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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兄长

尝百草的尸体已经被六扇门带了回去,他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藏有毒药,一般人也不敢触碰,只能交给六扇门处理。

六扇门总部已经派了不少捕快前来辅佐王安,没有人知道这些捕快的安身之所,不过在王安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也会出现。

谷凤函也没在尸体上发现什么,便专注于那个闻千丈留下的线索之上。

王安已经找人将桌面上的图案拓印了几份,谷凤函公良断剑盛见鬼甚至向铁心都有一份,他看着铺在桌面上的草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出这是什么图。

最有可能的就是四季堂的分布图,闻千丈连续多日咬破手指所画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最重要的莫过于四季堂的势力分布了。

江湖上从没有人能够找到四季堂的总部,如果闻千丈留下的线索真是如此,那么付出这些代价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谷凤函怎么看这幅图也不像是分布图,因为上面没有一处看起来像是地标,且四季堂的势力分布在四季堂中也应当是一种机密,这样一个花府又怎么能够得到全部的消息。

花府中全力最大的就应当是尝百草,此人虽说用毒诡异,武功不凡,但四季堂中他这样实力的人最多也只能是副堂主。

四季堂有一位总堂主,下面有春夏秋冬四大分堂主,每位分堂主有两位副堂主,也就是说四季堂中至少还有七八位与尝百草处于同一等级的人。

这样的人能够接触到大人物,但是距离四季堂真正的机密还有距离,特别是势力分布这样的机密。

尝百草几乎没有可能得到这样的机密,那么闻千丈自然也偷不到。

如果不是四季堂的势力分布图,这会是什么图,有什么图会让闻千丈费这么大的功夫留下。

而且他还不知道这幅图闻千丈有没有画完,闻千丈也有可能被迫离去,这只是个半成品。

这一切都只是可能,除非能找到闻千丈。

这种事六扇门已经去做了,六扇门作为朝廷最有效率的一个职位,自然有着过人之能。

但闻千丈不是一般人,如果他想隐匿起来,除了他最亲近的几人,江湖上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这幅图多半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谷凤函将桌子上的草纸收起来塞进怀中,他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还越来越近。

果然在他刚收起来的时候响起来敲门声,谷凤函开门,就看到王安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将整个门都堵得死死的。

谷凤函怀疑他每天是怎么进出房间的,不过这些他当然这是想想,脸上还是笑着道:“王捕头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王安也是满脸笑容,一脸褶子,“莫非只能有线索的时候才能来看看传说中的黑凤凰?”

他是六扇门有名的捕头,这几天也从各种资料中推测出了谷凤函的身份,谷凤函脸上的面具本来就是江湖上很常见的那种,六扇门中不乏能通过人皮面具来还原面具之下人脸的轮廓。

谷凤函的真实面目早已在二太爷府上就展露了出来,六扇门自然能够得到原本画像,如今跟谷凤函面具下的骨骼轮廓对比一番,自然能够得到谷凤函的真实身份。

何况有实力与公良断剑一起行事的人江湖上本就不多。

二太爷府上只有黑凤凰坐在了公良断剑对面。

很多人都认为黑凤凰私下里也是认得公良断剑的。

王安也是这么认为,因为他到这里也有几日,公良断剑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这样的人估计也只有黑凤凰才能与之交流。

谷凤函对于王安能够看出自己身份并无多大意外,也不遮掩,笑道:“那你来绝对不是为了找我喝酒的。”

王安后退了一点,身子不管怎么站看起来都能堵满整个走廊,但是偏偏就流出了一条路,“杀害尝百草的凶手抓到了。”

王安的一句话让谷凤函什么也没说,转身关上门就率先走了下去。

谷凤函万万没想到杀死尝百草的凶手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能够杀死尝百草,那就已经说明了实力,这样的实力,就算是六扇门全力缉拿也需不少时日,何况还是只有部分六扇门成员的情况下。

并且也才不过三日,莫非六扇门除却王安之外还有一位更为有实力的捕头?

王安跟在谷凤函后面下了楼梯,每走一步楼梯都发出咯吱的声音,李富贵抬头看了王安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虽然他担心自家楼梯被此人踩坏,但他更担心万一摔着此人自家的客栈还能不能开下去,甚至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过下去。

以王安的实力自然能察觉到李富贵的目光,他也不在意,继续笑着道:“杀害尝百草的凶手并不是我们抓到的。”

谷凤函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莫非是有其余正道人士出手?”

