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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求和,心惊(二)

直到午后,简适过来,得知李氏欲让他医治后,皱眉道:“祺良仪所中的,乃是……噬心毒,微臣虽然诊得出,但不一定能治好……”

“噬心毒?很难治吗?”清水惊讶的问道,身前的李氏亦是一脸不解。

待到简适将噬心一毒仔细解释清楚后,不论李氏,还是清水、清荷,皆是已经脸色煞白,李氏更是双手紧紧抓着不住起伏的胸口,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好一个云柔洛!原来,她根本没想要放过自己。什么解药,什么中毒,那都是用来唬弄自己的谎言,想着自己日日服下的那些苦药,根本毫无用处,噬心发作之日就是自己毙命之时!从头到尾,云氏这个毒妇都没有想过要留下自己的性命!

“一年……”李拂柳呢喃自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抖动的似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的身子。

许久,李拂柳抬起头,眼中有着对生的无限渴求,“简太医,我求你,救我!只要你肯替我除去体内的毒,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答应。”

继而,简适说道,噬心这种毒药,其实更是一种蛊毒,源自苗疆一地,因着太过离奇而在苗疆被视为禁药,外人很少知道,连简适之所以知道,也是应为自己的师傅师匡在一本医书手札上见过,年轻时又在苗疆一带游历过,简适才有幸得知一二,虽然自己也曾研究过,可是,到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替李拂柳驱逐蛊虫,万一失败,那么必然会引得毒性提前发作。

“简太医尽力就是。”李拂柳瞧着简适左右为难的样子,这样回答到,她心里很清楚,如今只有简适是唯一能救自己命的人来,不论机会多么渺茫都得试上一试。李拂柳知道,自己不想死!绝对不想!

自此之后,李拂柳每日都会来合欢殿,以看望宁子娴为借口,让简适设法替她除去体内的噬心毒。简适试过许多法子,甚至此毒攻毒,但都不见效,这毒远比他想的更难对付,所幸还有数月时间让他慢慢想法子。

而这一来二去,倒叫石泉妍还有谭文姜皆是好奇不已,时时打探,可宁子娴知道重要性,便找了诸多借口糊弄过去,也幸亏宁子娴身子越发沉重了,懒怠着见客,石泉妍和谭文姜等人才安静了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带了麝香的红梅依旧悄无声息的被送到了合欢殿,但再不曾被插入过花瓶,都是直接埋到后院的。

便是宁子娴也曾问过李拂柳,是不是“婉妃”,可李拂柳却是仍旧守口如瓶,不吭一声。而这“麝香”,李氏道虽不是只有自己叫人送的,但其余的花儿,实在是不清楚,但是当简适说宁子娴身边有十里香豆的时候,李拂柳明显是惊讶非常的,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反而是扯了许多原由!

一切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至于掩谁的耳目,宁子娴不知道,李氏亦不肯说。

“娘娘,王妃来了……”雨玫进来道。

“快请进来!”原本正在逗温宪玩儿的皇后却是高兴道。

只见雨玫打着帘儿,一个裹着紫貂大氅的美妇笑意盈盈的进了来,待到褪下大氅,里边儿穿着一件儿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长袍上绣大朵大朵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陀罗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绝美的脸映在铜镜中,并没有老去的迹象,倒是韵味儿十足。一头长发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明月双刀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套着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人还未近,便笑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嫂嫂快快请起!”皇后早是将温宪递给了一旁的离柒,亲自起身上前将仁王妃扶住,携起手,亲亲热热的一同走到临窗的座炕之上,烧着地龙,倒也是垫着厚厚的褥子。

“多谢娘娘了!”仁王妃季氏倒也不客气,顺着皇后便走了来,只是一瞧见温宪,倒是有些喜爱之意,从离柒手里抱过温宪放在自己腿上坐着,笑道:“咱们这小公主越发可爱了!倒是有些皇后娘娘的样子了!真真是有不同人教养出来的便是不大一样的!”

皇后却是听出来些其他意思,看了看仁王妃,给离柒使了个眼色,离柒会意,“王妃,到了这时候了,公主该午睡了……”

仁王妃倒也不多说,便将温宪给了离柒,离柒带着一众人退了下去,仁王妃才道:“娘娘可曾想过……再生一个嫡子……”

皇后楞了楞,道:“嫂子,本宫已经三十……”

“这有什么!民间便是四十仍有产子的,何况……”仁王妃道,“你是中宫皇后,是皇上的元妻,以前的苦,以前的难,都已经过去了,只有孩子!才是咱们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呐!”

“可是本宫不是已经有了温宪了吗?”皇后倒是不甚在意。

“温宪?”仁王妃皱眉道,“可她的生母还在!”

“她的福气薄……”皇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仁王妃一愣,“福气薄?“却是一下想过来了,又道:”可温宪只是个公主!“

紧接着,”别说嫂子说话难听,即便皇上对你再好,在愧疚,可是你只会越来越老,而宫里年轻的美人儿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皇上的愧疚还会有几分?还是要有个儿子,才能站得住脚跟……“

皇后却是莞尔一笑,悠然自得的滤着茶盖儿,”本宫知道,瀛幻你是为了本宫好,可是你知道的……“

”咳咳……“皇后却是一阵猛咳,好一会儿平复了,方道:”本宫也就这么些个日子活头了,若是有幸有了孩子,没了母后,岂不是任人宰割?“

瞧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皇后又道:”再说了,皇上已经透露过意思了,若是宁婕妤此胎为男,便寄放到我的名下,当作嫡子……“

”什么!“季瀛幻道,”当真如此吗?“

”他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吗?“皇后淡笑不语。

”她的孩子,想来是该不错的,可是……她怎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孩子给了你?就像祺良仪一般?“季瀛幻疑惑道。

”她会的,“皇后倒是很有自信。

不待季瀛幻开口,皇后笑道:“就凭我告诉她我活不了几天,她便是会……”

“怎可!”季瀛幻倒是心惊于皇后这般直白言语心里面却是更对这‘宁婕妤’更感兴趣了……

许是瞧着皇后精神不大好,季瀛幻倒是没有急着听皇后的言语,想着府中自家女儿的话,问道:“臣妾知道娘娘要说什么,不过臣妾还是那般,得自己亲眼所见才行!府中歌儿也求着臣妾入宫,帮着宁婕妤安胎,如今娘娘这般说来,臣妾倒是更加好奇了……”

“这歌儿倒是跟本宫想到一处去了……”皇后倒是很欣然就答应了。只是当季瀛幻将那日合欢殿中的事情告诉了皇后之后,皇后面色不好看了……“倒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又与季瀛幻一阵交代,季瀛幻倒便从皇后这里离开了,只是临走之时,拉着离柒和虹嬷嬷到一安静处,取出了袖中一张药方,递给虹嬷嬷,道:“按着这个方子,每日给娘娘喝上一碗,保不齐来年,咱们就能瞧见小太子了……”

“果真吗?”离柒道。

“自然!这可是本王妃求了好久才求到的……”

“那倒也是,若是咱们皇后娘娘诞下小皇子,那可是正宫嫡子!”虹嬷嬷道,“倒是多谢王妃这般关怀咱们皇后娘娘了……”

“嬷嬷!您可是从小看着瀛幻和檀儿长大的呀!”季瀛幻郑重道。

“老奴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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