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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会故友

秋风萧瑟,树叶婆娑,明月皎洁无暇。一道人影竟如闪电一般,从掌门屋檐上,一划而过,不知是有意无意地留下一丝响声。灵瑞道长果然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丝异动,随即着装,提剑起身去追。那道人影渐飞渐远,不过好在依旧在灵瑞道长视觉范围之内。于是灵瑞道长加速追赶。追了许久之后,却始终有些距离,从而不得不被迫出手。只见灵瑞道长挥舞天明刀,刀劲十足,瞬时便烈风四起,树叶纷飞,如飞鸟聚集,直奔那道人影而去。

眼见那刀风即将袭中那道人影了,然而那道人影却突然停了下来,停驻在一棵千年榕树之顶。遥见他挥舞衣袖,刹时间便将那刀风一一化解,然后背身立。灵瑞道长随即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火速追赶,趁着月色如洗,光亮异常,总算看清了那道人影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一位老和尚,只见他此刻正背对而立,闭目养神,双手交叉,置于身后,一袭僧袍随风而飘摇,岿然不动,俨然如一尊佛。然而其身不动,听觉却异常惊人。灵瑞道长虽身轻如燕,迅如疾风,终究还是逃不过老和尚的法眼。就在灵瑞道长恰好到达之际,那老和尚便转身睁开双眼。老和尚双目有神,紧紧地盯着灵瑞道长,率先开口说道:“老朋友,多年未见啦,近来可曾安好?”

灵瑞道长听出了那老和尚的声音,待看清那人相貌之后,十分诧异,立马飞至其旁边的一棵榕树之巅,附身作揖,随后开口说道:“是你?空明大师,多年未见,你倒是好生自在啊。可曾安好?自是比不得你的啦,勉强凑活而已,哈哈哈……这些年你云游四海,想必是增长了不少见识了吧。而我虽早已是修道中人,却依旧无法免俗,不得不终日为门中大小琐事操尽心思啊,更别说你丢给我的那两个大包袱了。怎么,你就想让咱俩在这树顶一直待着,然后畅谈下去吗?‘’

今夜月光分明,空明大师沿着光线看去,只见灵瑞道长一袭道袍加身,外表威仪,与其刚才一番调侃之语的豁达性情差别极大。由此可见两人交情甚是不浅,恐怕也只有挚友才能让其不拘身份,放任自我吧。空明大师面对多年未见的好友,往事略过,收拾心中些许感触过后,随即回礼,徐徐说道:“也是,那我们还是到树底下去吧。“话刚说完,空明大师便从树顶临空而下,立于千年榕树之底。

“嘿,等等我!”灵瑞道长紧随其后,也一跃而下,两人对视而立。

”灵瑞道士肩挑重任,系门派兴衰荣辱于一身,自是比不得我这无牵无挂,无身无职之人的了。这些年来,倒确实是游历了不少山川江河,见识了许多风土人情。这一路走来,令我情不自禁地感叹国家的变化甚是巨大,其势日涨,不可限量。至于江湖嘛,则看似平静无痕,实则暗流涌动啊,你凡事还需小心为好,觊觎青龙门至尊之位的狼子野心之辈亦是不少的。”

灵瑞道长愁眉深锁,收敛笑容,紧接着说道:“岁月弄人啊,成败之势不过转瞬之间,然而国势日隆,却也未必不是坏事。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我十分欣慰。江湖名利总是诱人,只是容易使人利欲熏心,千方百计设图掀起江湖争斗。江湖之事我还是可以掌控的,你不必担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唉,都多年未见了,我说你怎么还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啊,一开口就是国家啊江湖的,难道你就不打算关心关心那两个孩子的事么?”

被灵瑞道长这么一番调侃之后,空明大师当即感觉气氛有些严肃,于是笑了一笑,缓和氛围后说道:“嗯,你说得对,许多年未见了,确实不该一见面就如此拘谨的。看你这掌门之位虽当得不轻松,但是你这豁达的性情却是一直都没变啊。我正想问你呢,那两个孩子怎样了,听说他们在前些天的比武大会中都胜出了,你还打算让他们俩到江湖上去闯荡闯荡?看来这些年,你没少花心思在他们身上啊。”

“哟,看不出来啊,你这闲云野鹤之人,竟然还知道这两个小孩子的这么事啊。大师之托,我又岂敢有负,更何况都是故人子女,尽心教导,悉心传授皆是应当的。不过有时想想你把这两个孩子往我这一丢,然而就独自潇洒去了,却让我费尽心血,心中难免有些气愤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此次诱我出来相见,所为何事?”

这十几年来,空明大师虽然到处漂泊,云游四海,不过心中却无日不曾牵挂着两个孩子。见灵瑞道长如此尽心尽力,心中一方面是十分感激,另一方面又对他抱有些许愧疚。灵瑞道长沉思片刻过后,方才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最值得我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把他们交给你,我很是放心。感谢你如此辛勤地付出。我亏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其实我一年前就回到紫武城了,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们的。此次约你相见,我也不过就是想和你叙叙旧,顺便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同时也想跟你说一下,他们此次行走江湖,我会沿途暗中关照他们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有,最近中原好像出现了一些异土人士,极不寻常,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你们要多加小心啊。”

“好了,好朋友,不用如此客气的,其实我嘛,也就是抱怨抱怨。高处不甚寒啊,打从当初坐上这掌门之位后,我早已料定奔波劳碌是不可避免的了。这两个孩子初次闯荡江湖,虽有诸多的不得已,却也有我的一部分私心,既然你打算沿途暗中随行,自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也就更放心了。至于你说的这些异土人士,我倒是略有耳闻,这个你就不必忧心了,想想我青龙门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分量的,他们要是想动我,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吧!”

“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那就不打扰掌门休息了,有缘再聚吧。”

“那行,我也不送了,免得惹人起疑,你可认得下山之路?”

“认得,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再会!”

“行,再会!”才一会功夫,空明大师大师便如飞鸟掠水般,不留痕迹,瞬间即消失于眼际之中。独留灵瑞道长一人在风中矗立,一袭道袍随风而舞,风势渐起,吹落一地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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