“非也,”王安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如同木雕的男子,轻声道:“并不是我们抓到了凶手,而是凶手找上了我们。”

谷凤函看了看那个少年,又觉得不对,看他的喉结至少也应该有二十多岁,当即坐了下来,“你杀了尝百草?”

曾若点头:“不错。”

他的声音异常嘶哑,很想象这样的声音是从这样一副面容嘴中发出来。

谷凤函也点头,接着问:“你们有仇?”

曾若道:“初次见面。”

谷凤函的眼睛睁大了一点,眉毛看起来挑了一下:“初次见面你为何要杀他?”

曾若没有表情,还是那样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声音:“他想杀我。”

就连谷凤函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人要杀他,他便杀人,很正常的逻辑,看起来也很正常。

但是对象是尝百草就一切都不正常了。

这样一个青年能够一招杀死尝百草,怎么说也应当是天下一流的高手,天下高手本就有数,如此年轻更为少见,但是他却从未听说过此人。

这就是不正常的地方。

他还想问什么,不过对方突然拿出了一枚玉牌,递给了王安。

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牌,看起来没有任何出众,王安接过以后,也颇为不明所以,但当他翻到另一面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就变了。

如同丸子一般的身躯立刻就跪了下来,整个客栈仿佛都抖了一抖,王安垂首道:“六扇门王安,见过密使。”

密使?谷凤函不解,什么样的密使能够让王安做出此举?

他瞥了一眼那枚玉牌,瞬间明白面前之人的身份。

玉牌上面刻了一个‘皇’字,雪玉皇令,普天之下只有一枚,当今圣上的贴身之物。

这种东西自然没人敢偷,也没人敢抢,见令如见圣上,也无怪王安会有如此动作。

这个男子竟然是圣上身边的人,谷凤函心中还是有些惊异,不过也没行礼,毕竟朝廷的规矩只对朝廷人有效,对于江湖人来说并没什么作用。

曾若收起那枚玉牌,道:“以后都莫要行礼,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立场,而不是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王安站了起来,没有坐下,道:“不知圣上有何旨意?”

曾若既然是圣上身边的人,那么他来到这里自然也是圣上的命令,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会引起圣上的注意?

王安每一句话都没有任何语气,问一句答一句,也看不出不耐的神色,“自然是为了花府之事,有如此凶手逍遥在外,圣上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理。”

这个回答倒是不出王安与谷凤函的预料,岳州城也只有这件事能够引起圣上的注意,但是引起注意是一回事,真正的行动又是一回事。

曾若能够拿到雪玉皇令,自然是圣上身边极为重要的人,而这样的人竟然被圣上派到了这个地方,自然不会只为了与六扇门一同调查花府之案。

查案一直都是六扇门专属之事,圣上也极为满意六扇门的效率,但是此次竟然会插手六扇门的事,此事绝不寻常。

王安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恭敬道:“六扇门已经在全力追捕那群凶手的踪迹,相信要不了几时就能够有所收获。”

曾若看了王安一眼,道:“尝百草说凶手只有一个人。”

王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知是由于调查方向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还是由于凶手能够一个人杀死那么多人。

谷凤函此时也笑不出来了,花府的凶手竟然只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又是使用什么样的武器?

他脑海中仔细回想着当时花府中的那些尸体,所有人的伤口都看似像是被不同的兵器不同的武功所致,他也下意识的就认为凶手是一群人。

此时他再想,心里那种怪异感就能解释了,因为那些尸体上的伤口不同,但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果断。

不管是什么伤口,都是一击致命,一个人狠辣可以解释,但一群人难免有人失手,不可能全都能保证一击致命。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就能保证,只要这个人足够强。

世上真的有这么强的人?

谷凤函的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不只是他,王安也不相信,甚至是曾若也有点不相信,世上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但是现在他们几个却都相信了,因为这是曾若说出来的,因为他有雪玉皇令。

他说出的话就如同当今圣上之言,圣上会开玩笑么?不会,就算会,也不是对着他们。

公良断剑还在房间内,他体内的毒素已被完全排出,不过尚在修养,一般时候他不会露面,谷凤函也知道如此,公良断剑除了这个理由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他房间内地板上的那个洞,公良断剑在房间内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由于那处洞口。

只有剑客才能感觉到那处洞口石碑怎样的剑气所伤。

他在琢磨那种剑气,甚至可以从中推测出那人的剑法。

这对公良断剑来说是一件好事,江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让他如此关注了,大部分人一看到他的断剑魂都要吓丢了去,这两年几乎没有认真地出过手。

