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关于狩猎的文章已经有多年了。有一段时间我每年都到阿拉木图的堂弟吾木尔别克·木吾森家里住上半年才回来。
有一天,我对他说:“吾木尔别克,长辈们说因为我们的故乡在阿尔泰山脉,所以先祖们都有过狩猎的经历。你生长在这边的喀通喀拉海一带,关于狩猎你都知道些什么呀?”
在日常生活中,他几乎习惯了用俄语交流,而在讲述狩猎故事的时候,尤其是在提到村里的事情时,他竟然用流利的哈萨克语讲了起来:
在我们的故乡——阿尔夏提沙尔泰甫桑夏牧场的野狼和野熊比较多。我父亲努尔塔扎·木吾森不仅是个神枪手,而且还会设置捕兽器。有一次,他设置了一个捕兽器,过了两三天后,他带着猎人昂沙拜去观察捕兽器。没有想到野熊竟然把设置好的捕兽器拽出来扔到了一边,并吃光了作为诱饵的食物。昂沙拜看到以后捧腹大笑起来,他笑话我父亲说:“你们是只靠猎枪狩猎的勇士,又不会捕获找上门来的猎物,怎么能做好设置捕兽器这样的事情呢?”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我父亲对他说:“大哥,这次你来设置捕兽器,让我也学一学。”
昂沙拜手把手地给我父亲教设置捕兽器。过了两三天,他们再去看时,情况竟然比上次的还要糟糕,野熊不但没让捕兽器夹到自己,还把它拽了出来,不仅吃光了作为诱饵的食物,还在上面拉了屎。父亲好像在报复昂沙拜似的也捧腹大笑起来。他们纳闷了很长时间之后,走上前去观察了一番:野熊是怎么发现捕兽器并且还挪动了它呢?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野熊的脚印。原来,这是一只只有三条腿的野熊。它之所以挪动了捕兽器,是因为它以前曾经被夹过。
吾木尔别克又说:“喀通喀拉海一带也有不少的猎人。”我从他所说的话里发现阿尔泰山脉的阳坡和阴坡的猎人使用的狩猎工具和采取的狩猎方式都有共同点。
巍峨蜿蜒的阿尔泰山脉分布在四个不同的国家,它的自然环境都相同,那里的人们同源同族还同俗,所以生活经历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