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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餐厅里,马东军和许小桃在干活。许小桃说,我觉得你和老关太可笑。马东军说,我们这是在帮青姐。正说着话,门开了,青树走了进来。一看到青树,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青树对许小桃说,快给我一碗凉开水,渴死我了。不等许小桃把水端过来,马东军把眼前的一碗水递给了青树,马东军说,刚放凉,没有喝过,你快喝了。青树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里边的水。放下碗,青树往里边的房子走去。许小桃看出青树要去干什么。许小桃说,青姐,你去干什么?青树说,我去看看王子川。许小桃说,算了,你别去看了。青树说,我要和他去商量工作的事,他说下午要出去拍摄的。许小桃说,他不在。青树说,他去了什么地方了。许小桃说,他走了。回城了。青树说,别胡说了。青树转过身朝王子川住的房子走去。马东军说,青姐,这是真的,我们让他走了。青树说,他怎么走的。马东军说,他坐老关的大油罐车走的。许小桃说,是他们两个逼着他走的。他不愿意走,说要等你回来,可他们两个就硬把他拉走了。青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青树说,你们……青树转过身,跑出了门外。跳上吉普车,吉普车吼叫了一声,冲上了公路,朝着城里的方向飞奔。

大油罐车上,老关开着车,王子川坐在旁边,一脸没有办法的气愤。老关却显得有点兴奋。那样子好象是自己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王子川说,你们这样做,是侵犯人权,是违法的。老关说,我们这么做,是保护你。这个地方很荒凉。胡杨林里有狼,还有野猪和狗熊,还有从监狱里跑出来的逃犯。要是你遇到了它们,会有生命危险的。你还是回到城里好一些,城里有好多年青漂亮的女人,她们可喜欢拍照了,你可以天天去给她们拍照片,这要比在沙漠里有意思多了。王子川说,不想给你说那么多,给你说,你也不明白。请你马上把车停下,赶紧把我送回红房子。老关说,这是不可能的。王子川说,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关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青树?王子川说,是的。老关说,喜欢到了什么程度。王子川说,这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老关说,你在城里是不是有老婆?王子川说,这和你有关系吗?老关说,当然有,我再问你,你有几个情人?王子川说,你没有权利这样问我?老关说,好好,我不问了。你在城里想怎么干都行。但如果在这个地方,在红房子,你想胡来,那可不行。老关说,你们真是太可笑,太可恶了。请你把车停下来,我要下车。老关说,这个车只听我的话,不会听你的话的。它是不会停下来的。老关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车子却一下停住了。因为停得太猛。两个人都差一点把头撞在车窗玻璃上。

老关并没有想把车子停下来,他猛地把大油罐车停了下来是没有办法了。因为就在车子前边突然窜出一辆吉普车。吉普车挡在大油罐车的路,逼着大油罐车停了下来。青树从吉普车上下来,走到大油罐车跟前,拉开了车门。王子川一看到青树,象看到了救星,一下子从车上跳了下来。王子川说,我不走,他们硬把我拉上了车。青树说,现在,你可以上我的车了。王子川走向青树的车,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对青树说,我的东西还在车上。青树说,你放心吧,你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青树站在大油罐车车门跟前对老关说,把王子川的东西拿下来。老关说,青树,你听我说……青树打断了老关的话,青树说,我让你把王子川的东西拿下来。老关说,青树,你不能这样……青树说,你拿不拿?青树说着,跳到了车上。老关不给她拿,她要亲自拿。老关一看没办法了。只好把王子川的摄影器材拿给了青树。老关还想对青树说什么,可青树却一点儿也不想再听老关说话。老关说,青树,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青树说,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关说,你不知道。青树说,就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老关说,为什么?青树说,现在,不管谁说什么,都是白说,我都不想听,也不会听。青树把王子川的摄影器材放到了吉普车上,开着车,又把王子川接回了红房子。

吉普车停在了红房子门口。听到车子响。马东军和许小桃走了出来。不但看到了青树,还看到了王子川。两个人都有点吃惊。青树从车上往下搬王子川的东西。马东军看见了,过去帮忙。青树看了马东军一眼,对马东军说,用不着你帮忙。马东军有些尴尬。看着青树和王子川一起走进红房子。许小桃对马东军说,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马东军说,怎么会呢,青姐怎么会这样呢。许小桃说,不懂了吧。马东军说,好象你什么都明白了似的。许小桃说,反正比你多明白得多一点,你别忘了,我是女人,青姐也是女人,我们女人的心,你们男人不可能真正明白的。

再去荒野上拍照,车子开到了塔里木河边。车子停了下来,坐在车子上的人却不肯下来。他们好象早就商量好了似的,一动不动坐在座椅上,谁也不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先是王子川把胳膊伸了出来,搂了一下青树的肩头。象是早就知道王子川会这么做似的,象是早就等着王子川这么做似的,王子川的手刚一碰到青树,青树就象折了腰的一棵树一样,倒在了王子川的怀里。

这时王子川说了一句话,王子川说,本来我是可以不回来的,但想到了你,我不能不回来。

听到王子川这么说,青树把脸贴到了王子川的手背上,她的脸象火一样烫,同时,朝王子川怀里使劲偎了一下。

这次来荒野上拍照,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拍到一张照片。王子川甚至连照相机都没有从挎包里拿出来。因为,他正在做的事,实在比拍照片更有意思。

男人的怀抱,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并不完全知道。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男人,想把我搂到他们的怀里,其中也男人,真的把我搂到他们的怀里,但我知道,我从来没有甘心情愿过,并且就算被搂倒了怀里,也会被很快推开。但是这一次好象有了例外,我不但真的想让这个男人紧紧搂在怀里,还让他搂了很长时间,一直搂到太阳落山。

孙开平和袁丽回来了。一回来,他们就先后来到了青树的房子。袁丽先到了青树的房子。拿出了她给青树买的牛仔裤。青树穿上了牛仔裤,果然很俊俏中透出英气。青树说,谢谢你了。袁丽说,是我要谢谢你。青树说,为什么?袁丽说,谢谢你没有把我撵走。青树说,我有那么凶吗?袁丽说,再温柔的女人为了爱也会这样。青树说,袁丽,我想问你一句话。袁丽说,说吧。青树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孙开平。袁丽说,是的,不过……青树说,别不过,如果我现在对你说,袁丽,如果你喜欢孙开平,你该夺回你的爱。袁丽说,开始我也这么想过,可现在,认识你后,我已经不这么想了。青树说,你还要这么想。袁丽说,孙开平只想和一个女人结婚,那就是你。青树说,妹子,可我要告诉你,我不想和孙结婚,我也不会和孙开平结婚的。袁丽说,这是为什么呀。孙开平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啊。青树说,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去爱孙开平吧。袁丽还想再说什么。孙开平来了。他的手里提了个大纸袋子。一看到孙开平来了,袁丽就走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孙开平并不希望她在跟前。袁丽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孙开平拿出了婚纱。一婚纱很好看,可青树看到后,脸上并没有好看的表情。孙开平说,快穿上看看,合适不。青树说,这婚纱我穿着不合适。孙开平说,你又没有试怎么知道不合适?青树说,不用试,我就知道。孙开平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青树说,和你结婚的事,我还没有想好。孙开平说,怎么,想了这么多天,还没有想好。青树说,不知为什么,我下不了这个决心。孙开平说,我真的不明白,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障碍。青树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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