只有到了一种高度以后,才能发现高处能看到的风景并不多,甚至比站在沟里看到的还少。

如今终于出现了一位这样的高手,剑气通神,剑法绝不会弱,甚至不会比他弱。

谷凤函也能理解公良断剑这种心情,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他。

但是现在他却想到了一件事,那日假冒公良断剑之人武功高的出奇,花府内地凶手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么武功肯定也是冠绝天下。

他很难不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江湖上的高手有数,顶尖高手更是如同麟角凤毛,而岳州城这样一个不出众的小城一下子聚集了太多的高手,盛见鬼王安向铁心已死的尝百草都能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公良断剑几人与曾若更是超一流高手,这样的情况下,看起来正常的小城也不正常。

凶手与假扮公良断剑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小城就更不正常。

曾若也没说话,他也是少语之人,如同公良断剑一般。

不过公良断剑是你先开口他也不一定会有回应,曾若只要有问必有答,不问就没话。

谷凤函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条隐隐的线索,如同游鱼一闪而过,他肯定错过了什么东西。

有什么事他看到过却没有注意的线索?

他想着自己来到岳州城的一切,每一处细节肉不放过,特别是花府中的血案与自己遇到假公良断剑之人的时候,这两者只要有一点联系,就能够确定两者的关系。

最后他站了起来,走到李富贵面前,笑道:“李老板可还记得那个陈柳所住的是哪处房间?”

李富贵还不知道谷凤函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在江湖中大有来头,因此连忙翻看自己的记录,“陈公子在乙字三号房。”

乙字三号房,一层甲字,二层乙字,谷凤函也是在二层,不过他在乙字六号房。

而公良断剑是乙字四号房,乙字三号房,正好在公良断剑的旁边。

这倒是个好地方,谷凤函想着。

王安与曾若跟着谷凤函,皆知他已发现了什么,谷凤函现在也没有解释什么,敲了敲陈柳的门,“陈公子可在?”

谷凤函一连敲了三次门,然后皱了皱眉,“还请王捕头破开此门。”

王安没有犹豫,内力释放,一拳就打开了这门,他的身子用脚自然很不方便,所以大部分时候他都是用拳。

而他的一拳,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能承受的,一扇门自然也很难承受。

房间内没人,谷凤函不意外,他走进去看了看,看样子那个陈柳也是个利落之人,房间内很是简单,与常人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一口匣子,放剑的匣子,却比一般的剑匣子要宽得多。

谷凤函打开了来,匣子还在,不过剑已不在。

这是一柄大剑,看这匣子的厚度,这也是一柄重剑。

重剑…谷凤函想了想花府内的那些尸体上的伤口,然后没来得及细想,突然站起来走出去来到公良断剑的门前,什么也没想就轰开了公良断剑的房门。

里面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跟随来的王安与曾若没想到谷凤函会这样做,更没想到本该在房间的公良断剑也消失了。

特别是王安,他已经派了六扇门的人在周围暗查,一旦发现异动立刻向他禀报。

但是公良断剑房间内的开水已经凉了,说明走了很久,他到现在也没收到消息。

谷凤函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公良断剑去干什么,却不知道公良断剑去了哪。

“这是怎么回事?”王安开口,很显然他也在意公良断剑这个人,江湖上没有几个人不在意。

他刚才知道花府内凶手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公良断剑,他虽然没有见过公良断剑的剑法,却知道死在剑下的那些人的身份。

无一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这些人物,都接不住公良断剑一招。

花府内的那些人也都是被一招致命。

谷凤函似是知道他的想法,道:“公良断剑杀人时伤口不会超过三寸。”

王安的神色也滞了一下,旋即也变了难看起来,花府内的尸体伤口别说三寸,甚至都有斩首的,如果凶手不是公良断剑,那就是说还有一个不下于他的人在这里。

像公良断剑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已经武林中只可仰望的高山了,再有一个,哪还有其余年轻人的天下?

