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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设下的除奸计(1)

大总管瓦列斯见到入宫的回疆王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计。他心想落入回疆王的手中绝没有生还的余地,因此感到无比绝望。

他被霍集占审讯了几次,但不承认自己的严重罪行。正当霍集占准备用刑时,听说伊犁将军来了,就把他关入大牢里,去迎接伊犁将军。

由于大总管平日里作威作福,独断专行,欺压文武官员,鱼肉百姓,很不得人心。他手下的兵将平日里也暗恨他的残暴,恨不得早日推翻他。

如今知道回疆王杀了回来,这些憎恨大总管的兵将们主动投降了回疆王,异口同声地讨伐大总管的罪行。

大总管看到众叛亲离的情景,感到末日来临了,十分恐惧。

当他听人们议论伊犁将军来到了,又从牢房的门缝隐隐看到伊犁将军在众星拱月中与霍集占谈话,突然感到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心想有了活命的希望,也许伊犁将军会饶恕他,放他一条生路。于是,他故意在牢房的门口大放悲声,哭天叫地地大喊冤枉,让伊犁将军听后来救他。

伊犁将军听到哭叫声,问霍集占牢房里关着什么人,霍集占说是大总管,正准备再次审问他。

伊犁将军听后明白了大总管的用意,便不再理会他的哭叫,命令霍集占录供画押后,立即处死大总管。

伊犁将军说完后,在回疆王等文武官员的欢送下,带领侍卫们离开了叶尔羌。他对回疆王再三告诫,一定要防止尼买尔依靠外国主子的支持,来叶尔羌进行活动。

回疆王表示坚决照办,并说自己老了,一切事情都由霍集占办理,伊犁将军没有提出异议。

当叶尔羌的局势稳定后,霍集占让回疆王出面向伊犁将军求情,释放被关在喀什噶尔牢房里的他的父亲和哥哥。

由于霍集占对伊犁将军保证说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再不会搞叛乱,绝对做大清的顺民,并会为伊犁将军效力。伊犁将军考虑到他的父亲早已老得没用了,他的哥哥也成了孤家寡人了,就同意他保释出去,但严加看管。伊犁将军心想,这等于给回疆王和他未来的女婿霍集占一个很大的面子,以使他们怀着感恩戴德的心情好为自己效劳。

霍集占拿着伊犁将军的手令来到喀什噶尔向英布伦交涉时,英布伦故意拖延时间,心想你空手要走两个犯人太便宜了,便一味地进行刁难。

霍集占看出了他的心思,只好又返回叶尔羌向回疆王说明情况,回疆王给了他不少的白银和珠宝,要他去赎出自己的父亲和哥哥。

霍集占把白银和珠宝送给英布伦时,英布伦眉开眼笑地说:“你我从今往后就是朋友了,这事算不了什么,我立即命令狱官放人。”

霍集占也客气了几句,表面上微笑着,心里却在说:“日后我一定会收拾你的,我会让你把今天我送给你的东西如数奉还。”

当霍集占跟着狱官来到牢房后,发现自己的父亲早已死在牢里,而哥哥也病得不成人样了。

他在喀什噶尔首先为父亲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请来医生治好哥哥的病。

当喀什噶尔的人们听说是宗教领袖死了,都主动来参加葬礼。

霍集占看到父亲有这么高的威望,心里感到很欣慰。当人们知道他是死者的儿子后,都很信任他,有不少人鼓动他为宗教领袖报仇,他们决心跟着他向清兵讨还血债。

他听了很动心,但没有明确地表态,他对他们的拥戴很感激,表示今后多多联系,互通消息。

从此,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他发誓要为父亲报仇。

霍集占的哥哥名叫默罕默德·加拉丁,长得身材高大,四方脸,高鼻梁,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冷峻的哀怨。

加拉丁看着长相跟父亲一模一样的弟弟,心里感到很亲切。

他感慨地说:“我和父亲被抓走的时候,你才一岁多,母亲抱着你逃跑了,我那时才十二岁,和父亲一起被关了二十年,想不到父亲死了,我还能活下来。我们兄弟还能团聚在一起,真不容易啊!你是怎么知道父亲和我关在这里?”

霍集占怀着沉重的心情说:“是我师父陈云鹤和师母苗玉姣告诉我的。”

“原来是那两位大侠。他们和父亲的关系很密切,他们曾救过我们,但没有成功,还差点送了命。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母亲还在吗?”

“是他们在死人堆里从母亲的身旁救走了我,母亲被清兵的马撞死在死人堆里。这都是我的师父和师母告诉我的。”

他们提到惨死的母亲便落下了伤心的眼泪,大骂清兵太凶残。霍集占擦干眼泪问加拉丁:“父亲是怎么死的?”

加拉丁说:“是被折磨而死的。”

“如何折磨的?”

“不给吃的,饿死的。”

“你呢?”

“也一样,不给吃的。不过我身体好,能抗住,父亲年老了,抗不住啊!太可怜啦!”

他说着又流出了伤心的眼泪。霍集占也跟着掉了眼泪。过了一会儿,霍集占又问:“父亲是死在英布伦的手中吗?”

“是的。”

“过去是如何熬过来的?”

