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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邱诬告(2)

毛泽民放下苹果,擦擦嘴,说道:“督办过奖了!我考虑,为稳定时局,发展经济,希望督办及早驱逐英国驻喀什的所有人员,清除制造动乱的蒲犁代办,取缔英国人控制的喀票,以便早日统一货币。”

“好!统一货币的事十分重要,我已看完了你那个方案,可行!我想明日请你来,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你看如何?”

“好!我同意。”毛泽民看出盛世才经过刚才的那场纷争之后,已是倦意袭身,便立刻见好就收地说:“今日本是欢快的日子,还是请督办放松一下,你我不妨去花园舞厅,再舞几圈,你看如何?”

“好!”盛世才立刻起身,与毛泽民走出休息室。

当盛世才走近舞厅进口之地时,齐副官立刻肃然传令:“督办到!舞乐停止,全体起立致敬!”

所有文职官员肃立欢迎,鼓掌如雷。而武官众兵则肃立敬礼,场面鸦雀无声。

盛世才笑吟吟地挥手致意,开口致歉:“打搅诸位的雅兴了!不必如此,大家还是尽情欢舞吧!请!请!!”

乐曲立刻重新奏响,红男绿女双双入场。姚丽业已结束与邱毓熊的做爱交易,抢先拉住盛世才的手,气度不凡地步入舞池。

由于盛世才日夜赶印的旧省票已经失信于民,人民群众不仅不愿使用它,而且将其视为不幸的灾星。因为它的贬值造成人心的恐慌,出现在商品领域的却是相当广泛的以物易物现象。

毛泽民慎重思考后,觉得当务之急是尽快废除以两为单位的旧银票,改行以元为单位的统一使用的新币,方可杜绝金融的严重混乱,达到统一货币、抑制物价飞涨的目的。

然而,新币的发行必须要有雄厚的基金作保证,才能取信于民,打开局面。目前银行业已空虚,金银奇缺,很难取得人民对于新币的信赖。

为此,毛泽民日夜思虑,谋求出路,终于想出一个大胆而又行之有效的办法。

依约定的时间,毛泽民准时到督办公署盛世才的小客厅会见了盛世才。

盛世才同意了他改革币制的方案,也为基金无着而发愁。

当盛世才问及如何解决此事时,毛泽民成竹在胸地说:“第三次全省代表大会即将召开,到时各地代表齐集迪化,我们不妨以银行名义搞个金银财宝展览,让代表们参观,然后回去广泛宣传,让各地民众相信我们发行的新币,是以黄金财宝储备为基金的,从而取信于民。”

盛世才听后眼睛一亮,但马上又疑虑道:“银行有此能力吗?”

毛泽民沉吟良久,不便开口。

盛世才不知何故,连连催问。

毛泽民终于说道:“我想说的话,关系到督办的家事。我说的如果不妥,请督办不要生气。”

盛世才很纳闷,但很大度地说:“你尽管直言勿虑,我决不会生气。”

毛泽民坦诚而坚定地说:“据我了解,督办夫人存有不少金银珠宝,可否借用一时,以供银行展览。待新币发行之后即归还,岂不公私两利?”

所谓督办夫人的金银财宝,实际暗指盛世才的私人金库。因为盛世才曾搜刮了不少金银财宝,放入他的私人金库,攫为己有。而毛泽民绕开这敏感的问题,怕引起盛世才顾虑和不安,才如此巧说。

世故的盛世才怎能听不出弦外之音。他暗暗佩服毛泽民的谈话技巧和周密考虑。

但他执意不肯地摇着头:“这恐怕不妥吧?”

毛泽民将吃剩下的果核放入玻璃盘,又拿起一个苹果对盛世才说:“这好吃的苹果再多,也有吃完的时候。但苹果树是长存的。只有保住苹果树,不愁没有苹果吃。而财政是一切的命脉。经济不牢靠,一切都是空谈。出借盛夫人的金银首饰给银行展览,取信于民,新币得以发行,经济变活,局面打开,岂不巩固了督办你的地位嘛!请督办三思。”

“此举有把握吗?”盛世才心存疑虑。

“绝对有把握,督办勿虑。”毛泽民说得坚定果断,信心十足。

“会不会出现意外的麻烦?”

“绝对不会的。只要我们严加防范,做好宣传和治安工作,防止发生意外事件,那么,定会成功的。望督办千万不可为惜区区小财,而放弃振兴大业的机会。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盛世才终于被毛泽民说服了。他拿起一个苹果颇有启发地说:“留得果树在,不怕无果吃。我决定采纳你的意见。”

“我为督办的壮举感到由衷的高兴!”毛泽民的话音一落地,只见盛世才渐渐收敛笑容,变得神秘起来,随即说出一句秘而不宣的话:“决不能说是我私存的金银财宝,以防不轨之徒,趁机抢劫!”