公良断剑与陈柳同时消失,这自然不是巧合。

但是公良断剑却没有通知谷凤函,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就是这件事他不愿意让谷凤函知道,或者说,公良断剑认识那个陈柳。

谷凤函突然想到了一幕,当他第一次跟公良断剑说出那个假扮他之人的时候,公良断剑露出的那种激动的表情,他本以为那是棋逢对手时的表情,现在想来倒不是这样。

因为当时公良断剑看到了一个人,走在谷凤函前面的陈柳,当时谷凤函就跟在陈柳身后下楼,他看到了公良断剑,公良断剑自然也看到了他。

而公良断剑最先看到的自然是走在他前面的陈柳。

公良断剑当时没有说什么,不过情绪总是抑制不住,看来不单单是遇到了对手,而是遇到了熟人。

那个陈柳到底是谁,能让陈柳如此失态?

王安道:“那个陈柳是什么人?”

他是后来才来到这里,陈柳此人又不常露面,与向铁心一行人看来没有丝毫关系。

王安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是关键人物。

谷凤函想了想道:“他自称是城主的儿子。”

王安的脸色一沉,“城主的儿子已经卧病三月,浑身虚弱不堪,甚至吃饭都要人喂。”

谷凤函倒也不吃惊,刚才他就想到了这是个假身份,也是个假面貌,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会假冒城主之子这样一个人人都能认出的纨绔弟子。

谷凤函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仔细想着公良断剑他们可能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岳州城虽说不大,但如果错了方向就有可能错过了一场战斗。

一场绝世剑客的战斗。

这样的战斗可以说江湖上绝无仅有,两人都是用剑之人,剑法当世难寻,如此一战江湖上任何人都不愿意错过。

就算是一派掌门一族之长都不能无视这两人的战斗,如此一战却只有他们几人知道。

但谷凤函不想看这样的战斗,这场战斗如若被人知晓立刻就会惊动江湖,吸引无数人,若是以往,他也不会错过。

但是其中一人是公良断剑,虽说他知道公良断剑的剑法冠绝天下,也不知道公良断剑的真正实力,但是他也不知道哪个陈柳的深浅。

陈柳的真实身份他也不知道,功法不知道,剑法不知道,就因为这样他菜担心。

只有不入流或者刚入流的剑客交手才会持续很久,一边出剑一边想着下一招如何使用,应该从哪个角度出手,用几分力度,对手会出什么剑招…等等,一般的剑客在交手之时内心想的最多就是这些。

但想的越多出手就越慢,这也是不入流的剑客与高手之间的差距,特别是公良断剑这样的高手,剑随心动,心随意动,出手不过一招,但就这一招,足以破千招万式,这一招,也能让许多人穷尽一生去钻研。

而陈柳明显也是个高手,甚至不下于公良断剑,这样的两个人交手很可能只在一瞬间。

谷凤函现在只希望这一瞬间还没过,但是这么久,如果他们两人已经交过手,那么肯定已经分出胜负。

也可以说分出生死。

王安已经吩咐六扇门的手下去查,这两个绝世剑客之间的战斗已经没人能够制止,别说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就算是找到了他们,天下也几乎没人能够制止住这俩人。

但就算是尸体,也要找回来,不管是陈柳,或者是公良断剑的尸体。

谷凤函当然不想看到尸体,任何人的尸体都不想看到。

所以他的脸色第一次那么难看,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无力。

旋即他叹了口气,走下楼,找李富贵要了两壶酒,既然阻止不了的事,那就坐等结果。

曾若与王安也没说话,与谷凤函坐在一起,曾若没有喝酒,不过王安倒是不在意,大碗喝着。

不过就算这样谷凤函醉的时候他还脸色如常,以他的酒量一两壶酒与开水没什么区别。

在江湖上混那么久估计也只有谷凤函会这么容易醉。

王安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谷凤函,也没有动他,任他趴在那里,他则低头喝着酒,边喝边道:“密使前来除了查明花府凶手以外可还有其余之事?”

他的意思很明显,花府的凶手现在看来已经有着落了,曾若如果就是为此而来,那已经可以回去向圣上复命了。

曾若的语气很认真,不过脸上看起来还是店无表情,“凶手还未抓到,如何回去复命?”

王安道:“抓人这种小事交于我们六扇门就好,圣上莫非是怀疑我们六扇门的办案能力?”

