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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剑光中活口难逃(2)

庄阳说:“你母亲川曲夫人已死,做了解忧夫人刀下之鬼,你见不上了。看剑! ”庄阳说完在马上一挥宝剑刺向乌就徒的脖颈。乌就徒躲过刺来的剑,边跑边喊:“救命! ”

此时奉西成叟之命的两位心腹武士,从藏身之处奔来,挥舞着大刀,直砍庄阳。庄阳回头拼杀,佯装击杀不过,扭头逃向赤谷城的方向,隐没在山林之中。

乌就徒被这两人“救”下。其中一人将他驮在马上说:“大王子, 此处离赤谷太近, 恐怕那刺客回去带人追杀而来, 我们快走! ”说完,三人两骑直奔西成叟的秘密驻地。

西成叟款待了受惊吓的乌就徒,乌就徒很感激。西成叟说:“我怕你一路上受害,所以派人随后跟去暗中保护你。不想,你险遭杀害。看来赤谷城里早有阴谋,大王子千万不能再回去。”乌就徒流着眼泪哭诉说母亲川曲夫人被杀害了,心里十分难过。西成叟趁机大骂解忧等人,说大录是个阴谋家,投靠汉朝,出卖乌孙。

自此,乌就徒开始忌恨解忧和元归靡,同意跟西成叟作乱。

隐而不露的刘武,眼见此事成功,暗自高兴:真是苍天有眼啊! 当天他又指示暗中潜回的庄阳,趁夜去到赤谷城暗杀新昆莫元归靡。这一次的密杀令只有他二人知道,连西成叟也瞒过了。

因为他要庄阳乔扮成西成叟的武士,去谋杀元归靡。

庄阳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暗忖:好一个老谋深算的侯爷,他要我两边点火,从中渔利。赤谷戒备森严,此去行刺凶多吉少,这不是要我去送命吗? 因此,他说:“请侯爷另派杀手,我实在太累了,需要休息。”

刘武听他推辞,沉下脸说:“你竟敢抗命! ”

庄阳听刘武发怒了, 立刻跪在地上说:“我从小深受侯爷的恩典,没有侯爷的关照,我庄阳活不到今天,怎敢抗命?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牵涉到乌孙和我大汉的关系,一旦被皇上发觉,岂不灭了我的九族? 为此,我才忧虑。”

刘武扶起庄阳说:“这利害我早已想过,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当今皇上难治天朝,气数将尽。我是刘氏宗亲,握有兵权,怕什么皇帝老儿! 有我做主你怕什么? 既然只有你我知道,再无旁人知晓,焉能让宣帝发觉? 你尽可放心,大事成功,我定给你高官得坐,一世荣耀。”

一席话说得庄阳精神大振,当即表示奉命行事。但刘武已知他心有顾虑,怕他勉强应付,于事无补,厉声说:“凭你的武功,取那元归靡的脑袋易如反掌。大胆地去吧! 我在这里等候好消息,到时为你加官行赏。”

庄阳改装后,身佩宝剑,胯下劲骑,趁夜色苍茫之际,直奔赤谷而去。他到赤谷城外,将坐骑拴在树林里,来到城下,将索钩抛挂在墙头,施展轻功,顺长索攀缘而上,瞬息之间,便越墙翻下城内。

到了王宫外,他又如法炮制,窜进宫内,将巡夜的卫士杀死,把死人的衣服套在身上,装作巡夜之人潜入内宫。在廊檐下,他又脱去巡夜卫士的衣帽,轻手轻脚寻找着元归靡的下榻之处。正在此时,撞上一名内宫卫士,二人交起手来,只两个回合,那卫士便被庄阳一剑击毙,接着又有两名卫士闻声扑来,三人格斗,那其中的一个便大喊:“有刺客! ”喊声刚起,众卫士纷纷扑来,将庄阳围起来,展开一场生死拼杀。

庄阳连杀数名卫士,窜入原来老昆莫的卧室,不见元归靡。

庄阳曾随同刘武拜见过翁归靡, 记住了他的寝宫, 此时拼杀进来,却不见人影,只留空室,直觉扫兴,复又破窗而出,一边挥剑格杀,一边用目寻视。走神之际,忽见一剑挟风而至。侧身一闪,执剑格去。抬头观看,却是一位女的。当下他纵身一跃,跳出剑圈,立足未稳,那女人的又一剑似“游蛇吐信”般点来,他慌忙用剑格开时,却不料那女人的剑刃忽地缩回,他一剑扑空,身子前倾,猛然间那女人伸出左指,点向他的肩坎穴,立时浑身一麻,便僵立不动,那女人立刻又拍一掌,他随即倒下。众卫士一拥而上,将他擒住。这女人正是冯嫽,她用点穴擒拿之法活捉了庄阳。

