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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躲无可躲

“世平啊,唯独你和朕说话时,毫不遮掩,承认自己有私心,朕也最看好你这一点,试想,人人都无私心,人人都是为了朕,那他们要那些荣华富贵做什么,那他们追求什么。不过,世平,你说的这些,与册立太子有何关系?”

“皇上,臣其实想说,满朝文武都认为皇上应该册立太子,本是无可厚非的,可他们更应该考虑,太子应该具有哪些禀性,太子是一国之储君,若是能够学到皇上之万一,臣以为,我大周将来足以傲视天下。”

“哦,朕想不到你竟然是这么看的,呵呵,世平啊,你小子太狡猾了,说来说去,还是将矛盾交给朕了,朕如今有这么多的儿子,你不要打马虎眼,给朕说说,哪一个今后可以继承朕的大统,一定要说。”

周世平额头冒出了冷汗,今日是躲不过去了,皇上是真的准备册立太子了,周世平知晓,自己的意见非常重要,皇上向来欣赏自己,自己所说的话语、所提的建议,皇上几乎是言听计从,这些年也取得了明显的效果,可是,这册立太子的事情,涉及到皇家的根本,哪里是那么好说的。周世平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姬仁皝就很不错,知书达理,和自己的关系亦很要好,可是,姬仁皝的母亲太厉害了,就是贵妃娘娘李婉,这个李婉,聪明睿智,不知道今后是祸是福。

“皇上,自古立长不立幼,历朝历代,皆因这个问题,造成一些悲剧,致使国家遭受沉重打击,臣以为,皇长子皝郡王聪明睿智,可立为太子。”

“世平,册立太子的问题上,你历来惜言如金,今日为何如此爽快啊?”

“皇上,今日情形不同了,皇上是真心想知道臣的想法,臣就不应该有所隐瞒,如实说出心中的想法,臣以为才是忠于皇上的。”

“呵呵,好,世平,你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毫无隐瞒,朕很欣慰,朕已经下了决心,就由你来做太子的师傅吧。”

“皇上,臣学识浅薄,且年纪轻轻,不足以担此重任啊。”

“呵呵,世平,你是殿试探花,怎么说是学识浅薄,至于年龄,朕16岁便登基了,管理大周,有人说朕年纪轻轻,不能管理大周了吗?”

后宫,李婉正在听着秦公公的禀报。

秦公公是皇宫里的老人了,皇上非常信任秦公公,周世平亦很熟悉秦公公,不过,周世平并不知晓秦公公为何会与李婉关系密切。

“贵妃娘娘,奴婢就知道这些。”

“秦公公辛苦了,本宫记下你的功劳了。”

“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不敢忘记,但有差遣,奴婢一定不负所望。”

“秦公公的心思,本宫明了,不必每次都如此拘礼,皇上今日在忙些什么?”

“皇上今日散朝后,在养心殿和吏部尚书周世平大人密谈,至于谈些什么,奴婢不知。”

“哦,皇上和周大人密谈,还有这事,皇上好像很久没有和周大人单独密探了吧?”

“禀贵妃娘娘,确是这样,不过,皇上一旦要决定大事情,便会和周大人密谈,这些年来,奴婢都习惯了。”

“秦公公,皇上日理万机,身子骨打熬不住,你要劝皇上注意身体,若是有机会,不妨让皇上多歇息,朝中那么多的大臣,皇上也不必事必躬亲。”

“奴婢知晓了,奴婢想着,如今的大事无非是两件,一是关于册立太子的事情,二是关于军中的一些事情。”

“哦,秦公公,依你看,这册立太子的事情,皇上会听周大人的意见吗?”

“禀贵妃娘娘,奴婢以为,皇上会听取周大人意见的,周大人虽然年轻,可是看问题很准,每每提出的建议,都有着不凡的效果,皇上其实最是信任周大人。”

“秦公公,你照顾服侍皇上,本宫放心,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知冷知热。”

“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不辜负贵妃娘娘的嘱托,尽心竭力服侍皇上,劝皇上保重龙体。”

“明白就好,秦公公,这是100两黄金,你拿去,也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奴婢谢贵妃娘娘。”

看着秦公公出去,李婉屏退了所有的宫女,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良久,李婉吩咐宫女,去请正在宫里念书的姬仁皝到自己这里来。

“母亲,叫孩儿来有什么事情吗?”

“皝儿,听母亲说,今日你去找寻吏部尚书周世平大人,不要说什么事情,看看他会对你说些什么,记住,一定要虚心。见过周大人之后,再到母亲这里来。”

“是,孩儿等到散学之后,便去找寻周大人。”

接下来,李婉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她在屋里转来转去,心神不宁。

周世平见到姬仁皝,便明白了。肯定是李婉叫他来的,皇上是不会叫姬仁皝来找自己的,毕竟还没有下旨,周世平暗暗佩服皇上后宫里那些女人的能力,皇上刚刚和自己密谈不久,正主就找上门了。

周世平不敢怠慢皝郡王,不要几天,这位郡王便是大周的太子殿下了,而自己,将兼任太子太傅。周世平愿意用自己的言行去提醒李婉,那个女人太聪明、太精明,瞒是瞒不过的,与其让她猜来猜去,还不如让她明白,皝郡王这里,不需要自己提醒,李婉知道怎么做。或许是周世平恭谦、严肃的态度感染了姬仁皝,姬仁皝越发显得彬彬有礼。

