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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害人害已

事情已经非常明朗,派四个非军事人员去执行英雄般任务是假,再设沙漠生存赌局才是这群赌棍外星人的真实目的。很简单买谁是活到最后一个的人,毫无疑问,何庞博活到最后希望最大,当然赔率最低。最高的赔率当数刘阳飞,因为另三个人的关系是父女,未来的女婿,他无依无靠,势单力薄,肯定会提前挂掉。刘阳飞当然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如果有机会真想叫飞船船长买何雅玲。父女情深,何庞博肯定会将生存的希望留给女儿。

烈阳暴晒,沙子上能将鸡蛋烤熟。平底的箱子在沙子上不会陷进去,松软的沙子降低了摩擦力,拖着走路没有太费力气。纵然如此,炎热的天气导致汗流浃背,不及时补水的话,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脱水昏迷,直至死亡。刘阳飞很快口干舌燥,嘴唇起壳皱。只有那沙丘背面一小块阴凉地,使他有顽强毅力奔向目标。

三个人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了十多分钟,刘阳飞才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身体极度虚弱,倒在阴凉处,双脚还在阳光照射下。他用力抬起头,下巴埋入沙里,张开干燥的嘴巴,沙哑地说:“我快渴死了,快把我的那份水给我。”

何庞博走过来,把箱子拖过去,坐到上面说:“水和食物必须严加管控,你不过是多出了点汗,有喝水的冲动而已,绝对死不了人。你休息下,晚上走路。”

晚上气温会降到零度以下,将会冷得要命。生火取暖不大可能,一件薄皮衣能否挨过去很难说。现在又热又渴,能否撑到晚上更难说了。刘阳飞吞咽连口水都没有,比在牢房里口渴严重得多。为了减缓身体缺水,只得放下面子,求道:“何哥,给我一点水吧!润润喉咙就可以了。”

谢登科虽然渴得厉害,但还能坚持,在他眼里珍贵的水给了刘阳飞就是严重的浪费与不忍,叫道:“刘阳飞,你小子想搞特殊吗?这里的人谁不口渴?喝多了水就会出汗,就是一种糟蹋。等到了晚上温度降下来,才是补水的最佳时候。”

何庞博非常满意地点头,把额头上的汗刮在指头上送入嘴中,皱眉头说:“你听清楚了,要到了晚上由我统一分水。你要是活不到晚上,只能怪你命短。”

何雅玲用手当扇子使,口渴的表现最淡,应该在之前偷喝过大量的水。她漠不关心地说:“刘阳飞,就那么丁点水,必须计划使用,你要克制住,坚持再坚持。在牢房里曾一度以为到了绝境,现在才知道身在沙漠之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是明白的,我就不多说了。”

过了一会儿,口渴欲望降低,身体也好过一些。刘阳飞翻身仰躺着,想着他们三人同出一气,怕是要抢夺属于自己那份水和食物。保肯定是不敌,放弃命将不保,第一个挂掉毫无悬念。大家折腾一阵,疲惫不堪,何不趁熟睡的时候,偷了水和食物,然后逃走。想到这里,不再多说,闭眼装睡。

与其说是装睡,不如说身体不堪重荷,熟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听得有人在耳边轻轻呼唤,迷糊地醒来,看到谢登科与自己头挨头躺着,正在以轻微的声音叫自己名字。刘阳飞挪动身体,以便能侧脸看到他,低声地问:“你小子要干什么?鬼鬼祟祟肯定又不安好心?”之前的计划泡汤了,倒是谢登科主动上前小声招呼,自私自利的家伙有歪心思了。

何庞博躺在箱子上睡,鼾声如雷。何雅玲坐在沙地靠着箱子,头枕着老爸的大腿睡得很香。他们把箱子保护得严实,要想偷到里面的东西几乎不可能。谢登科也侧脸看着,喉咙发音地说:“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们俩个不联手,注定死得悲惨。”

对这个家伙实在没有好感,必须得防备使诈。刘阳飞声音已经沙哑,喉咙干得十分难受,说话更不舒服,简要地说:“你们三个一家人,你舍得离开?”

