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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月圆思佳人 凌波袜生尘

长安。

武惠妃没有被封为皇后,却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御医束手无策。原来武惠妃只要一闭眼,被她害死的三位王子就会披头散发前来索命。武惠妃请道士作法,不灵;又请人重新厚葬三位王子,无效。武惠妃在惊恐中慢慢地死去。

之前李林甫有武惠妃照应,玄宗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控之中。

现在李林甫又巴结上高力士,而且收买宫中的宫女、太监,甚至扫地的,煮饭的,都愿意为他效力。玄宗的喜怒哀乐,他摸得一清二楚。每次上朝,李林甫所奏皆符合玄宗的心意,玄宗对他日益信任。

玄宗对高力士说:“朕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高居无为,把政事全部交给李林甫,你觉得如何?”

高力士说:“天下大柄,不可假人,若等他威势既成,怕是难以驾驭啊!”

玄宗立刻变了脸色。

高力士赶紧下跪:“老奴胡说八道,罪当死,请陛下恕罪。”

玄宗的脸上缓和下来。

此时的玄宗做太平天子已久,对政务已经厌倦,变得没有进取心了。

军政大权全部落入李林甫手中。

自武惠妃死后,玄宗终日郁郁寡欢。

高力士很着急,对玄宗说:“后宫佳丽三千,要不老奴为陛下选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

玄宗摇摇头。

高力士说:“今天天气不错,去梨园看歌舞如何?陛下好久没去啦。”

玄宗说:“没兴趣。”

夜晚,明月高悬。

高力士说:“陛下,天气闷热,出去走走,吹吹风吧。”

玄宗木然地说:“嗯。”

高力士说:“陛下,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玄宗抬起头,只见湛蓝的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旁边飘着淡淡的云。月圆人不圆,玄宗长叹一声,这圆月又勾起他对武惠妃的相思。

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乐音。

玄宗对音乐很敏感,问:“这么晚了,是谁在奏乐呢?”

高力士笑了笑,说:“恐怕是天上的仙女怕陛下寂寞,特下凡演奏为陛下解闷。”

玄宗不觉循声而去。

玄宗眼前一亮:水榭边,一群白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他们头戴绿色荷叶帽,帽子周围挂着水晶坠子,闪闪发亮。帽子顶端是鲜艳的荷花。衣袂飘飘,荷花微颤;坠子轻碰,一片清越之音。池塘中的水雾飘过来,真是:凌波微步袜生尘,谁人见了不动心?

玄宗看得痴了。

曲将尽,众女子围成一个圆,突然一女子从中冉冉升起,白衣飘飘,眉目传情,那模样,那姿态,竟与武惠妃有几分相似。

那女子发现了玄宗,轻轻跃下,走到玄宗面前说:“臣妾见过陛下。”

玄宗问:“你是何人啊?”

高力士说:“陛下,她是寿王妃杨玉环啊,你的儿媳,陛下忘了吗?”

玄宗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朕觉得面熟。”

玄宗回到寝宫,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回忆着刚才与杨玉环谈音乐,论舞蹈。没想到此女子竟是自己的知音,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与人谈心。更重要的是,杨玉环天真活泼,完全没有宫中女子的胭脂俗粉气。玄宗失眠了。

杨玉环是怎样进宫的呢?

原来玄宗的女儿咸宜公主在洛阳举行大婚,杨玉环也应邀参加。咸宜公主见到美貌出众的杨玉环,很喜欢。与之交谈,了解到杨玉环能歌善舞,又懂诗文,便把她带回长安,想介绍给

胞弟寿王李瑁。

初时李瑁不答应:“我还小呢,不想谈婚论嫁。”

咸宜公主说:“那你就躲在帘子后面看一眼嘛。”

李瑁一见到杨玉环,就被她迷住了。

咸宜公主故意逗李瑁:“弟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马上介绍给其他王子。”

李瑁拉住咸宜公的手,恳求说:“好姐姐,千万……,千万别……,我此生非她不娶,你忍心让弟弟孤单一辈子吗?”

咸宜公主看到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弟弟,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忍不住大笑:“瞧你那傻样,现在知道你姐姐的眼光了吧?不过还得问问母后同不同意。”

武惠妃了解到杨玉环是宦门世家,高祖父杨汪是隋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父亲杨玄琰,是蜀州司户;叔父杨玄珪曾任河南府土曹。武惠妃对此很满意,唐玄宗在武惠妃的要求下当年就下诏册立她为寿王妃。

玄宗自从见了杨玉环,整日魂不守舍,他叫高力士每天诏杨玉环进宫。

高力士很为难:“陛下,你这样频繁诏儿媳进宫,会遭人非议的。”

玄宗说:“也是啊,朕和杨玉环在一起只是谈论音乐,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人言可畏,你替朕想个办法,既能见到她,又能避嫌。”

高力士说:“让老奴想想。”

高力士眼前一亮,说:“陛下,你可以邀请李瑁夫妇一起到梨园看歌舞,这样就没人说闲话了。”

玄宗说:“那就这样吧。”

梨园。

梨园弟子正在跳胡旋舞,杨玉环一时心痒,走到玄宗面前说:“父皇,我可以跳吗?”

玄宗很兴奋:“当然可以,朕亲自为你击鼓。”

正是: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杨玉环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转得那么快,以至于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和背。

玄宗酣畅淋漓的击鼓,杨玉环跳得很过瘾,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玄宗对杨玉环的爱意又添几分。只是李瑁在场,玄宗不好跟杨玉环说话。

玄宗在寝宫里走来走去。

玄宗说:“不行,朕要和杨玉环单独在一起。力士,替朕想个办法。”

高力士挠挠头:“陛下,这个真不好办。”

玄宗说:“你平时不是办法很多吗,这件事你都办不好,朕留你这个老东西有什么用?好好想,好好想。”

李瑁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不让杨玉环去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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