“因为尼买尔买通了多阿什,让他照顾我们,我们才熬了过来。尼买尔也经常来看我们,常常送好吃的,又买通了狱官,所以,我们不受折磨。后来多阿什不见了,尼买尔也不来了,新来的英布伦就开始折磨我们了,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可能也会饿死的。你是怎么救我们的?”

“是师父和师母让我来救你们的。他们怕清兵抓他们,一直不露面。是他们教我让回疆王求伊犁将军,指令英布伦放了你们,结果伊犁将军给我写了一个手令,我拿上手令来见英布伦,而他故意刁难,拖而不放。”

“为什么?”

“他要钱。”

“你给了?”

“我从回疆王那里拿了许多白银和珠宝给了他。”

“那伊犁将军为何很痛快地写手令呢?”

“因为回疆王送给他一百根金条。”

“原来是这样。这些可恶的贪官,太可恨了。不过,回疆王为何对你这么好?”

“因为我是他未婚的女婿。”

“原来如此。你是怎么认识回疆王的?”

于是,霍集占就把有关回疆王所有的情况告诉给了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听了很高兴,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说回去就结婚,并说回疆王还等着见他的父亲和哥哥,他说回疆王没有儿子,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他们谈到深夜才睡下。天亮,他们吃饱喝足后,便带领心腹侍卫们骑马向叶尔羌奔去。

回疆王听说霍集占的父亲被折磨死了,感到很伤心。又看到他的哥哥长得高大魁梧,气宇不凡,又很沉稳,只有三十多岁,心里很高兴,心想自己又多了一个帮手,感到很踏实,便立即为他的哥哥设宴接风洗尘。

过了半个多月,回疆王就为自己的女儿和霍集占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婚后,含香女和霍集占很恩爱,两个人如胶似漆,霍集占百般呵护含香女,回疆王和引蝶女感到很欣慰。

又过了两年,回疆王因病卧床不起,他把含香女和霍集占叫到床前,安排了后事,并让引蝶女拿来木匣,取出里面的真本《古兰经》,亲手交给含香女,谆谆告诫说:“这是真本《古兰经》,有了它,就证实你们是默罕默德圣祖真正的子孙,是真正的和卓,大清皇上会承认你们是我的继承人,天下的百姓也会拥护你们的。不过,女儿不能继承王位,只有霍集占可以继承我的王位。有了《古兰经》,女婿就是和卓。这《古兰经》就由王后含香女来保管,绝不能遗失了。你们一定要白头偕老,忠于大清皇上,永远保住祖传下来的王位,绝不做辱没祖宗的事情,你们记住了吗?”

含香女和霍集占异口同声说:“父亲请放心,我们记住了。”

“你们能按我的话做吗?”

“能!”

“好!”回疆王看到后继有人了,不由振作精神,挣扎着站起来,传令侍卫通知文武百官到王宫大殿集合。

他由女婿和女儿搀扶着来到王宫大殿当众宣读了诏书,由霍集占继承他的王位,文武百官没有异议,同声表示拥护。

回疆王办完这件事,回到寝宫不久便溘然长逝了。

霍集占和含香女为回疆王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然后,把他的遗体安葬在叶尔羌河旁边的大山上。

又过了两年,含香女的爷爷牙合夫也由于年迈体弱而一病不起。他把引蝶女和两个儿子艾江和艾山,还有两个孙女含香女和玉香女以及孙婿霍集占叫到床前,安排了后事。他有气无力地说:“你们要记住,我们原先是喀什噶尔的人,我们的祖宗原来也在喀什噶尔做大官,后来被英布伦的祖父诬陷而被清廷罢了官,我们的家族才离开官场移居到叶尔羌,我发奋经商,创下了辉煌的家业。我现在快不行了,就把家产按份额分给你们。希望你们团结起来,维护回疆王霍集占的王位,按过世的回疆王的遗言办事。你们能做到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能做到!”

牙合夫听到他们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年轻的回疆王霍集占,为牙合夫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然后按牙合夫生前的遗言,把他的尸体运往喀什噶尔,选择了一座傍山依水的山林,把他的遗体埋葬在高大而又壮观的拱拜中。

牙合夫的世代仇人是英布伦,这个遗言在霍集占的脑海中久久地回荡。他对英布伦恨之入骨,恨不能立即杀了他为自己的父亲和含香女的爷爷牙合夫报仇。

但他考虑英布伦是伊犁将军的心腹,觉得不便动手,只好忍住这口气,等待报仇的机会。

他按捺不住地对含香女说:“喀什噶尔的英布伦是你爷爷的世仇,他又饿死了我的父亲,你说这仇报不报?”

含香女思考了一会儿,很冷静地说:“过去的恩恩怨怨太多了,如果只顾报仇的话,那么势必会引起伊犁将军的追究,对你是不利的,你会引来大祸的。”

“什么大祸?”

“反清大祸。”

“为什么?”

“因为英布伦是满人,他是大清的八旗长官,也是伊犁将军的心腹,你杀了他,清廷会放过你吗?”

“你以为我会明杀他?”

“你当然是派人去暗杀。可他的戒备森严,防守又严密,万一杀手落网,咬出你,你不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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