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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夜清晨的交替

尽人事听天命,除了这样齐正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莫不要向其余几家请些人手?想想还是算了。

黑夜的齐府戒备森严,明暗里安排了不少人手,但似乎有人故意要让这个夜晚不再安生。

满墙头像跳蚤一样烦人的客人在齐府周围乱窜,令齐府的守卫防不胜防。

深夜里时不时就能听到守卫高喊“什么人”随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尾随而去。

“都引走了么?”

“放心这些小啰喽还难不倒我的人”

“好像还有其他人在”

“不碍事,越热闹不是越好么?”

“嘿嘿那倒是,既然如此就按计划行事”

随后两道破风声在齐府的高墙外响起,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消失。

像这样的场景仅仅只是今夜的一个缩影而已。

断情趴扶在自己房内的窗边,心绪难宁。

从城外回来,九姑娘就以明日断情还要出入齐府的名头打发他回了家,实际是怎么回事两人心照不宣。

到了家中妹妹正在收拾房间,看不出任何异样,断情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就一直拖到了深夜妹妹睡下。

躺在床上,断情翻来覆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摸抚着胸口的已经被遗忘数天的骨玉,想想还是放在了一旁。

回想起近日的妹妹的异常,断情心里其实已经默认了城外的事便是妹妹做的。

但除了担心妹妹的安危,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的想法,什么正邪?什么道德,放在他心中的天秤上,无论怎么摆放都朝着妹妹那方倾斜世人的眼光又与他何干,况且大多数人眼里自己和小妹本就是世人唾弃的‘乞人’。

思想了一夜,忘记今日看到的,便是他的决定。

“无论你做什么在哥哥眼里都是对的,无论你走到哪,都会把你找回来”

正当断情做出此决定时院门外和旁屋皆响起一声叹息。

夜风徐徐的吹拂,荡起的又是何人心湖的涟漪。

“那个姑娘似乎已经遏制不住了”醉仙居的阁楼上,莫无心望着不远处的那座小院,对刚刚默默离去的人影毫无察觉,又或者是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

阁楼内侧,陈了然还是那副邋遢样子,闷声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那你说怎么办?”

莫无心看不出喜悲,抬头看了看天,缓缓的道“我为这姑娘卜了一卦,适才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天道也是有私心的”

陈了然不置可否的笑道“我可不敢和你一起妄论天道,我只想听结果”

“不可说,不过我建议你将压制血种的药方和丹方留下,越快越好,我知道不说你也会这么做的”

陈了然心头暗惊,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瞒的过他。

过了片刻。

“了然,你说明日会不会很热闹”莫无心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宛若深渊的眸子仿佛沉沦了万古,洞穿了轮回。

“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陈了然翘着二郎腿,专注着手中的美酒。

“明日应该会见到不少的朋友”莫无心嘴角露出几分欣喜,像小孩子一样。

“我一个不熟,那是你的朋友”

“唉,了然你怎么这般无趣”莫无心露出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我的道,我一人来走,就像这壶中酒,我一人饮,醉是逍遥,醒是逍遥”陈了然不为所动,摇了摇酒壶,好似无限的满足,固执的为自己辩解。

“倒是你,虽是无心,却比任何人都有心”

莫无心摸了摸自己宛若平镜般沉默的胸腔,认真的道“许是知道的多了”

各有各的缘法,万物众生没有谁的道是相同的,不在其路,难知其意,陈了然发现此刻的莫无心宽博似海,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此间事了,我决定回去,了然你呢?”

陈了然收回目光,饮了口酒,这才说道“我孜然一身,何处皆可去得”

“那好,我拜托你一事”

.

天安城百里外,高空乌云翻滚,遮天避月。不时有雷光闪耀,借着雷光可见一头全身布满鳞片的巨大生物时而出没在乌云之间,此时的巨兽正拖带着乌云向着天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凶威赫赫。

林间生物莫不敢多生事端,兽语虫鸣戛然而止。

巨兽刚刚离开,只见其身后一道白芒尾随而至。

“小乖乖你要跑到哪去?快给姑奶奶回来!”

