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突然一声喝叫,令那要挥手打人的少年条件反射地停下来。回头望去,却是陶小采站在石头上正怒视着众人,水汪汪的眼睛里竟似乎要着火。
那人轻笑一声说道:“哟,挺团结啊!哼!底气这么大,果然是未来的少奶奶作派啊!”
“少奶奶?三少这种大少爷怎么可能只喜欢她一个人?玩儿腻了就甩咯……”
“就是,三少是啥身份,一个野丫头怎么会当成少奶奶,嘿嘿……”
陶小采也不生气,只是冲着陶大力挥挥手。陶大力急忙拉着陶七宝挤出人群,三人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阵说笑声。
走在回去的路上,陶大力气不打一处来,结结巴巴骂骂咧咧,说什么等他开了元,进入元气境界,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陶七宝突然停下不走,陶大力怎么问他都不吱声。陶小采也只是远远望着,想要过来劝说一下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大力,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陶七宝对废气魂倒还好接受,大不了不修真不练武就是,可说他气数将尽,快要死亡这件事却无论如何令他难以接受,不仅仅是求生欲的本能,也是感觉自己命运的坎坷,先是失忆,现在又要丢命……
陶大力哪里会安慰人,支吾半天也没起到作用。
“我就这么死了吗?”陶七宝再次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质问世界。
陶小采终于走回来两步,说道:“陶七宝,不要这样,也许是因为你溺水的原因,所以身上的真气暂时散去了,你刚刚醒来,身体里哪会有什么真气啊!”
陶七宝听了,自己琢磨一下,沉重的心情立刻放松许多,觉得也是,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无论如何,他陶七宝绝不能就这样死去,就在这刻,死亡的可怕让他切身地体会到了。
怪不得世界上所有人,哪怕是扫地的大妈都要修真,这是对长生的追求,甚至是每个人永恒的追求,直到死亡。
就在这一刻,陶七宝暗自坚定了修炼的信念,在还没有弄清自己身世的时候,绝不能死。就算这一生都揭不开身世之谜,那也不能就这样辜负了爷爷的救命之恩。
“嗯,我不会死!呵呵……”陶七宝努力微笑着对陶小采说道,“只是刚刚张老师为什么会那样?”
“就……就是啊!”陶大力看到陶七宝心情好转,也跟着附和道。
“具体不知道,肯定跟你……”说了一半,陶小采停了下来。
“我知道,跟我有关系,”陶七宝叹口气说道,“我看他刚刚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嗯,虽然我还没有开元,但是我的气魂比一般人都要灵敏,我能感觉到张老师身体内的气波很不稳定,估计是气海受到了波及,”陶小采认真地说道,“听爷爷说过,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服用定海丹稳住气海,否则,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这样啊,”陶七宝觉得自己虽非故意,但始终是源于他的原因才造成张老师受伤的,“那定海丹哪里有,我想找来送他。”
“送?你知道这定海丹什么做的吗?”
陶七宝摇摇头,他哪里知道。
“这定海丹的材料全都是在北荒界深处区域才能采到的上等药草,而且那些药草都有荒兽守护,因为那些荒兽也懂得吃这些药草。”陶小采说道,“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得到,若是去买现成的,恐怕加上爷爷,我们几个一辈子的工钱都买不起的。”
“那你会做这个定海丹吗?”
陶小采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怎么炼药,但是我气魂境界不够,这个必须是要在真气催动下炼成的才有效果。”
“那爷爷呢?”陶七宝不甘心地问道,“爷爷应该可以吧?”
“爷爷也不行的,爷爷一直以来都还是元气境三阶,所以……”
“那你知道这些材料都是什么吗?”陶七宝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虹儿说她和那个玄黄牛现在不就在北荒界呆着的吗?不如托他们去帮忙找这些材料回来。
“知道,但那又怎样?”
陶七宝执意要陶小采告诉他,陶小采就当是满足下陶七宝的求知欲,便一一将那些药草的名称和特征都告诉了他。
而后在陶小采的催促下,三人疾步往回赶。陶小采想早点回去帮爷爷做事。
回到清尘堂,却看到院子里东倒西歪摆放着七八个澡盆,女室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陶小采冲着女室的方向冷哼一下,也不管另外两人,独自去准备茶厅的事情去了。
陶七宝这才想起,昨天的那个叫什么吴鑫的三少,要将这个女用澡堂子给改成单人间。而刚刚在下修远的树林里,那些外门弟子好像说陶小采要成为三少的少奶奶。联系两件事情,陶七宝便大概明白一二。
陶大力也是非常愤恨地说道:“仗、仗势欺人的狗、狗东西!”
陶七宝也凝眉说道:“那个三少只顾自己私欲,还有那个李执事只知道看上面脸色,一点都不顾及我们这些普通人。”
“就、就是!”
“那等下过了晌午,女人来泡澡的时候咋办?”陶七宝又不无担心地说道,“她们肯定要在爷爷面前吵闹!”
“对、对呀,咋办?”
陶七宝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爷爷说你砍树很厉害?”
陶大力摸了摸头,笑而不语,意思就是默认。这个胖子傻呵呵的也不懂得什么是谦虚,反正大家都这样说,他也就觉得自己确实那样。
于是陶七宝便有了主意,带着陶大力带上斧子砍*刀往山林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回来,陶大力两肩扛了几根碗口粗的树子,陶七宝也费力地扛回来一根。两人开始在茶厅旁边的墙角处,挖洞,栽桩,准备搭建一个临时的澡堂。
远处的爷爷看到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找来布帘交给两人,做遮挡用。
直到陶小采把午饭领回来,临时澡堂终于搭建好。
下午,陆陆续续的有女同修来沐浴,虽然还是有些许微词,但都把主要矛头对准李执事,私下把李执事骂得狗血淋头猪狗不如。
晚饭时,陶大力将今天陶七宝零分气魂的事情说了出来,爷爷听后也只是跟陶小采说的那样,兴许是陶七宝刚刚苏醒,所以身体内暂时还没有真气。
爷爷又给陶七宝把了把脉,交代让陶小采从明天起专门给陶七宝熬制一种药汤,并说只要每天泡澡,一定会见成效。
四人闲聊不多时,便各自回房歇息。
期间,陶七宝想把陶小采跟那个三少的疑问说出来,但又想到这是陶小采的事情,既然陶小采不愿开口,自己也不好多嘴,几欲开口,终又按捺下来。
回到房间,陶七宝将这个疑问说给陶大力,陶大力却困意来袭,只说这件事也才发生没几天,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并说陶小采交代过先不要跟爷爷说起。
陶七宝只好作罢。不一会儿,陶大力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陶七宝却不能睡,也睡不着,只是睁眼躺着。虽然经过爷爷他们的安慰,自己表面上放轻松许多,但心底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如是这番,过了许久,陶七宝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意识闪动,仿佛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气息渐渐接近。
正在思虑间,只听嗖一声,一大一小两道黑影从窗缝穿进房间。
终于来了,陶七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