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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禁里解君忧

薛君认输,这一次挑战以陈昊胜利告终!

陈昊赢得干脆利落,玄博与瑜瑕,尽管心中担心,但是也不由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毕竟别人踩到头上来了,谁都不会感到舒服!亲近之人,更是比自己被踩还难受!

殿中诸公子,许多人心中不由得对陈昊刮目相看。原来众公子对他是多少有些不屑的,这些公子不像他们的长辈一样,认识到陈昊拥有的巨大能量,对他不敢当面挑衅。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当薛君悻悻然回到座位时,有些公子便跃跃欲试,蓄势待发了。比诗不行,还有词,还有曲,还有赋,反正,文人有的是方法,就不信一天静坐修道的国师是全能的!

玄博突然站起身来,向首座的皇帝和陈昊行礼道:“皇上,道尊,小道也赋得一诗,愿献予皇上!”

皇帝闻言,心中大喜,有人打岔,那是最好的,他开口道:“玄博道长,你且道来!”

《贺君入道》

平明道尊授新箓,宫城无处不飞花。

圣君含笑立教门,香烟散入百姓家。

玄博吟罢,满殿之人听了,不管心思如何,俱都道了一声“好!”

这一首诗,才是今日地应景之作!

此七言绝句文词优美,寓情于景,叙事抒情,用简洁的笔法,记录了皇帝颜德秋入道,立道家为国教这一重大历史事件。

第一句他马上点明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道尊接引了皇上进入道家。引出第二句的景物描写,为精彩的第二句作了铺垫。

第二句他看似写景,春末夏初,城中确实不时有鲜花飘落,然后,这实景中却包含着天地的感情。影射出皇帝入道这一事件普天同庆,顺天应时,天地都飞花庆贺皇帝入道。说明了皇帝入道这件事,具有不可诋毁的合法性,神圣性。实是画龙点睛之笔!

第三句,又是写事:皇帝奉立道家为国教。这一事件是好是坏呢?从圣君含笑就可知道,这是好事!不仅对皇帝好,联系下文,可以看到,道家深入人心,不仅皇上觉得好,便是天下百姓,也一样会觉得好!

最后一句,实写道家的香烟进入了千家万户,其实,言外之意,说的是这一事件的深远影响。道家成为国教,必定造福千家万户,造福亿万平民!

便是陈昊,心中也暗赞了玄博一声。这确实是一首好诗,没有那么浓烈地政治意味,却用平实的语言,优美的意境写出了道家的巨大作用,肯定了皇帝入道的积极影响!

皇帝大笑一声,喜盈盈地道:“叶卿家,好文采!朕心甚喜!朕敬你一杯!”

皇帝一高兴,连叶卿家也叫了出来,其实他这一声叶卿家也带有对陈昊的试探,看看陈昊对道教的控制力度,会不会因为皇帝的加入,产生某种程度的警惕?

陈昊对此不予置评,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他一点都不担心叶文博之流背叛道家。

陈昊想起一副前世从21世纪流传不休的对联:

《健康无价》

爱妻,爱子,爱家庭,不爱身体等于零。

有钱,有权,有成功,没有健康一场空。

穷人失去健康,等于雪上加霜。富人失去健康,等于一辈子白忙。男人失去健康,老婆会成为别人的新娘。女人失去健康,老公会重新妆点洞房。老人失去健康,天伦之乐成为奢望。儿童失去健康,孩子父母痛断肝肠。人这一辈子,没了健康,都是在瞎忙!

健康已是无价,生命更是无价,掌握长生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害怕?

结丹,化婴等功法掌握在陈昊手中,皇帝能给他们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还要有命享受才行,想要长生,谁也离不开陈昊,包括皇帝!

玄博作揖谢过皇帝,正色开口道:“小道谢过陛下赞赏!小道入了道家,还是觉得师尊赐的‘玄博’二字,听来亲切些!”

皇帝听了,尚未说话,陈昊微笑开口道:“玄博,本尊说过,不可拘泥于外物,不可拘泥于色相!道号只为本教之内识别弟子之用,并非有了道号,本名就弃之不用。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并无实际意义。立教之时,本尊就说,字辈可嵌入本名之中,当然,不在山门之内,使用本名,亦无不可!”

玄博闻言,俯身作礼,道:“谢师尊指点!弟子悟了!”

皇帝听了,开心一笑,道:“道祖不愧是名师,随时随地为弟子指点迷津!”