他虽然是在笑着,不过其中不舒服的语气也毫不掩饰。

六扇门办事一向是独立独行,从来不需要别的势力参与,只需要配合。

但是这次圣上竟然派了最亲近的人来参与花府之事,这种事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却是对六扇门的不信任。

曾若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圣上之心岂是我等能够猜测,我是圣上的一柄剑,我只考虑需要做什么,从不考虑做什么的原因。”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王安定然是会升起怒火,这说与没说没什么区别,但是这话动曾若最终说出来却是那么自然,仿佛他的确就是一柄剑,他存在的目的就是完成主人给的任务。

王安笑了出来,放下碗,口中已经有了少量的酒气。“圣上真是得到了一把好剑,江湖上没有一柄剑能够比得上。”

曾若没有答话,他要说的已经说了,至于王安怎么想怎么做,都不是他在乎的。

谷凤函很快就醒来了,自然不是在桌子上醒来,是他自己的房间,就是不知道是谁把他弄上来的。

他坐了起来,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一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醉的次数多了,醒来的时候就没有那种恶心干呕之感,这也算是一种好处。

谷凤函的脑子还是多少有点昏沉,不过下一刻那些昏沉就不见了,他笑了出来。

他房间内还有一个人,尽管他没有扭头去看,也知道那是谁。

他笑道:“原来喝醉以后不仅能够忘掉很多事,也能成全我的很多事。”

公良断剑没有回应,只是坐在那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另外一个杯子倒满。

谷凤函下床,也没穿鞋,坐在那里,喝着公良断剑刚倒出来的茶。

茶不算是好茶,李富贵的这家客栈也没有什么好茶,不过谷凤函不懂茶,所以什么茶对他来说都是解渴之用。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

最后谷凤函拿起茶壶的时候已经倒不出茶水了,笑道:“茶水还是热的好喝。”

公良断剑面前的杯子早已空空如也,他就喝了一杯,看着谷凤函在那里喝了一壶。

看起来他并不想答话,谷凤函也不介意,接着道:“此间事已了,我们是时候离去了。”

他没问结果,也没问过程,在谷凤函看来,公良断剑既然在这里,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公良断剑沉默片刻,然后道:“陈柳是我兄长。”

谷凤函的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尽管只有片刻,却也是一件极为不得了的事。

陈柳是公良断剑的兄长,这是谷凤函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知道公良断剑认识陈柳,却没想到是这种关系。

谷凤函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不可置信,也有释然,他不可置信是因为公良断剑出了公良断剑一个人就已经算是苍天垂怜,世人也是这么认为,但谁都想不到公良断剑还有一位兄长,剑法不输于公良断剑的兄长。

让他释然的也是如此,世上凭空出现一位绝世剑客,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如果是公良断剑的兄长,那反而更容易接受,将门虎子,公良断剑断剑有此剑法,其兄长理应不弱于他。

谷凤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想问出来,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等着公良断剑说出来。

如果公良断剑不说,那么他也不会问。

公良断剑接着道:“公良柳,是公良世家天赋最好的天才,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的剑法,他一看就会,另外刀法枪法甚至箭法他皆是看一遍即可施展出来,论天赋,当今世上无人能比,远胜于我。”

谷凤函一直在听着,虽说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早已荡起了涟漪,远胜与公良断剑,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他一直认为公良断剑的剑法就已经是当时巅峰了,他黑凤凰见识过不少高手,也见过不少成名剑客,却没有一人能够如同公良断剑一样给谷凤函这种感觉。

这种剑法上无人能出其右的感觉,这种一出剑必然无人能挡的感觉。

此刻他却不得不信当时有人远胜于公良断剑,因为这是公良断剑亲口说出来的。

公良断剑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如同是在叙述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兄长大我三秋,论实力,他三倍于我,论剑法,三年前他一招败我。”

任谁被人一招打败都不是一件容易说出口的事,公良断剑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感到丝毫羞耻。

“三年前那次我挑战兄长,用的是手中的这柄剑,那时这柄剑还未断,我剑法初成,连家中长辈都不能接我一剑。”

三年前的公良断剑只有十五六岁,那时剑法就已达到如此境界,在谁看来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谷凤函此刻已经没有太多惊叹了,在他看来,公良断剑有这样的成就也是理所当然。

有些人,命中注定为剑而生。

“那时兄长走了过来,用一根烧火棍,破了我的剑招,也破了我的剑。”

公良断剑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是在诉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不过谷凤函就很难这么平静了,公良断剑天下人杰,谁有把握与之交手而不败,又有谁能够有把握从他剑下保住性命?

