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巴尔摇了摇头,当先上了马,轻扯缰绳往车队方向跟去。薛伟勒倒是不动声色地向张青阳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也上马向车队跟去。
只有叶慈南上了马却并不急着赶上郎巴尔,好整以暇地看着张青阳费力地踩着下属的背偏身上了马,冷笑着道:“院座大人可美?”
张青阳下意识就要点头,却又反应过来,陪笑道:“裁决长大人英武倜傥,是一表人才。”
叶慈南不屑道:“小心自己的脑袋吧。”说着一抖缰绳催马往郎巴尔和薛伟勒追去,同时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句:“确实一婊子人才。”
城内百姓分列街道两旁,皆跪拜低头礼迎圣教裁决长的车驾,坊间传闻的裁决院总是离不开神秘威严,百姓纵是不曾真正了解裁决院所作勾当,却也明白这是个惹不得的地方,眼前马车内更是个失礼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所以自城门至城主府这一路上竟是无一人胆敢发出丁点声响,车队就这样静静地行过城内广场,渐渐行至城主府前。
城主府内早已摆好接风宴,魏凉纣却似乎不想给薛伟勒这个面子,车队竟径直往圣教在巴郡最大的驻点青阳大教堂行去,郎巴尔众人见状不由一愣,薛伟勒更是脸色一黑,却又马上恢复如常,笑着对郎巴尔说:“看来裁决长大人心系教务,此等情操实在让在下惭愧。”
郎巴尔亦是人老成精的角色,自然面不改色地顺着薛伟勒的话头赞扬了一番魏凉纣以教务为重不顾舟车劳顿,接着又代魏凉纣谢过薛城主隐晦地表示了歉意,薛伟勒又回以理解和敬重之类的套话,于是双方就此暂别,薛伟勒带着城主府一众下属自回城主府去,郎巴尔和叶慈南、张青阳也就追上车队跟着回青阳大教堂。
“确实是那个婊子脸。”霍病虎双手抱于胸前,冷声道。
此时霍病虎和紫城子竟是身在青阳城最高的建筑,青阳大教堂的钟塔顶上,值守钟塔阁楼的护教军士兵早就被扭断了脖子随意扔在一旁。霍病虎就坐在钟塔阁楼的女墙上,冷冷地看着魏凉纣雍容地下了马车,在圣教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走进了教堂内。
“确实长得像女人。”紫城子笑道,“难道是卖屁股坐上的这位子?”
霍病虎翻了翻白眼,嘿然一笑道:“说不定还真是这样,不过目测这婊子脸也快踏入化境了,也不知这白脸如何有此际遇。”说着反手摩挲着风雷棍冰凉的棍身,突然想起一事,转头问道:“那个胖子似乎是副主教之类角色,你和他有旧怨?”
紫城子顿时一副闻到大粪一般的神情,厌恶地说道:“此人原是楚国大主教属下一枢机执事,在郢城多有借圣教之势欺行霸市之行,且偏好男风,贫道门下道童采买之时被他打了闷棍,贫道寻至其府内正撞见他白日宣淫,却被其机关所伤,不得已退走,却被他拷问道童引圣教大批高手寻至我一本观,就此灭门。”
霍病虎闻言默然,半晌又想起初遇紫城子见他所施水火刀一事,又问道:“你从何处习得我大威德禅院秘传水火刀?”
紫城子一愣,奇道:“你师出大威德禅院?勿贪和尚告诉我大威德禅院也被剿灭了就剩他一人啊?”
霍病虎闻言大惊:“你认得勿贪?他在何处?大威德禅院何时被灭门了?我怎地不知?”
紫城子一撇嘴,“一年前我流落青阳时偶遇他,当时相谈甚欢便互换所学,之后就此别过。大威德禅院当时就已经被圣教铲除了,都拜人皇罢黜百家独尊圣教的诏令所赐,释道两教各门派分院都被陆续灭门了。”
霍病虎铁青着脸,心中早已怒火滔天,他本意接道青阳往东面邙山回大威德禅院一趟,却不料大威德禅院早已灭门,此时自然对圣教恨之入骨。“本来打算跟那婊子脸了了旧怨就此罢了,如今看来,不把此处圣教走狗屠个干净如何对得起恩师及众多同门?”霍病虎低沉着嗓子道,眯着眼看向教堂外的护教军守卫已是杀意毕露。
就在此时,霍病虎心中突然隐有所感,不由往城主府方向远眺,只见光天化日之下城主府上却隐约笼罩着一层淡绿色的雾气,顿时不禁眼皮一跳,只觉脸上伤痕也隐隐有作痛之势,思量之下顿觉此时杀入教堂要取魏凉纣性命成算不大,当下也不招呼紫城子,纵身便跃下钟塔,如一只黑色大鹏般在空中掠过,悄无声息地落在巷子中,急急往城主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