谢登科郑重地说:“现实是残酷的,活命亲情才是第一位。假小子虽然对我有意思,何庞博也没有异意,但牺牲掉你后,下一个还不是我!现在不行动,到时只得束手等死。你看他们把箱子看管得那么严,肯定不会再给我们一丁点水和食物了。”

真是生于忧患啊!刘阳飞目不转睛盯着他说:“你小子花花肠子多,我可不想受你利用了。”想起在上飞船前的挑战赛,自己心甘情愿被他打死,却没有一点感恩的心,这种人不值得交往和合作。

“怎么能说是利用呢?这叫双赢?你看你口干成这个样,不趁还有行动能力搏一下,到虚脱时想哭都没有眼泪。”谢登科急着说,“每个人都有活命的权利,这样做难道有错吗?只要你同意为了水和食物拼命,我有计划十拿九稳。”

看样子不是偷拿那么简单了。刘阳飞瞪大眼睛,怀疑问道:“你凭的是什么?怕是我们联手也敌不过他的一条胳膊?”

谢登科掏出一把匕首,往刘阳飞眼前一晃,凶狠地说:“必须得靠它,他们把箱子看守之严,偷取想都别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掉他们父女,四个人的给养俩个人用,生存机率翻倍。”

惊了一个冷颤,身体缺水估计冷汗是出不来了。刘阳飞盯着眼前寒光闪闪的匕首,真怕把自己脖子给抹了,谨慎问道:“匕首哪里的?何庞博没有把匕首分发到各人手里,就是怕起了杀心,你偷了一把?”

“又不是小偷,哪来那种本事?在飞船上用一个精美的打火机给一个猪兵换的。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计划,不会倒打一耙,大喊叫何庞博来收拾我吧?”

四个人就刘阳飞缺水最严重,求爹爹告奶奶怕也难得一滴水。眼下是个机会,放过了就要撞见死神。刘阳飞赶紧表态说:“你放十个心,就是不参加也会随着死烂在肚子里。何雅玲对你那么好,也忍心一起杀掉?”

谢登科满脸不在乎:“不男不女的,假小子没有女人味,我会喜欢她?杀了她老爸不杀她,能放过我们?你再表个态,跟不跟我干?”

起了杀心,会怕多杀一个?解决了何家父女,接着就会对自己痛下黑手,换取在恶劣的沙漠环境中多活一些时间,这下左右为难了。刘阳飞知道这个贪生怕死之辈,死亡面前什么都做得出来。刚才还想着绝地逢生,以为是个机会,逐步冷静下来,首先反问自己是牺牲他人生命换取苟生的无人性之人吗?但谢登科咄咄逼人,只得先应付着说:“在这个星球上人类佣兵中可就她一个女人,尤物一般可要想清楚。”

谢登科想都不想,一副豁出去之样:“坐登陆舱下来的时候,从空中看到这片沙漠大得难以想像。这么做无非是多活点时间,碰点运气。恶劣的环境,身体的摧残,你的歪心思已经非常不切实际,铁下心来给我干,箱子不用你拖了,轻装上阵,运气好的话,有可能走出大沙漠。”

再问自己,坚持信念品行,是哪种同流合污的小人吗?刘阳飞不想在女人方面争辩,开始有了视死如归的底气:“何庞博实力强大,仅凭一把匕首很难有胜算。一旦败露他倒是心安理得用自卫之名除了我们俩个。你详细说说计划吧?没有十成把握,还收回冒险之心。”

“你傻啊!现在他们熟睡,正是我们下手的绝佳机会。先对付何庞博,我按住他的双手,你用匕首在他胸口上插入致命一刀,对付假小子就不劳驾你了。”

三问自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图谋害命,不择手段阴险毒辣之人吗?在何庞博面前是个弱者,自己的那份或许会被吞掉,但还没到那个时候。到时奋起力争,做个鸟为食亡也不丢人,伸出手来说:“把匕首给我吧,想不到在异星上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要能得到匕首,就不怕反目被杀了。

“还不到时候,我们先轻手轻脚过去,时机一到,自然会将匕首交到你手里。”谢登科见他同意了,非常高兴,但得留一手。正要起身,突然看到何雅玲醒了,支起身子往这边看,迅速把匕首塞到刘阳飞手上,也不吱声往一边倒去,装着熟睡。

刘阳飞后脑勺对着何雅玲,不知道她醒了。何雅玲醒后,很容易看到他手上的匕首。虽然不知道谢登科先不同意,眨眼间就将匕首交到手上,但威胁消除十分释怀。只是反应神速,回头一看,见着何雅玲走过来。只要人一醒,计划立即破产。谢登科更不是笨蛋,当即栽赃陷祸,下一步肯定要诬陷逃避嫌疑。

