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意外,孟乔良虽然捡回一命,却因为年纪大内伤又重,导致身子一直不大好,稍感风寒就咳嗽不止。虽请了中医调理,却终是不如从前了。
据官方消息,那些盗匪都是从河北一带流窜过来的,原是溃败的士兵,现已全部剿杀。
过了这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大家终于放下一颗心来,三桥的街头也慢慢又恢复了往日的繁盛。孟家的损失虽大,但因为这些年财力雄厚,倒也没有大伤元气。只是孟乔良现在身体状况欠佳,少不得将生意交由儿子来经营管理。
但,孟澈一向对生意不甚精通,孟沛只知道吃喝嫖赌,孟濂心系医术,孟泽还小,孟家生意的担子就基本落在孟浩身上了。
孟乔良把孟浩叫到身边,把一些事情交接于他,并嘱咐他在生意场上多带着孟澈。孟浩便应承了下来。
于是,为了要弥补银楼和绸缎庄的损失,孟浩和孟澈这几日总是早出晚归。
婉莹有时被大太太叫去画些花样,大太太像模像样的以婆婆的身份教导她一番,婉莹性格温顺,准婆媳俩倒也没有事端发生。她有时也到淑娟处看看孟乔良,母女俩说说贴心话;有时照看小弟孟泽,陪他读书……日子也不清闲。
孟濂却因为救回父亲一命,在三桥名声大噪,新开的“同德堂”生意络绎不绝,虽招了一名护士帮忙,却还是忙得不可开交。婉瑶便时常去医馆帮孟濂照顾病人,打个下手。
夏季的蝉声渐渐稀疏,秋意渐浓。这天临近傍晚,天色晦暗,铅云低压,孟濂突然出急诊去了,婉瑶一个人从医馆回家。在一条僻静的路上,蓦地冒出一人,却是孟沛。
婉瑶见他喝得醉醺醺的,就不想搭理,继续往前走。孟沛却不依不饶,拦住她的去路,嘴里喷着酒气:“哟,我家的小童养媳,勾搭了二哥之后,又勾搭三哥,还真是秀色可餐哪!”一面说着,一面竟动手动脚起来。
婉瑶又气又急,一边嘴里喊着:“救命啊!”一边用手去推他。可两手被孟沛紧紧攥住,身子被抵在墙边,一张臭烘烘的嘴就凑了过来。
正羞愤难当之际,有人猛地拉开了孟沛,挥手就是一拳,打得孟沛翻倒在地。
原来竟是孟濂,他要看的那个病人就在医馆附近,并无甚大碍,他开了付药给病人就直接回家了,正巧撞见这一幕。
孟沛见是孟濂,忙笑着打哈哈:“三哥啊,我跟她开玩笑呢!”
孟濂怒不可遏地说:“混蛋!还不滚?”
孟沛爬起来,一边跑一边喊:“我要告诉二哥去,他戴绿帽子喽!”
孟濂见他无赖到如此地步,不由得气愤至极,想要追上去逮住他痛打一顿,可看到墙边瑟瑟发抖的婉瑶,强压下怒气,走过去轻声问:“瑶儿,你没事吧?”
婉瑶抬头见到孟濂,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孟濂顿时感觉温软入怀,一股淡淡的发香袭来,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怜惜,心神恍惚,不由慢慢将手抚上了她的背。
不远处,刚赶到来接婉瑶的孟澈看到两人这般情景,只默默站在树荫下,半晌移不开步子。
酝酿了一个下午,一场滂沱大雨终于从天倾盆而降,风微寒。
第二日,婉瑶便病了,高烧不退,人一直迷迷糊糊的。婉莹早上起来时,就发现她不对劲,赶紧去叫孟濂。孟澈和孟濂的屋子本就相邻,两人几乎同时赶到。
孟濂查看了婉瑶的病情,沉声道:“应该是昨日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吃些药,养几天就会没事的!”却仍是一脸担忧。
孟澈没有看孟濂,径直走到婉瑶床边坐下,握住婉瑶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疏而有礼地说:“三弟,劳烦你了!”
孟濂欲言又止,只说:“二哥,你好好照顾瑶儿,我去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