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子像被塞了米糠一样说不出话来，鼻子也酸的不行。胡哥又眼神木讷的看了一会潘楠，收回眼神后梦呓般喃喃说道：“我有两个好兄弟，他们都死了，我们都喜欢一个女人，她也死了。我还有个徒弟，我徒弟可厉害了，浑身都是炮。”这时潘楠疑惑的看向我，我轻声解释道：“胡哥以前开发我念力时，我说全是都是能量power，胡哥听成炮了。”
潘楠点点头，胡哥突然哭了起来，像小孩一样抽泣着无助而自责的说道：“可是我的兄弟都是在我身边死的，我却救不了他们。我徒弟的魂也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找又找不到。”胡哥嚎啕大哭起来，“我没用啊，我总以为自己最厉害，可是身边亲一点的人一个都救不了。”
我连忙抓紧胡哥的手说道：“胡哥，是我啊，我是你徒弟啊，全身都是炮的徒弟。”
胡哥看看我，摇头道：“不是的，我徒弟是白头发的。”
“我早就剃了染了。”我解释到。
胡哥不理我了，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说道：“我没用啊，身边的人一个都救不了。”
胡哥如此说了几遍后又睡了过去，我站起身看向英俊，英俊做了下手势，示意我出去说话。我和英俊到楼梯间抽着烟聊天，潘楠则留在那里看着胡哥。英俊把这些年来的事情给我讲了讲，降龙伏虎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勉强留在人间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就去昆仑山了，在荒芜人迹的雪山里，可能永远也不会出山。而英俊自己也结婚了，只不过遗憾的另一半不是牛翠花。
“青春期的那些躁动还是用来回味比较好。”见英俊说到自己婚事时有些失落，我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到。
英俊点头道：“只是有些遗憾而已，现在也挺好的。对了，我儿子已经三岁了，叫郭芝。”
“怎么取个女孩子的名字啊？你生的小孩，怎么也得叫霸气一点啊！”我问到。
英俊深吸一口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说小孩的名字得从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里取，就只好取这名了。”
“可是也太娘了啊，为什么不取她的姓呢，他妈叫什么？”
英俊揉了揉眼睛，细声说道：“牛芝，总不能叫郭牛吧？”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跟姓牛的姑娘耗上了。”
一笑起来，气氛就不似最初那般伤感了，楼梯下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跑上来，我赶紧往旁边挪，英俊却站了起来，冲那男人点头道：“潘叔好，潘楠已经醒了，在胡哥的病房里。”
我脑袋里像是响了一声闷鼓一样，嗡嗡的。记得潘楠的爸是个大胖子啊，怎么瘦成这样了？
潘叔抬头看见我，眼泪就出来了，缩着清涕，语序有点乱的说道：“好好好，都醒了就好。我去看看小楠。我一接到消息就跑来了，电梯被人占着太急了。”
潘叔从我和英俊中间穿过，回头又问英俊道：“小楠是在胡哥病房吧？”
英俊点了点头，潘叔便大步跑出楼梯间。
“我接到你和潘楠成植物人的消息后就跑这里来了，是看着潘叔一天一天从一个大胖子瘦成这样的。”英俊感慨的说到。
“那潘楠的妈呢，她怎么样了？”我想起那个短暂接触很明事理和蔼可亲的未来丈母娘，询问起她现在的情况。
英俊看了看手表，说道：“这个点应该在庙里吧，你们出事后，她妈就戒了荤食，每天吃素，每天早上洗澡换衣去庙里给你们求平安。”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和英俊在那又坐了半个多小时，估摸着潘叔和潘楠之间的一些私人的情绪表达也快结束了，英俊站起身说道：“去看看胡哥吧！”
“嗯。”我和英俊回到胡哥的病房，潘楠坐在潘叔旁边，把头靠在他肩上。潘叔见到我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小刀，你爸妈那边我还没有通知，你自己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潘叔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后又还了回去，说道：“算了吧，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定下来，等事情结束了我直接回家去就行了。免得现在告诉他们醒了又不能立即回去，只会让他们更担心。”
“你自己拿主意吧。”潘叔接回手机说到，又突然抬起头紧张的问道：“还有事没解决，什么事啊？你们到底在弄什么啊？你们两个睡过去后，五年前小关羽找了来，他说我还抱过他，看了看你们后，却什么都不告诉我，闷着声就走了。唐枫和他师父也不说，我都急坏了。”
“你别怨小关羽，他是不希望你有事，至于唐枫，如果小关羽没有告诉他的话，他也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事由。”我解释到，谈起唐枫，我便问道：“对了，唐枫呢？他跟潘楠关系那么好，潘楠醒了他怎么没有来？还没通知他么？”
“通知了，他只说知道了，这两年他和小关羽走的很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也可能是在想办法救你们。”潘叔说到。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抬头就认出来是阴司，他看了一眼我和潘楠说道：“你们两个赶紧跟我走。”
“现在吗？”我站起身问到。
阴司默默的点了点头，潘叔却挽紧了潘楠的手，不舍得放开，问阴司道：“你是什么人啊？”
阴司看了一下我们，说道：“我在大门那里等你们，五分钟时间，快点！”
阴司说完就出去了，我对潘叔解释道：“这个人是好人，我和潘楠现在跟着他走最安全。”
潘叔看看潘楠，潘楠点点头，掰开她爸的手。而这时胡哥突然坐了起来，睁大眼睛中气十足的喊道：“我认出你了！”
我赶紧看向胡哥，胡哥凶道：“枉我救你多次，传你衣钵，招呼都不打一声，一走就十年！跪下！”
我在胡哥床头前跪下，胡哥哈哈大笑了起来，“傻子，叫你跪就跪，我又不认识你。哈哈哈哈……”
胡哥不停的笑着笑着，一口气没缓过来，就那样笑着往后翻过去，虚弱的说道：“走了，不送。”然后祥和的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