在谁看来公良断剑都是未逢敌手,剑法天下无双,是当今江湖最有实力的几人之一。

单论剑法,或许没人能够出其右。

谁都不知道公良断剑也败过,而且败的非常干脆,连一招都没有接下。

谷凤函没露出什么别的神色,这是江湖隐秘,最隐秘的那种,知道这件事的人江湖上不超过一手之数,现在从公良断剑口中说出来,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

公良断剑能够对他说这些,说明了很多问题,也说明了公良断剑的态度。

谷凤函现在什么也没说,现在说什么都不如什么都不说。

“兄长很小就出门历练,就连家族中都没几人知道兄长的存在,他见识了各门各派的武功剑法,江湖上知名的剑法他都能随手施展,并能随手破去。不止剑法,外出时他亦得到了一位高人,获得了那人的毕生功力,单论内力而言,他也不弱于江湖上各大掌门。”

剑法无双,内力绝世,就连谷凤函都不得不感叹出声:“如若此人江湖有名,那天下英雄豪杰有谁敢称雄?”

公良断剑道:“兄长在外行走都以另一副身份,没人知道公良断剑还有一位大公子,所以兄长的身份也不为人知晓,加上兄长每到一个地方不会待久,很快就会离去,也很少有人注意。”

“兄长在江湖上基本不出手,江湖上没人知道他的深浅,就算是我也不清楚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强。”

谷凤函问道:“此次他为何如此大张旗鼓,一人屠满门,江湖皆知。”

公良断剑答道:“他这是做给我看,让我知道他的剑法一如当年,当年能够砍断我的剑,如今更是轻而易举。”

谷凤函惊道:“他要杀你?”

公良断剑道:“这很正常,公良家只需要一个继承者,他低调多年并不是仅仅提升了实力,还扩建了自己的势力。”

“至于他为何现在出手,估计是由于我们参与到了不该参与的事情中,屠灭花府只是他的警告。”

警告?谷凤函的眉毛一点点皱了起来,他们参与的确是参与到了某些事中,当他们从二太爷府上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参与了进来。

他们是站在二太爷这边,如果说对谁不利,那就是四季堂了。

如果公良柳是四季堂之人,警告他们不再参与此事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他为何要灭花府,花府也是四季堂一个据点,一个小据点,连堂主都没有,但也是四季堂的势力。

假使公良柳是四季堂之人,却屠灭了四季堂的势力,这在谁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除非是四季堂也想除掉花府。

谷凤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与公良柳没有交手?”

按公良断剑所说,公良柳的实力已然是江湖上最顶尖几人之一,公良断剑尽管剑剑法无双,却也难以站到便宜,公良断剑毫发无伤回来,若不是公良柳身死,那就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手。

公良断剑一时没有说话,谷凤函也没接着问,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来公良断剑和他兄长的遭遇并不愉快。

最后共两断剑道:“兄长说我并不是对手,怎样出剑都伤不了他分毫,没有交手的必要。”

谷凤函的眼睛瞪大了一些,然后苦笑道:“如果有人这么对我说,我一定会先给对方一脚。”

公良断剑道:“兄长说的不错,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只论剑法也不行,交手我必死。”

谷凤函还没开口,公良断剑接着道,语气平静。

“要不了多久,我会拿着这把当初被他砍断的剑,切断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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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说她有病,行,她偏偏有病给他们看!世人都在抢神器,只有她淡定的看戏;世人都在杀魔,只有她默默的放出了某个煞神;跟她讲话只要是她说的就都是对的,不服,来战!闺蜜表示:同是天涯穿越人,咋待遇辣么差捏,你说,你是不是有外挂!某人轻笑:呵,外挂?老子自己就是外挂!
  • 普光坦庵禅师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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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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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线的大明星,而她只是一个小演员。他却对她说:秦浅我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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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前,晋阳宗的绝世天才李江海,携一千八百人举派飞升,打破了千年以来仙界骗局的传言。百年后,同名为李江海的少年,因奇妙的命运走出苍岭山。同一背的年轻人,背负老一辈的期望,踏遍三洲四海,寻找仙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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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牵冷郎君

    他在冷血残杀中夺得江山,心中却有着暖暖的爱的渴望。他把战败国送来的公主打入冷宫,连相貌都不曾看到。三年后……一闪即逝的美人,眼神中柔柔的光彩,瞬间融化他心底的寒冰。然而,爱是至善至美的精华,他在战火中冷硬如铁的心,可还有爱的资格?当爱与恨,丑与美,善与恶交织在一起时,又当演绎出怎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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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之季

    夏沐瞳断然没有想到,三年于她而言还是不够,不够她重拾勇气面对眼前的季洛辰。这三个字,始终牵动她的心。只是季洛辰的淡淡一瞥,她所有的坚强便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