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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死神的镰刀

苏阳身子慢慢的靠在了墙面上,快要瘫软成了一滩软泥,慢慢的往下蹲去。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拢到了脑后,十指慢慢的缩紧,夹着他黑色的短发使劲的往上揪了揪,痛苦的呻吟声像是从嗓子眼里被挤出来一样,低哑的像是受伤了的野兽独自****着伤口。

“苏阳……”初夏垂眼看着她,想要靠近他一点,手指头却都僵硬着,连动也动不了,想要出声安慰,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出一个音节都艰难的很。

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样的,浑身血液都凝集再了一起.连一旁原本趾高气昂的希贝儿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怔在了原地,手指颤颤的握不紧手中的钱包,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和苏阳眼眶中泪水滴落在石板地上的声音重合再了一起。

“你们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希贝儿似梦呓般的呢喃着,声音低哑,缓缓的摇了摇头,一双眸子中铺了一层的水雾。

“节哀顺变。”领头的医生一脸的淡漠,声音带着些可惜,轻轻的推了推鼻梁上泛着冷光的眼睛,满脸漠然。

苏阳伸手慢慢的撑在了墙上,手臂上青筋毕露,面上是一片阴寒,连丝笑意都看不到,紧抿的唇角让他带着冰寒的一张脸看起来像是一座雕塑,只要有了一丝松动就会瞬间支离破碎。

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背部是僵硬着的,咬紧了牙才能够让自己的声音清晰的说出口:“我想,见见他。”

苏阳抿了抿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润滑干涸的有些火辣的嗓子,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开口:“最后一面。”话说的艰难,每往前迈一步都觉得双腿像是灌满了铅一般,往前走一步走觉得沉的很。

跟在了医生的后面慢慢的往手术室里走去,躺在了手术台上的人还没被抬下来,面上盖着一层白布,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得到他的轮廓。

白洛站在了不远处的地方,脚下生了根一样的定在了那儿,离得远远的站在那儿,一步也不敢动弹。

手术室里冰凉凉的空气,像是入了骨了一样,让苏阳忍不住的轻轻的颤栗着。从他回到苏家的时候算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老爷子从来没有安安静静的说过什么话。两个人的脾气向来不和,一直都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直很硬气,总是能够气的他说不出话来的硬朗的老人,会突然有一天……就这么,就这么躺在了冰凉凉的手术台上,安静的闭上双眼,没有了呼吸。

苏阳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慢慢的走了过去,鞋子踩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震得他心口一阵阵的疼。

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盖在了他身上的白布,手臂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却还是没能够将那层单薄的布单掀起来。

苏阳伸手慢慢的按在了边上,蹲低了身子,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额头,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快要三十岁的男人蹲在了老爷子的身边,哭的像个孩子。

A市的第一场雪是在这天的凌晨时分的时候下的,比起往年更早了一点。窗户上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渣子,口中呵出的气体好像也会凝结成冰。

灰蒙蒙的天空俯视着这个寂静的大地,初夏第一次换上了黑色的正装,领口很高,挡住了她大半张苍白的脸。

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整个城市是一片苍茫,一眼望过去凭空透出了几分苍凉的感觉,让初夏的心口泛起了几分酸楚。

她站在了教堂的门口,神圣庄严的地界透着一股子悲伤,狂风席卷着大地冷风吹在了她的脸上像是一把把刀子使劲的划着,将她那张苍白的脸划得伤痕累累,血肉模糊酒还不肯罢休。

初夏伸手抓了抓自己披着的大衣,想要将自己单薄瘦弱的身子彻底的隐藏在那黑色的大衣里面。

轻轻的吐了口气,口中的白眼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慢慢的散去,路两旁干枯的草结了一层银白的冰霜,无精打采的垂着身子,和一旁那些穿着黑色肃穆的礼服快步往教堂里走去的人一样。

初夏一个人慢慢的在人流的末尾走了进去,脚踏在了石阶上,好像上头的冰凉都已经投过了鞋子传达到脚底,又从脚底一路传到了后脊。

冷的初夏忍不住的握紧了袖子中轻轻缠着的手指,一路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了过道的一边。很不巧的,希贝儿就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转过头看清楚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哪儿的人之后,便瞪圆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声音低哑:“你怎么在这儿?”

