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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求救于大将军

天色向晚,诃黎布石回到府邸。卫兵们个个像耗子见了猫,躲得远远的。叫来一问才知李加失踪了。气得他骂不绝口,把当班的卫兵抽了两个耳光,也不解恨。他对李加也不无气恼:明明知道处在四面埋伏之中,怎么偏像个市井百姓,为了亲睹吐屯夫人的仪容反误了大事呢!

诃黎布石把密探全撒出去了,又亲自查看了禁军的牢房,但是,嘴皮磨破了,马腿跑瘦了,也没一点音信。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白斥候提醒他:“去找大将军吧,他兴许可以帮忙!”

“找他?”布石犹疑了。但事不宜迟,耽搁久了要坏大事。仔细想想,他和张雄虽有嫌隙,但在这件事上能助他一臂之力的,还只有张雄。

张雄一家吃过晚饭,坐在户外纳凉。定和和怀寂是不肯安静的,由夫人和侍女陪着在花丛、树后玩着“捉迷藏”。被月光蒙上一层薄纱的果园里,时时飘出童稚无邪的笑声。

麹夫人和孩子们玩了一阵,气喘微微地回到桌边,喝了口水,以哂怪的口吻夸耀着:“这两个小崽子,真淘,尤其是怀寂,鬼心眼子多得很……”

她望望张雄,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就叫了声:“太欢,想什么呢?”

“嗯……噢……”张雄答应着,如梦初醒。他问夫人:“你看,哲丽娜的情绪还好吧?”

“好!我看得真真的!挺好!虽说风吹日晒,长途颠簸,气色、精神都与前无二。”麹夫人爽朗地答道。她是想让丈夫从负疚的压力中尽快超脱出来。既然已成事实,她惟愿张雄能够过得愉快、轻松。国事、家事都少不了他呀!她凑近张雄,做出很神秘的样子说:“哲丽娜可能有了!”

“有……什么?”

“有喜了,我看得出来。”

张雄“哦”了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苦闷。

卫兵板板正正地走来,报告说:“诃黎布石将军求见。”

“什么事?”

“没说,我说您休息了。他让我一定禀报。”

“请他进来。”

听到脚步声,张雄起身,微显不悦地说:“有何要事啊?”

布石说:“这里不便,屋里谈吧。”

张雄闷声走在前面,布石无语跟在后面进了堂屋。

“坐吧。”张雄淡淡地说。

“大将军,术士被人抓走了!”布石未及落座,急不可耐地说。

“哦?什么时候?谁抓走的?”张雄转身,连珠炮似地问道,语气透着惊奇、急迫。

布石把李加失踪的过程复述一遍,强调说:“我来是想请您说说情,他确实是术士,决非唐使!请把他早日放出来,莫要诬害了好人。”

张雄听到“唐使”二字,忆起上午的交谈。布石虽然没露一点口风,张雄却觉着必有隐情。如果真是位“术士”,布石会厚着脸皮,这么快就来找自己?他是脸皮挺薄的人呀。张雄脑子转了转,想了个花招,惊奇、急迫的语调又消失了:“人在哪儿也没弄清,为什么抓也不知道,我说什么情?向谁说情?”

“准是大王、吐屯指使的!求您去找他们,他们不会驳您面子的。”诃黎布石挨近张雄,可怜巴巴地恳求着。他真想去摇张雄的肩膀,像过去那样,不过他还是保留了这点矜持。

张雄摊开双臂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说:“要我说情去救那位术士——那位不是商人的术士?”

“是啊,他真不是商人。”布石着急地说,也来不及品味张雄说话的意思。

张雄继续慢条斯理地:“他也不是强盗,也不是唐使?”

“不是!不是!”诃黎布石以为张雄动心了,忙不迭地说。

张雄嘴角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请回吧!过两天,术士就会回府的。”

布石以为张雄答应帮忙了,高兴得像个孩子,跳着脚说着:“那就好啦!”他没想到,张雄接下去说的话差点没把他气晕。

“你想,一个风水先生嘛,掐掐时运,算算流年,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对谁说歪了嘴,赔个礼罢了。”张雄无所谓地走到灯台,用小棍挑了挑烛花,火焰毕毕剥剥地响过几声,屋里更亮堂了。他坐回椅上冷眼静观着布石。

布石气得扭过头去视线转到门外,半晌没说出话来。憋闷了好久,才从牙缝蹦出一句:“你是不肯帮忙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很想效劳,只是据你介绍,术士不过是个术士,谁又能把他怎样呢?”

“哼!”诃黎布石再没说话,“噔噔噔”就向门口走去。

“恕不远送了!”张雄说罢,又拿起小棍,慢慢挑着灯花,耳朵可在听着诃黎布石走去的脚步。他断定诃黎布石还会回来的。不是万不得已,布石不会来登门求救,既然来了,也不会两手空空地离去。

张雄没有猜错。

诃黎布石左脚迈出高门槛,右脚就抬不动了。思索片刻之后,他把左脚又收回来,一个麻利的回身,跨前几步,拱手言道:“大将军,布石愿以实相告,只要您起誓!”

“什么誓?”张雄冷静地问。

“重申断剑之誓!”诃黎布石说。

张雄从椅子上慢慢站起,双手合十,庄重地说:“我重申:倘若事与愿违,张雄必如断剑,宁折不弯!”

诃黎布石一眨不眨地盯着张雄发了誓,这才靠近张雄一步,轻声地、清楚地说道:“李术士就是唐朝鸿胪寺少卿。”

“旌节何在?”张雄仍然显得非常冷静,似乎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旌节在一眼泉失落。”

“空口无凭。”

“所以他未敢暴露,怕治假冒之罪。”

“你就不怕治罪吗?你把术士冒充使节,为他游说,招摇撞骗!”

“不,我以生命担保!”

“除了你的生命呢?”

“还有东罗马商人傅加斯——他和李加是至交!”

张雄对这位傅加斯还是有所了解的,也知道他和诃黎布石的交往。他肯出来作证,可靠系数十有八九。

张雄看着殷殷期待的诃黎布石,满肚子气忿。如果早点通通气,何至于此呢?不过他终归还是把自己视为知己,这又使张雄稍感欣慰。

现在他们可以坐在桌子两边,平心静气地商讨办法了。他们谈了许久,直到鸡叫头遍,月挂西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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