姬仁皝从小生长在皇家,人小鬼大,很多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今日周大人这样的态度,已经使他明白了一些事情。姬仁皝不愿意多耽误时间,略略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周世平一直送到了吏部的大门外。

李婉得知周世平的态度之后,什么都明白了,她没有掩饰自己,在姬仁皝面前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不过,李婉很快镇定了,她吩咐姬仁皝,不能有任何的异常表现,哪怕是细微的波动亦不能出现,一定要镇定。

内心里,李婉对周世平感激万分,她明白,姬仁皝能够成为太子,周世平功不可没,可以肯定,周世平是直接支持姬仁皝成为太子的,否则,今日的密谈便会出现变故,皇上有12个儿子,周世平随便支持谁,姬仁皝便没有什么希望。李婉想到了周世平一直回避着后宫,原来自己还有意见,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不过,李婉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起码,周家家主、户部尚书周元凯是得到了她的好处的,否则,周家庄不会短短几年便有这么大的声势,还有,晴怡郡主和她的关系很好。

后宫里的争斗是残酷的,谁都想自己的儿子能够坐到太子的位置上,按照道理说,李婉是贵妃,姬仁皝是皇长子,早就应该明确太子位了,可是,皇上迟迟不下决心,致使后宫里的诸多人心上心下,觉得姬仁皝兴许是没有希望了,在这样的事情上,李婉是不会表现出迫不及待的心态的,虽然心里比谁都着急。

周世平还有其他的事情做,特别是皇上下定决心,准备开始征战中原的事情,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不容有丝毫的疏忽。

周世平想到了魏明阳,暗影1号,魏明阳几年来提供了大量的情报,其作用早已经超过了大辽境内的其他暗影,欧阳虎依然在军中,已经贬斥为昭武校尉,其暗影身份依旧没有变,不过,已经很少执行什么任务了,这是周世平特意安排的。马上要开始征战,周世平想,到了发挥在大辽和大夏暗影大作用的时候了。

具体的战略方案,周世平是不会参与制定的,他并不熟悉冷兵器作战的套路,军中有许多杰出的将领,比他强了许多,再说,自坤元16年以后,周世平便改任吏部尚书,主要致力于朝廷中的事宜了。

如今的魏明阳,已经获得梁平化的充分信任。主要得益于两个方面:一是魏明阳卖力的工作,情报的分类准确,解析到位,不需要梁平化多费心;二是魏明阳已经将存在大周的白银秘密运到了蓟州,用来贿赂梁平化,梁平化从魏明阳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几年多过去,梁平化对魏明阳刮目相看。国子监署理情报工作的同僚也很服气魏明阳,主要是因为魏明阳很会为人,豪爽大方,不记小节。

右丞相每月定期接到梁平化送来的情报和银两,已经对梁平化高看一眼,计划在适当的时候让梁平化进入刑部,担任刑部郎中,不过因为接替梁平化位置的人选一直没有确定,要不然,梁平化早离开国子监了。

魏明阳的到来,活了整个局面,这是梁平化当初没有预料到的,梁平化已经私下里和魏明阳谈过了,准备举荐魏明阳接替自己的位置,魏明阳除了表示感激,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几年来的磨砺,魏明阳已经彻底成熟了。

这日,梁平化约魏明阳饮酒,酒过三旬,梁平化的话语开始多起来,或许是彻底放松了心情,或许是完全信任了司马翎,或许是马上要提拔了,梁平化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魏明阳不轻易打断梁平化的言语,静静听着,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从梁平化的言语中,魏明阳知晓了大周、大夏如今有着大量的情报人员为大辽服务,特别是大周,因为大周重视商贾,所以,不少去大周做买卖的大辽商贾,都被迫为大辽提供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情报,而大辽根据这些情报,综合分析大周的一举一动,不过因为赵家、苏家、康家把持朝政,对于这些情报不是太重视罢了。

梁平化的话语越来越多,渐渐地转向了自己一生坎坷之事,意思这次成为刑部郎中,多亏魏明阳的帮着,梁平化说着说着渐渐支持不住了,魏明阳将梁平化送回府邸,转身离开之时,天已经黑了。

不久,梁平化出任刑部郎中,魏明阳出任太学博士。

魏明阳接手后,分析了所有的情报,有些失望,梁平化显然是留了一手,没有提供有用的东西,都是一些民间的普通情报,至于人员名单、密探据点等紧要情报,根本没有。

说起来也不能怪梁平化,国子监只是一个普通的、隐藏的密探点,主要的作用是物色人选,然后派往大周、大夏,伺机谋取情报,其中能够发挥作用的密探,都是梁平化手里的宝贝,到了刑部,梁平化当然要将这些关系带走,而魏明阳,则要发挥自己的能力,在大辽物色情报人员,直接派到大周、大夏去了。

但魏明阳的收获是巨大的,能够自己物色情报人员,则意味着今后能够很容易将情报传递到大周去,这些年,为了情报的传递,魏明阳是煞费苦心,许多无关紧要的情报,魏明阳都没有传递,好几次,不得不利用刘奔等人,以做粮食生意的借口,将情报传递出去,如今,魏明阳可以将刘奔等人在大辽通往大周的道路上安插,名义很好找,也不会有人怀疑。

很快,这些变化被魏明阳源源不断传回到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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