陈昊一笑而过,不再多说。

有玄博这一打岔,殿中敌对的气氛消散了许多。

但是这些公侯子孙,吃了一个大瘪,灰头土脸,并不会就此罢休。

首相张纪的嫡孙张晓国,乃是一众公子中的领袖人物,才华最是出众。他刚才并没有急于出头,看到薛君出师不利,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有其他公子频频看他的脸色,他都轻轻摇头,示意众公子且先看清虚实,相机而动。

这一轮歌舞诗文交锋后,众人又歇了下来,吃吃喝喝了一阵。

陈昊与皇帝互敬了三杯,两人坐在上首,周围并无他人,说话也不虞有人听去。

借着酒意,皇帝低声道:“国师,今日朕入了道家,你我便是一体命运了!想必国师也知朕当国的苦处,继承大统以来,朝中权贵,多次阴阻朕的改革大计,今晚想必国师有了切身体会,朕这个皇帝,难当啊!”

陈昊神识一扫殿中,发现王公大臣众人虽然各忙其事,但每人无不竖起耳朵,提神凝气,观察上首处的动静。

他知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轻声道:“皇上,贫道明白!但欲行大事,切不可授人以柄!今日之旨,实是万幸!以后决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不过歪打正着,改革最重要的一步,皇上阴差阳错,神不知鬼不觉就迈过去了,实在是天道眷顾!”

皇帝闻言,大感兴趣,又与陈昊碰了一杯酒,目光在烛下灼然生光,开口道:“国师此话怎讲?”

陈昊看了看殿外,天色已经黑中透青,一阵风吹过,殿外檐下的铃铛叮当作响。

陈昊听着这悠然的铃声,他的目光中似乎要穿透层层叠叠的宫墙,注目天边刚刚升起的晚月,口中缓缓轻言:“任何改革都缺不了人这个因素,没有人才储备,再好的政策都只会结出恶果!任何改变,必定都要有人去落实执行。所谓改革,必是先得人,后得政!舍此之外,再无他途!”

皇帝听到陈昊从这个角度阐述改革,顿时凝神细听。

“所以,皇上今天这一道圣旨,虽然鲁莽,但也算是错有错着,为改革铺陈了一条坦途!期之三五年,皇上必得一支改革的生力军,到时,皇上就不会再是孤家寡人独力奋战!”

皇帝一听,顿时醍醐灌顶!

自己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平皇帝,一切都靠廷议,取决于内阁。而内阁全是既得利益家族把持,所以,自己的决定,合乎他们利益的事,他们就会推行,不合乎他们的利益的事,他们必定阻挠!

过去,自己受阻,除了独自生闷气,别无他法!今天,陈昊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这一切的根由,就在于二千年传承,朝中已成了各大家族的天下,再没有皇家的人了!

“改革之事,宜缓不宜急,千头万绪,用人为上!有人则有政,无人则无政!为政者,须防人亡政息!所以说,陛下开了进人的决口,来日必能养精蓄锐,扭转乾坤!这点时间,陛下完全可以等得起,异日贫道替陛下筑基之后,陛下有的是时间与大臣们慢慢耗!”

陈昊这一番话,终于为皇帝点明了改革的方向。虽然大半个月来,陈昊说了很多政策方面的意见,但关于改革的具体措施,这还是第一次论述!

谁也没想到,皇帝就因为今晚这一番话,改变了布局,改变了策略,终于从历朝历代的平庸皇帝中脱颖而出!

皇帝心胸眼界,上了一个台阶,心中有了方向,不再战战兢兢。再回头细看当前局面,才发现自己确实是莽撞了!弄了一大堆先进的政策,雄心勃勃要大展手脚,进行前所未有的改革。可是,于改革最重要的人才,居然毫无储备,梦想让那些既得利益者自己革自己的命,实在可笑!

那结果,可想而知!

这人事,实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自己无意中借道家,借国师的势,竟然蒙混过关,于这世家大族紧紧把持中打开了一个决口,实在是侥天之幸!

一着占先,如果稳扎稳打,自然会胜算在握,如果还是莽莽撞撞,只怕会一朝输个干净!

想清这一切,皇帝心中暗抹一把汗,同时,心中也对国师暗暗感激敬佩!

这国师胸中的韬略,确实是无人能及!自己如果能够留住他,万事都有了把握。他暗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留下陈昊!

“国师,您来京多日,如今可住得习惯?国师但凡有何需要,还请开口,只要朕能替您办到的,朕一定替您解决!”

“皇上有心了,贫道目前一无所求,暂时不需要陛下费心!”

陈昊说完,看到瑜瑕关切的看着这边,心中一动,说不定以后瑜瑕有事需要自己帮助?

“陛下,如果以后贫道有所求于皇上,还望皇上允准!”沉吟一会之后,他又接着说。

皇帝听了他第一句回答,略为失望,面对无欲无求的陈昊,他一直感觉很失败!但是,听到陈昊补充的第二句,他大喜过望,只有陈昊有所求,他才会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两人低声细语之际,一道响亮的声音在殿中响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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