不知道何雅玲听到谈话没有?匕首一定是看到了。但她没有大惊小怪地叫醒老爸,轻声细步地走过来,确认谢登科已经熟睡,弯腰靠近刘阳飞。

在这几秒钟内,刘阳飞已经迅速将匕首掩埋在沙里。心中痛骂谢登科奸诈小人,终究被他利用。心想着何雅玲见到匕首,叫醒老爸,误解自己图谋不轨,指认谢登科是主谋,他们会相信吗?数秒钟后,没有预料的事情发生,刚要回头,见着何雅玲趴在沙上凑了过来。

何庞博酣睡如初,谢登科在一米开外背对着侧身装睡。何雅玲在刘阳飞耳边轻声说:“你太牛了刘阳飞,居然在我们如此之严的防守下偷出了匕首?老实交代,吃了多少食物,喝了多少水?”说完掏出了沙里的匕首,仔细察看。

一阵后悔,为什么要掩埋匕首,不用来防身呢?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做贼心虚?她不按套路出牌,无疑是个机会。刘阳飞不喜欢她与自己贴近,正要开口说话,何雅玲又抢说道:“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说话,千万不要惊醒他们。”

长时间和何雅玲在一起,她是知道自己身上一清二白。加上这把匕首和箱子里的一模一样,只能猜测是使用绝技从箱子中偷出,能不刮目相看?真是弄拙成巧,亏得假小子崇尚英雄。不用担心谢登科反咬一咬,何庞博得知后暴跳如雷置于死地。刘阳飞深吸一口气,费力起身,摸着干瘪的嘴唇,咽着干涩的喉咙,跟着她走了近五十米。

夕阳西挂,气温下降,汗水浸湿的衣服早就干了。一天的炎热结束,天黑将面对寒冷的考验。何雅玲挥舞着匕首,望着夕阳,茫然中有一丝坚毅。刘阳飞坐下来,无瑕去欣赏沙漠美景,压抑住对水的渴望,尽量去思考生存处境。

何雅玲突然返身坐到刘阳飞身边,用匕首在他眼前一晃,然后背在身后,目不转睛盯着:“刘阳飞,你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给我说说你自己吧?”

真把自己当英雄了?作为一个优秀的保险业务员,也算得上是行业英雄吧?只是她是尚武精神,敬仰超能力之类的,自己真的不沾边。要想他崇拜自己,只有玄吹了。刘阳飞动动嘴巴,难受地说:“口渴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不适合说话了。想听哥的传说,拿水来换吧?”

何雅玲很失望,用不相信的眼神问:“你职业道德非常优秀?只偷匕首不动水和食物?不过你人品不错,要是换作谢登科有了匕首,为了那点水和食物,苟且偷生,多半要起杀心,趁熟睡将我们一一暗杀。老爸最不好的一个习惯,睡着了雷打不醒。想不到在异星上,恶劣环境下,危机四伏的地方还是老样子。”

如果是这样,谢登科的计划成功率还挺高的。不过刘阳飞哪能让他得逞,思想斗争中早已作出正人君子的选择,点头说:“你也说过异星沙漠不比地球,暗藏杀机,有把匕首防身比赤手空拳好。何哥作出的统一管控水和食物非常明智,我是支持的,所以哪能动呢?你也认为谢登科不是个东西?”

“挑战赛的时候,你指名道姓要我第一个出场。当时有两怕:一怕被你打败打死,二怕把你打败,一个女孩子哪下得了手杀人。谢登科挺身而出,当然对他心怀感激,对他好点而已,对他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你为什么那么怕我老爸呢?”何雅玲说着将头靠在了刘阳飞的肩膀上。

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本想告诉她谢登科敢第一个挑战的真实目的,因口渴不想了。对她没有好感,还是让她去缠着谢登科吧!刘阳飞看到远处的谢登科正在叫醒何庞博,知道他又要耍花样了。现在看来何雅玲已经站在自己这边,有她帮着说话,不怕使诈,笑着回答说:“何哥长得威猛,老作出凶神恶煞样,能不让着三分吗?”

何雅玲嫣然一笑:“老爸就是那个样子,其实是内柔外刚。他开了一家小武校,收的学生都是社会上小混混,不作出威猛的气势,怎么能让他们信服?记得有一次带几个学生去森林搞野外生存训练,结果他自己痩了十多斤,学生们则多增重了。据说是他们在森林里迷了路,转悠了半个多月才出来,其间都是老爸靠打猎维持生计。他把管学生那套用在了你身上,难怪你怕他!放心吧,到了晚上,老爸会给你们分配水和食物的。”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刘阳飞脸上表情不自然,想说点什么,忽看到何庞博一个人气势汹汹奔来。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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