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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知面不知心 孤剑战羽军

小五又介绍长安的游侠与李白认识。他们戴着武士帽子,帽子上系着粗带子,腰挂吴钩,映着日光,如霜雪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善饮,喝酒用大碗,喜吃生肉。这一日,李白与他们喝下数碗。

有人提议:“李白,舞一舞剑,以助酒兴。”

李白道:“好。”

宝剑出鞘耀人眼,风吹酒幡把头点,众人道:“好剑,好身手。”

李白有诗云: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李白又在斗鸡场,通过小五结识了玄武门的羽林军,这些都是皇亲国戚,他们向李白夸耀他们的宝马、玉剑、珠袍,以及和皇帝的关系如何好。李白暗想:也许这些人能帮自己的忙。李白有诗赠: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

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

叱咤万战场,匈奴尽奔逃。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

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这一天,羽林军派人邀请李白喝酒。来到酒楼,有七八人在等候,小五也在场。众人对李白异常客气,小五说:“李兄,没想到你入斗鸡场不久,技艺如此高超,逢赌必赢。”

李白一笑:“我先前曾学过驯鸟,养奇禽千计,呼皆就掌取食,了无惊猜。鸡和鸟同类,稍微能看出一些门道。”

“哦,原来如此,了不起啊,我敬你。”一壮汉说。

李白一饮而尽。

一瘦高个说:“李老弟剑术非常了得,我最佩服英雄豪杰,同饮此杯。”

李白已有几分醉意,说:“不敢当,不敢当,干。”

一络腮胡说:“李老弟文章出众,我敬你。”

“如此文武双全的人才,我们举荐给陛下,一定能当大官。李老弟,到时,可别忘了兄弟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李白不由有些飘飘然,来者不拒,一杯复一杯喝下肚去,不觉头昏目眩。

阳光射进窗来,李白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李白觉得头痛欲裂。

李白起了床,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李白接连打了几个呵欠,伸伸懒腰,正欲到院子里舒活筋骨,猛然发现宝剑不见了。再一看,包裹也没了。

李白再下楼到马厩一看,千里马也无影踪。

李白一惊:莫非被贼人偷了?

李白急忙去问店小二,小二说:“客官忘了吗,昨晚上,你喝醉了,是你的朋友抬着你回来的。临走时骑了你的马,说是暂时借用一下。”

李白暗想:恐怕是借去骑骑,说不定一会儿就送回来。但是包裹怎么也会拿走,莫非……

李白给了自己一巴掌,喃喃自语:他们都是自己的好朋友,怎么会做出如此龌蹉之事,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白等了半天,吃了午饭,还是没有动静。李白急了,到平日去的斗鸡场寻找,都说没见那几个人来。

李白越想越不对劲:那天一个劲的劝酒,不停地夸自己,原来是另有所图。

李白想:宝剑是祖传的,宝马跟随自己多年,绿绮是友人赠送的,一定要找回来。

“实在可恶,我真心待你们,你们却合伙欺骗我。若让我见着,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李白想:他们都有武功,还是小心为妙。于是置了短兵器,藏在身上,以作防身之用。

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天,李白终于发现了小五,便暗暗跟踪。小五走过大街,进了小巷,往城西北角走去,越来越荒凉。小五突然停了下来,吹一声口哨,立刻涌出数人,将李白围住。

大汉道:“李白啊,好久不见。说真的,我们还真有点想念你啊。”

李白一笑:“我也想着各位,这不,我今天特地来看你们,各位大哥,烦请将所借马匹宝剑,还有那张琴还与兄弟。”

小五哈哈大笑:“什么,有没有搞错,我们不是已经请你喝酒了吗?而且我们带你去斗鸡场赢了不少钱。”

李白说:“那宝剑是祖传之物,不好赠送;那张琴,是兄弟的友人的先师的遗物,不能相送。马就给你们吧。”

“剑确实不错,卖了一笔钱,就当是抵酒钱。琴嘛,死人的东西,拿在身上多晦气,不要也罢。你想想,正因为有了这张琴,你才处处碰壁,穷困潦倒,幸亏遇上小五,还有我们。不然,你早就沦落街头啦。”络腮胡子阴阳怪气地说。

李白听到对广浚的师傅不敬,十分生气:“你们怎么能强词夺理呢?”

瘦高个一瞪眼,搓搓手,大声说:“那又怎样,有本事打我啊,我今天手有点痒了,正好找你当靶子,练练手。”

众人齐呼:活靶子,活靶子!

