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舒文轩来了。孟浩点头哈腰,前前后后献着媚。婉瑶抱着琴音过去的时候,两人正在客厅喝茶。琴音一见到舒文轩便飞奔过去:“爸爸,爸爸……”
舒文轩起身抱住她,在她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家琴音长高了!”大概胡子渣扎人,逗得琴音咯咯咯地笑。
见婉瑶站在那里不动,孟浩笑道:“婉瑶,哦,不,舒夫人,快请坐下!真没想到舒司令竟然就是尹先生,现在竟成了妹夫,真是缘分啊!”
舒文轩抱着琴音,亦含笑道:“多谢孟浩招待!我想和婉瑶单独待一会儿。”
孟浩一听,立刻会意似的,说:“哦,好好!”连忙退了出去。
见琴音像树懒一样攀着舒文轩,婉瑶柔声道:“琴音乖,快下来找小羽姐姐去玩,妈妈有话和爸爸说。”
琴音极不情愿地下来,眨巴着眼睛说:“爸爸,我等会再来找你!”
舒文轩脸上的笑意漫开来,说道:“好的!”琴音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指:“我们拉钩!”舒文轩亦伸出手去,和她的小手指勾住,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婉瑶见到如此温馨的场面,也不由露出温暖的微笑。有多少天没这么笑过了?
再次见到舒文轩,婉瑶还是略觉尴尬。舒文轩深深看她一眼,道:“小瑶,孟县长突然让我来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婉瑶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将事情的经过跟舒文轩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顿了顿又说:“文轩,我和姐姐现在最疑惑的是当年奶奶和爹爹的死因。大娘虽然神智不清,可是我觉得必不是空穴来风。”
舒文轩沉吟片刻道:“孟夫人现在神智不清,她说的话不能成为陈堂证供。她用曼陀罗害死孟老夫人只是你们的猜测,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证人!”
婉瑶迟疑了一下,道:“张妈必定知道事情始末!只是,她一定不肯作证。”
舒文轩笃定道:“这个简单。我有办法!”
过了一会儿,张妈被带到舒文轩和婉莹婉瑶面前。舒文轩指着她面前的一碗药汤,道:“张妈,这碗药汤的名字叫曼陀罗,你把她喝下去吧!”
张妈一听,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道:“司令饶命,小民冤枉!”
舒文轩厉声喝道:“你有什么冤枉的?从实招来!”见她不说话,又补充道:“你对孟夫人忠心耿耿,此心可鉴此情可表,但孟家二少爷三少爷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可想清楚了!”
张妈只跪着瑟瑟发抖,却不说一句话。舒文轩又喝道:“来人!把这药给我灌下去!”
一眨眼,如狼似虎地来了两个穿戎装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看着张妈。
张妈一见更是吓得魂也没了,把头磕得跟捣蒜似的:“这事与小民无关啊!小民冤枉啊!”
舒文轩虎着脸道:“灌药!”……
张妈只喝了一口就瘫倒在地,道:“司令饶命!我招……我招!”
舒文轩使了个眼色,那两侍卫便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张妈战战兢兢道:“那一年,老夫人略感风寒,请了中医调理身子,夫人为尽孝心亲自熬药。药喝了半年有余,一直不见起色。老夫人病中,性情古怪,经常埋怨夫人没有尽心服侍。这点,大少奶奶……哦不,二少奶奶可以作证。当时为了给老夫人冲喜,还给大少爷二少爷订了婚。有一天深夜,大少爷来找夫人,神色很是难看,他说老夫人和老爷要将家产都传给三少爷。他和夫人商量着要在三少爷回来之前送……送老夫人去西天……”
婉莹听了已气得浑身发抖:“奶奶一直那么好,怎么会性情古怪?是大娘经常故意说些气话惹奶奶生气!”婉瑶扶住婉莹愤愤地问:“没人性的东西!然后呢?”
张妈知道报应到了,垂首闭目,道:“然后,大少爷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曼陀罗,让夫人把曼陀罗同中药一起煎了……”
怪不得孟老夫人临终前几日经常昏睡,再加上当时误会孟濂遇险,才会那么快就过世了。
良久无语,婉瑶方问:“难道你们也是这样害爹爹的?”
张妈不敢作答,只点头。
已沉默半晌的舒文轩吩咐道:“把孟浩带进来!”
孟浩已在外等了半天,他不知所以,进来见张妈跪着,不由分说就给她一巴掌,骂道:“你个老不死!做了什么错事惹司令生气?”
张妈捂着脸低着头哭泣道:“大少爷,您别怪我!您和四少爷实在不孝。这些年,若不是二少爷三少爷宽厚仁慈,夫人早没了!”
孟浩还是不明就里,又作揖道:“还望司令见谅,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舒文轩冷冷道:“孟浩,你大逆不道,为了独霸孟家财产竟然谋害了自己的祖母和父亲!你可知罪?”
孟浩见经年旧事忽然败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司令明鉴,小官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婉瑶愤愤道:“孟浩,你还想抵赖吗?张妈都已经招了,说你和大娘用曼陀罗毒死了奶奶和爹爹!”
孟浩转身过去,抓起张妈又是一巴掌:“你个老不死,我娘糊涂,你也糊涂了吗?竟然说我害死祖母和父亲!”旁边的侍卫,忙制住他。
张妈的两颊又红又肿,颤声道:“大少爷,我没有胡说!曼陀罗,是您亲手交给夫人,夫人又让我放在药中的!夫人这些年吃斋念佛,只因为心中害怕。她心中苦啊!”
孟浩一听,却依旧面不改色,嘴里大声嚷嚷道:“司令,我冤枉!她们串通好了来陷害我!你要为小官做主啊!”
舒文轩沉着脸,道:“孟浩,念在你我师生一场,我不对你动刑。但是,你竟还要抵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