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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流血的邂逅

阶庄的村民们就在魔境生活下来。开始大家都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一直生活在围着村子的木栅里,一步也不敢走出去。然而一个村子几百口人,要吃饭要烧柴,一段时间下来,家里存的粮食吃得差不多了,清木岭上能砍的树也基本都砍光了。程归元虽然是仙人,但现在灵力不足,轻易不敢使用仙术,不能具食,于是也慢慢地坐吃山空起来。

渐渐地,就有胆大的开始出村去找食物、砍柴,附近生长着许多没有怎么见过的树木,很多果实还算可口,有些灌木砍回来烧得还挺旺,而且似乎看来,只要不主动地去招惹魔怪,魔怪们对他们似乎也没多大兴趣。于是这群人的活动范围就更大了,有一天,甚至有几个年轻人捕杀了一只魔怪,回村来大家烤了吃,味道跟驴肉差不多。程归元知道了这件事有些惊惶失措,他担心这会引起魔族们的疯狂反扑,然而十多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

阶庄的人们又开始过起耕猎的日子,他们除了采集果实和猎杀魔怪之外,还在清木岭边上开荒种地,虽然时不时地还有人被魔怪杀死,但大家过得基本还算平静,直到有一天,居然有人来拜访他们了,而且是坐着飞船来的。

这让清木岭的人无比兴奋,他们以为是凌霄城派来的,都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个完全陌生的鬼地方。程归元亲自出来接待了他们,然而谈话的最后结果,却让他们既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他们并不孤单,这里还有很多别的人,包括不少仙人,而失望的是这里的确是魔境,跟他们以前所在的四大部洲完全是两个世界,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如何回到原来的世界。当然,跟程归元一样,他们也没有说自己是怎么来到魔境的。

远来是客,阶庄的人们设宴款待了他们,船长的名字叫何景阳,他在席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说这个地方生活着不少人类,而且还建立了一座人类的城市名叫落凤城,他们就是来自那里。何景阳说,总是有些人会因为某些原因突然出现在魔境,而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寻找这些新来的人们,并将他们和落凤城建立联系。

程归元后来以阶庄庄主的身份跟着飞船去了一趟落凤城,落凤城主是个叫黄元春的仙人,以前在凌霄城也是一位仙长。他很高兴地接待了程归元,他们都很知趣地没有谈起彼此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程归元本来觉得阶庄不是很安全,打算举家搬到落凤城来,看到这里黑乎乎长满绿苔的破烂城墙,心先灰了一半,然后跟黄元春谈论之后才发觉,落凤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黄元春似乎是来这里有几百年了,但是一样被魔族包围着,有好几次差点覆灭,他们四处联络人,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找帮手。所以程归元把移居也心也渐渐地打灭了。

黄元春到底在这里挣扎了几百年,对魔族了解比较多,他倒也不隐藏,跟程归元说了不少关于魔境和魔族的事情。他说这里虽然没有灵力,无法使用仙术,但是有另一种东西可以用,魔族身上有,可能提纯出来,仙人不能使用,却可以用在鉴炉上,他们的飞船就是如此飞行起来的。人根本就无法跟魔族交流,魔族们互相也不说话,但好像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们只会互相捕食,似乎互相吃才是他们唯一的交流方式。奇怪的是,他们吃过对方后,往往可能会获得对方的一些特征。然后一些魔族的身体还会分裂,一分为二或分成更多。他们有时候很喜欢杀人,有时候却对人不感兴趣,似乎完全要看他们的心情。等等等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堆,程归元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一言不发。第二天,他就坐着飞船回去了,阶庄的庄客问起落凤城的情况时,他只是摇摇头说:“破城而已。”

程家的次女程淮秀年龄尚幼,然而没有了灵力的滋养,也开始发育了,看上去已经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家里没有管束的时候,常常到岭下的河边玩耍。有一天她正在河里玩水,忽然看到对面过来一群魔怪。

程淮秀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她虽然很早就听说过魔族是多么的可怕,但内心却对他们十分好奇,所以看到魔怪后,虽然有点害怕,但好奇心却占了上风,所以一直就没有逃,而是静静地站在岸边看着他们。那些魔怪跟她对视了一会之后,就一个个地离开了。有个长四只眼睛,外形像个粗大的毛棍子似的魔怪,还回头看了她好几眼。程淮秀觉得他似乎喜欢自己,觉得非常兴奋。

程淮秀后来又几次去过河边,也曾经遇到过一些魔怪,但似乎不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些,因为她没有再见到那只四眼毛棍子。她有些怅然若失。

然而一个黄昏,程淮秀在河边洗脚,她又见到了那一群魔怪,其它的是不是她曾经见到的她不确定,但是,她确实认出了那只长得像毛棍子的魔怪。魔怪们又跟她对视了一会,然后就慢慢地离去。她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嘿,毛棍子!毛棍子!”魔怪们没有理她,慢慢地走了。程淮秀觉得很不高兴,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可是第二天下午,程淮秀刚刚离开村子,就发现那个魔怪居然在村外等她了,她既兴奋又紧张,看看四下无人,就慢慢地靠近他,一边走一边问:“你是来找我的么?”那个魔怪没有说话,而是把自己毛绒绒的身体伸了过来,程淮秀不知其意,她感觉,这个魔怪似乎是想让她摸他,于是就大着胆子伸出手去碰他。可是当她刚刚碰到那个魔怪毛茸茸的脑袋,那个魔怪却像受惊了一样缩回去了,这把程淮秀也吓了一跳。然而她不想失去这个接近魔怪的机会,她把手伸来出去,说:“来,别怕。”那个魔怪用四只眼睛盯着她伸过来的手,似乎是在好奇地打量,程淮秀把手臂又伸长了一些,说:“来,来。”突然,那个魔怪头部裂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了十几颗尖如钢刀的牙齿,向着程淮秀的手臂一口咬来。

好在魔怪的速度不是很快,程淮秀还来得及向后缩手,可是魔怪脖子伸的辐度却很大,竟一口咬住了她的前臂,瞬间就咬下一块肉来,虽然不大,但程淮秀的胳膊立刻鲜血直流。她痛得大哭起来,尖声叫着救命,跑回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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