络腮胡子一挥手,喊声立停,看来他是带头大哥。他说:“兄弟们,你们先别动手,看我怎么修理他,让这个乡巴佬清醒清醒,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众人起哄,李白也动了怒:“难道我怕你们不成?”那人亮出秋霜切玉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李白使的不过是普通的短剑。

带头大哥用手指一弹剑,那剑立刻发出龙吟声,他的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

带头大哥当胸一剑刺过来,李白闪过一旁,反刺他的左肩。带头大哥急收剑,护住胸前。

带头大哥突然一招“大鹏展翅”,身体蹿高,剑光罩住李白。

李白不敢硬接,自己用的不过是寻常短剑。李白滑步,退后丈余。

几个回合过后,带头大哥已经看出奥妙。

带头大哥步步紧逼,刷刷刷几下,运剑如风,只见一片耀眼的白光,完全包围住李白。周围一片叫好声。

李白退无可退,头皮发冷,带头大哥的剑挟着风雷之势,从空中划向眉心。李白只好横下心肠,一挡。

金属碰撞,火花四溅。

只听咔嚓一声,李白的剑只剩下半截。

周围一片大笑。

带头大哥笑得泪都快出来了:“哈哈,什么破剑,你以为是原来那把宝剑吗?说实在的,那把剑倒卖了不少钱。现在你没有了兵器,还不跪地求饶。”

周围的人又起哄:跪地求饶,跪地求饶。

突然寒光一闪,带头大哥惨叫一声,以手蒙眼。

带头大哥的手指缝隙瞬间有血涌出,洒向地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原来李白早料到自己的剑会断,趁着带头大哥得意忘形之际,防备最弱,突然将断剑飞掷出去,正中带头大哥的左眼。

现场一片混乱。

小五赶紧撕下一块布,裹住伤眼。

“大哥,你怎么了?快来人,送去治疗。大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为你报仇。”

带头大哥哭喊着说:“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李白想趁乱走开。

不想一大汉挡住去路。

小五说:“先围起来。”

众人慢慢地围过来。

李白突然跃起,连环踢出几脚。

有三五人被踢倒在地。不过马上有人补上空缺。

李白说:“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打独斗。”

小五冷笑一声:“谁跟你单打独斗?你以为我们傻啊。兄弟们,大哥说了,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抓活的,慢慢折磨。”

李白暗自心惊:原来以为小五是仗义之人,不想如此歹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大汉举起碗大一般的拳头,运足力气,呼呼生风,朝李白胸口击打过来。

李白没有多少回旋余地,撑开五指,挡住攻势。

大汉感觉像是打着一团棉花,一点也不着力。

李白卸掉他的掌力,顺势一拨。

大汉重心不稳,往前冲去,撞到对面一人。

瘦高个十指如鹰爪,抓像李白面门。

李白快速把身子一沉,从瘦高个腋下穿过。

瘦高个突然发现眼前没有了人,屁股上已挨了一脚,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五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向身边的人使眼色,指指李白的头,又指指李白的脚。他们会意的点点头。

突然一人扑向李白的脚,李白刚把他一脚踢开,另一只脚被两人死死抱住。

李白正要挣扎,脖子也被人抱住。

李白跌倒。立刻有一群人扑上来叠罗汉,把李白狠狠地压在下面。

李白筋疲力尽,呼吸困难。

小五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说:“李白,你服不服?”

李白说:“打我死也不服。”

小五大笑:“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给我打。”

李白真的成了活靶子,被人架起。那个大汉碗一般的大拳头雨点般落下,李白感觉腹中四海翻腾云水怒,喷出一口口鲜血。

李白无力地跌倒在地。

小五踩住李白的头,冷笑着说:“怎样?感觉不错吧!如果你能从我胯下钻过,说不定我心一软,就饶你一条狗命,你知道我心是最好的,对不对?来啊!”

众人大笑:狗崽子,钻过去,钻过去。

李白挣扎着爬起来,想:士可杀不可辱,于是高傲地昂起头。

小五大怒:“你给老子装英雄啊!好!”突然飞起腿,踢在李白脸上。李白昏倒。

李白感觉脸上一凉,悠悠醒来。

“别装死,起来,跪好。”

两人强按,李白只是单膝着地。

小五突然叹一口气:“李白啊李白,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为了一把破剑,一匹烂马,一张旧琴,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突然语气一变,说:“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脑子进屎了吧。今天你死在这里,谁会知道呢?哈哈哈!天下第一蠢货。来人,先挑断他的脚筋,再弄瞎他的双眼,为大哥报仇。”

李白绝望地闭上眼睛:“想我李白,不能上战场杀敌,为国立功,今日竟然死在小混混手中,只怪我交友不慎。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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