毛泽民也很认真地说:“具体的防范措施,我已考虑好,请督办放心。”

一切步骤谈妥之后,盛世才设宴款待了毛泽民。

“三全”大会召开后,毛泽民举行隆重的展览仪式,请各地代表们到银行参观金银珠宝。闪闪放光的金砖、银砖、金条、元宝、金银首饰令参观者啧啧称赞,大开眼界。代表们回到各地放心大胆地进行宣传,使民众坚信新币是以雄厚的金银财宝为基金的,从而坚定了认可新币的信念。

1939年2月1日新币正式发行,面额最大为10元,最小为3分,共计十种。在新币的背面印有毛泽民的签名。

新币发行后确定旧省票四千两兑换一元新币,而喀什票一百六十两兑换一元新币。在兑换过程中,毛泽民亲自督导,严密控制,将所有在限定期限内兑换的旧省票和喀什票统一烧毁,严防出现漏洞,禁绝舞弊行为,深得人民的拥护。

印制改革的成功受到各族人民的热烈拥护,商界人士发表了支持的宣言,称新币的发行是经济建设的伟大收获,也是新疆经济史上所从来没有过的统一币制的新纪元,为新疆发展经济开创了崭新的局面。

为了增加银行的黄金储备,充实新币基金,稳定新币发行,促进经济建设,改善各族人民的生活,毛泽民在迪化成立了金矿局,在伊犁和阿山等地成立了金矿分局,号召并组织各族群众赴阿山开采金矿。

群众个人采挖的沙金,除依规定缴纳课金外,剩余卖给政府,或换取货物。

金矿局所收黄金,一律上交财政厅,作为政府财政收入。

1939年11月毛泽民主持修订了《新疆省限制现金银出境暂行办法》,杜绝了金银大量外流的现象。

毛泽民的改革与创新使新疆经济出现了令人可喜的繁荣景象,也受到新疆各族广大群众的支持。

改革必然会触犯一些人的利益,特别是邱氏家族的一些人,出于维护他们狭隘的私人利益,忌恨毛泽民,给盛世才进谗言,妄图除掉毛泽民,以便继续贪污敛财,欺压百姓,作威作福。

星转斗移,时值盛夏。督办公署小花园的景致别开生面,幽雅清爽。放眼望去,曲径石桥,红亭流水,柳绿花红。

透过浓密的树枝,可见数名荷枪实弹的卫士来回巡视。

这是盛世才练剑的地方。此时他练完剑,自得地拔剑在手,回来坐入凉亭,还剑入鞘,点起一支烟,正想小憩片刻,忽见齐副官来报,说是邱宗濬父子有要事面见,他答应他们来见。

盛世才步下台阶,迎接岳父。邱宗濬一声“晋庸”算是招呼。

邱毓熊则近前立定,恭行军礼。

几句寒喧过后,邱老头无拘无束地说:“周彬搞了个财政收支总预算,制定了三年建设计划和财经制度条例,担任财经委员会主任,规定预算外开支必须经财委批准,不然的话,财政厅不拨款。这些事,你知道吗?”

盛世才平静地回答:“知道。是我同意的,怎么了?”

“这岂不是卡你我的脖子吗?”

“这对平衡财政收支,发展经济,有好处嘛!”

“他已经独揽财权,与你分庭抗礼,你还蒙在鼓里呐!”

盛世才听后,不为所动,只是吸烟。

接着邱毓熊又按着其父的调子说军训处扩大行政编制,毛泽民不拨款等诋毁的话,激盛世才对毛泽民发火。

沉思的盛世才还未表态,邱毓芳又来告状,说毛泽民借口限制现金银出境法限制她带金银出国。

盛世才此时才意识到他们串通一起,来告毛泽民的状,因此不太高兴地说:“这有什么不好?防止金银外流,充实金库,增强经济力量嘛!”

“我下个月就出国,顺便往智利银行存点金银,照此规定,岂不成了肥皂泡?”邱毓芳并不收敛自己的火气。

盛世才不以为然地说:“这是另当别论的事,怎么能与那规定混为一谈呢?”

“我问过周彬,他的回答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听听这口气多大呀!”邱毓芳明显在煽动。

盛世才只好劝慰一番:“好了,你们不必动怒,让我查查看,你们请回吧!”

邱氏三人互相望望,心里在说,白告一通,只好怫然而去。然而他们并不理解此刻盛世才在想什么?盛世才对毛泽民是很敬重的,对他的才干也很赏识。

在不长的时期内,毛泽民设法统一了货币,还清了盛世才所欠的全部外债,发展了新疆经济,稳定了政治局面,支援了抗战,贯彻了六大政策,这是盛世才当初不敢想象的事情。

如此政绩卓著的功臣,却受到他的至亲贵戚们的攻击,实在令他心烦。他决定请来毛泽民,听听他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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