初夏抿紧了双唇,没有出声,转过头看着正前方那巨大的黑白照片,唇角微微的向上仰着的人定格在了黑白照片上。

看起来还是很年轻时候的照片,苏阳的爷爷从来没有这么温和的笑过,至少,初夏从来都没有见过老爷子笑起来的模样。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眉善目,可初夏却觉得像是罩在自己头顶的一座塔一样,几乎快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希贝儿依旧红着一双眼睛望过来,离得那么远,初夏却好像已经听到了她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声音。

想要抿起唇可无论使多大的力气唇角都没有办法勾起,她像是一个面容僵硬的小丑一样坐在这儿,看起来是那么的滑稽。

今天这样的日子,希贝儿巴不得将自己赶走吧?初夏心想,可也亏了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希贝儿只能由着自己坐在这儿。

苏阳慢慢的走上了前,穿着奢华的黑色礼服,模样冷峻的像是尘封在冰雪世界中的王子一般。快步越过了初夏不做停留,他身上披着的给色披风掀起的冷风快要将初夏浑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神父在前头念着什么,初夏没有听进去,脑袋里都是一片浑浑噩噩的,只剩下了一片空洞。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得到苏阳的侧面,浓密的剑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紧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冰冷的线条像把刀子一般狠狠的戳向了自己的心口,让初夏不得的移开自己的视线。

她,欠了苏家……

两条人命。

心里的愧疚不断的翻腾着,泛出了一股股的酸涩,一层水雾蒙上了初夏的双眼,泪珠慢慢的从睫毛上滚落,掉在了木椅的边沿处。

“啪嗒”一声,在寂静的教堂中格外的响亮。

不管有多少理由都没有办法提自己洗脱罪名,她就像是一个沉在了沼泽地中肮脏且卑劣的人,让人瞧不起。

初夏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手指慢慢的缩紧了一点,指甲在木椅的上面留下了几个月牙形状的印子。

教堂中是一片寂静,神父已经念完了悼词,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默哀着。初夏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跟随者众人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胸前挂着白花的人抬着巨大的黑色棺木慢慢的走了出去。

苏阳跟在了后面,一步步走的艰难,像是腿上绑了千斤重的东西一样。脸上挂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悲伤表情。

初夏等到教堂中所有人慢慢散去的时候初夏才想起什么一般,抬脚慢慢的跟了上去,干裂的唇微微的张开,小声的叫了他的名字:“苏阳……”

前头的希贝儿猛地转过了身,赤红的双眼中挂着的是不加以掩饰的浓重憎恨。伸手猛地推了一下初夏,牙齿颤颤的砸在一起,憎恨的话从喉咙中挤出:“你还不滚。”

初夏一个没防备,“咚”的倒在了沉重的椅子上,“吱呀”一声椅子背她撞得挪了位置,刺耳的声响在教堂中传开,前头那个高大的人影却连头也没有回过来,慢慢的融在了门外刺目的阳光里。

脑袋是一片昏昏沉沉的,微微的动一动疼痛就从额角传了过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初夏伸手轻轻的揉了揉额头,一片艳红在掌心中显得格外的刺目。

摇晃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初夏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去追赶前头的人。

A市的第一场雪在这个时候慢慢悠悠的飘落了下来,落在了苏阳的头顶,肩头,黑色与白色相接,而后又慢慢的被融化,变成了他肩头点点的水渍,慢慢的消失。

雪越下越大,将一旁的淡黄色的花圈都盖成了一片银白。有人站在苏阳的身边,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艰难的举到了他的头顶。

初夏就在他的身后站着,只要苏阳一回过头就能够看得到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不知道站了多久,苏阳才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眼睛还放在了墓碑贴着的那张不过两寸的照片上,直到脖子都是一片酸疼才慢慢的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苏阳看着不远处的地方那个在雪中稍显狼狈的人发了呆,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久到初夏以为自己的腿都快被冰雪冻僵的时候苏阳才接过了身旁人的伞,慢慢的朝着初夏走过去。

“你知道爷爷的遗嘱上面写了什么吗?”他略带着冷淡的声音随着冰雪一同灌进了初夏的领口中,将胸腔中那颗不停跳动着的心脏也冰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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