此时喊杀声已惊动了护城的大录, 他带领人马, 冲杀进来时,却见庄阳一人,并无其他兵丁,复又指挥众兵退出宫外,严守城门,加强防备。大录布置好城防戒备之后,复又返回宫中,审起庄阳:“大胆刺客,你奉何人之命,前来行刺? ”庄阳说:“受人所遣,不要逼我,要杀随你便吧! ”大录怒指庄阳:“想死,没那么便当。你不说出主使人,我叫你不得好死。说! 谁派你来的? ”庄阳说:“我奉西成叟将军之命,前来刺杀元归靡。军命难违,不得不来,求将军给我个痛快,一刀杀了我吧! ”大录听说是西成叟派来的人,立刻大怒,挥刀便砍! 冯嫽立即阻止,说:“大录住手,活口有用! ”一句话提醒大录,大录放下刀。冯嫽说:“听他口音,不像乌孙人,其中有诈。”说着冯嫽逼近庄阳。

细心的冯嫽上前揭去庄阳的面罩,发觉他不是乌孙人,断定其中必有缘故,便问道:“你冒充是西成叟的武士,其中一定有原因,你还是说出来吧! ”庄阳默不作声。

冯嫽令人脱去他的外装,发觉内衣竟是汉朝长安的军衣,再看他的那柄剑,也是汉朝制造的,更加证实了冯嫽的判断。

冯嫽说:“你究竟奉何人之命,刺杀元归靡? 事已至此,骗人是愚蠢的,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

大录从旁助威:“你再敢顽抗,我定叫你碎尸万段。快说! ”

冯嫽劝住大录,口气和缓地说:“你一定是受人逼迫,出于违心,才来行刺的。只要你说出实情,我绝不杀你。”庄阳说:“夫人聪慧过人,既已识破,何必多问,你就杀了我吧! ”

“杀你一人有何用。我想你一定来自长安吧!你死了,你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难道你就不顾他们的死活吗? ”冯嫽的这几句话比刀剑还厉害,只见庄阳慢慢低下头,眼中涌出泪水。

冯嫽又说:“只要你招出实情, 我保你不死, 也保你全家不死。”庄阳伤心地说:“说出来也是一死,不如不说的好。”冯嫽说:“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说出实情我绝不会杀你的,你要相信我。”

庄阳哭丧着脸说:“那皇上不准又该怎么办? ” 冯嫽决断地说:“解忧夫人和昆莫会保奏皇上恩准不杀你。如果皇上不准,我会派人搬你全家来乌孙安居的,你放心好了。”

庄阳声泪俱下地说:“冯夫人! 久仰你的大名,并知你言而有信。我信得过你。此生此世,我生我死,全交给你了。我庄阳乃是镇西侯刘武的手下武士,潜入王宫行刺,全都出于他的谋划。冯夫人! 我有罪,罪该万死! ”

冯嫽说:“我早已料到你是刘武的人。你既然据实招认,我定会请准解忧夫人和昆莫不杀你,你放心好了。不过,你暂时先受点委屈,不可再生妄念,等我请准之后,定会开释你的。”

庄阳被关押之后, 在冯嫽的请奏下, 得到昆莫和解忧的允许,留庄阳一条活命。庄阳十分感激,主动将他所知有关刘武的阴谋活动,全都写成供词,交给冯嫽。冯嫽派人去长安将庄阳唯一的老母搬来乌孙,与庄阳团聚。至此,庄阳彻底归顺了冯嫽。

镇西侯刘武见庄阳一去不返,知道其中有变,便策动西成叟攻占赤谷城。等西成叟约好匈奴浩来其大将同意出兵援助后,西成叟当即突袭赤谷城。刘武眼见战火骤起,便趁乱潜回长安谎报军情,骗得宣帝的信任感,又连夜回到他的边关驻地,隔岸观火,静待其变,图谋实现他的政变计划。

西成叟挥动五万人马,将赤谷城包围。消息传到长安,宣帝派西域都护安远侯挥师十万,日夜兼程,赶往赤谷相助。乌孙右大将大录调集人马,从城内城外分兵冲杀,一场大战横尸遍野。两军激战正在相持不下时,安远侯的大军如虎下山,直奔而来。西成叟在焦急中等不来匈奴浩来其的援军,自知危在眉睫,只好带领部队逃向通往匈奴的必经之地——军事要塞虎山。在那攻守兼具的险要之地他龟缩起来,等待浩来其的援军到来,再作打算。

为了不给西成叟喘息的机会,大录决定挥师追杀,但被冯嫽阻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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