅是自己,加上所有在中州的黑翼佣兵,全都弱若蝼蚁,他慢慢地斜过目光,看着领主,聪明的领主又怎么会读不懂他的眼神,等我变强之后,我不会放过你!领主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因为他已经布置好了,他的人已前往苍野,是为龙木而去的,同时也是为了苍野那一片江山。

卓小夭从车上下来,对黑衣青年和他们的人,“我们回苍野。”谁也没有说什么,但是长长的长亭瞬间充满了喜跃的气氛,还有什么比流浪多年后回家更振奋人心的呢,更何况他们是九死一生。

黑衣青年从蓝飞飞面前经过的时候,看着她,蓝飞飞郑重地向他点了一下头。“蓝姐姐,我会尽快回来接你回苍野。”蓝飞飞向他点了一下头。

卓小夭等走远没几步,成焰向马车看去,风微卷动着车帘,也只有他能看出,车里空无一人,领主的分身大术已成,如今天下,当今天下,能化功成身的,别无他人。

“成焰,”成焰听到领主叫自己的名字,他聚神,知道领主正在山顶上用功传音给自己,他一直都在山顶顶上。

他也用内力回道:“是。”

“你回宫疗伤,静待我的吩咐。”

成焰向山顶看去,没有亲耳听到关于月魄的事,很是遗憾,他向自己的属下,“我说的那几件事,你们照办。”然后自己离开,宗政明宫的几人带上蓝飞,与他一道回宫。

大祭祀站在山顶上,山风急,衣袂飘飘,那些衣裙,像能够盖住山头一样,看着卓小夭等人离开,残阳如血,坐在她身后用完功的领主站起。

一阵疾寒,一只箭呈现在领主的面前,看到那只箭,刚刚用功过度的他有些头晕目眩,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大祭祀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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