一声娇喝,吓得前面的巨兽仓皇逃窜,乌云一阵翻涌。

过了良久,一声虫鸣响起,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唧,唧,唧?”

紧接着又一道虫鸣传出。

“唧唧,唧唧唧唧”

“呜嗷!!”

“唧……呱……哇……嗷……”

丛林内适才恢复正常。

一个手持朴刀,面容粗犷的年轻汉子,路径此地,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憨厚的笑道“这些虫子小兽也蛮聪明的嘛!!”

不知道是否有意为之,他说话的声音格外震耳,瞬间传遍方圆十数里。

“唧……!”

只见一只嗓门甚大的虫子仿佛被震傻了一般,鸣叫个不停,而且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大汉一步数丈,最后哈哈大笑,洒然离去。

大汉前脚刚走,丛林内便炸了锅,虫兽奔走,势必要将那只恼人的蠢虫子给找出来。

唉,可怜的小虫子,可预知其结局的凄惨。

元凶还未找到,又一身穿布衣的赤脚和尚途径此地,高诵佛号“阿弥陀佛”

……显然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黎明的曙光驱散了黑暗,令黑夜黯然离场,而黑暗也会再次淹没光明,这是不可逆转的轮回,是无法抗拒的法则。

断情一夜未眠,伴着晨光整理好衣物。

站在房门的那一刻,断情扪心自问,未来迎接自己的又将是什么?

双手抬起,用力。

断情笑了,笑的无比的灿烂。

“哥哥,看我的衣服好不好看?”

今天的断倩将彩衣换了个样子,那是一抹动人的粉红色,宛若调皮可爱的精灵。

“好看!”

断情发自内心的赞叹。

断倩背负双手,娇小的身躯前倾,大眼睛不住闪动,随后伸手扯了扯断情脸。

“哥哥,你又在发什么傻”

“呵呵,没事没事,今天起这么早想做什么?”

断情怜爱的看着面前自己将用一生去呵护的生命。

“这几天城里来了不少新奇的东西,我要你去陪我逛街”

“好啊”

仰望蓝天,在妹妹不解的目光中闭上双眼,断情心中暗暗许下心愿。

。。

“哥哥,快点啦,今天在那个七王子来之前你要陪我逛街,街上都好多好吃的呢”

看着妹妹一副拉着自己要上战场冲锋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哎呀呀,好妹妹,别扯了,一会衣服坏掉了”

“哼,前些天都没让你带我出去,今天就让你陪我一会,怎么不愿意啊?”断倩气鼓鼓的说道。

“哪有,怎么会不愿意。公主大人咱们走喽”

断情在惊呼声中,一把揽起断倩,将体型娇小的她放到了背上夺门而出。

“哎呀,哥哥你是不是疯啦?”

“没疯,哈哈,小妹你又长胖了哦,哎呦呦,老哥的腰都快压断了”

“你才长胖了呢,哼”

“哈哈,说说今天想吃什么?哥哥带你去买,今天一定把你喂成个小胖猪”

“我是胖猪你是什么?还有本姑娘想吃的多着呢?你就准备好银钱吧”

“嘿嘿,钱不够就把你卖掉”

“坏蛋哥哥,你敢卖我试试,看我不教训你,哼,让你瞎说话……”

“哎呀呀,别乱动啊,小心,哎呦……我错了,我错了”

“嘻嘻,这还差不多”

“……”

伴随着一段银铃般的笑声,兄妹二人渐行渐远。

齐正一大早便带着人恭候在了城门,除却齐家自然也少不了天安城其余各大小世家豪门的人在此浑水摸鱼,至少也想混个脸熟。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城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就连从城门通往齐府的主街道两侧也布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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