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是美色，也忘乎所以
“是！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降罪！”丽妃并不急着起来。
“朕知道你一向身子不好，对玲儿难免有管教不到的地方，快起来吧！”
“谢谢皇上！”丽妃拉着皇甫玲珑站起来。
满头的青丝挽成新月型的发髻，斜插三柄鎏金贵妃琉璃簪，细细地勾勒出纤长的黛眉，眉梢画进鬓尾，秋水眸转，盈盈带泪，肌肤却甚是雪白，容颜惨淡，额头一朵嫣然绽放的红梅，稍许的带来一丝生气。
皇甫逸被眼前的丽妃惊住了，他有多久没注意到丽妃了？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这样的丽妃，让他的心有几分抽痛几分无奈几分着迷。
“丽妃，晚上朕到你宫里，和你好好讨论一下玲儿的管教问题。”
“是。”
“回座位吧！”
“谢谢皇上！”
一个小插曲过去了，饭在继续吃，歌舞继续表演，几个王妃、后宫嫔妃纷纷上台展示自己的才艺。刘小丫越看越惊心，这些女人难道没事做就专门研究艺术吗？各个都那么专业，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那她们也太缺德了！要是过会儿有人提议让她表演，那她怎么办呢？
“七嫂，你打算给我们表演什么？”十六皇子笑得格外灿烂。
怕什么来什么！刘小丫诅咒十六皇子那灿烂的笑脸长满痘痘，最好长到七老八十。
“你七嫂身子不好，没准备表演的节目。”皇甫离洛没打算让刘小丫表演，因此也没和她提前说。
刘小丫拼命地点头。
“这不好吧？其他皇嫂都表演了！”十六皇子不放过刘小丫。
多数人点头应和。
该死的，我和你有仇吗？这么多人，你干么和我过不去？诅咒你娶个老婆三条腿，生个儿子没屁眼，生个女儿大小眼。刘小丫在心里狂骂十六皇子。
大部分人都盯着刘小丫，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对不起！刚才我家王爷是在维护小丫的面子，小丫什么都不会！”刘小丫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与其在这些专业人士面前丢脸，让他们评头论足，还不如笨到底。
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什么话都有。
刘小丫好像很迷茫，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皇甫离洛忙着为刘小丫夹菜，似乎大家说的不是他的王妃。
“七王妃，那你会什么？”皇甫逸的一个妃子问道。
“吃饭、睡觉！”刘小丫极其认真地答道。
“哈哈哈……”皇甫浩轩笑得肆意。
其他人想笑却不敢笑，极力地忍着。
“谁不会吃饭睡觉？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皇甫逸的妃子很不满。
“笑，哭！”
“刚出生的婴儿都会做。难不成七王妃只有婴儿的本事？”
“您不是婴儿，您笑一个给大家看看！”
那个妃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真的笑了起来。
“最优美的笑是自然的笑；最诚挚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最幸福的笑是甜蜜的笑；最高兴的笑是眉开眼笑；最巧妙的笑是会意而笑；最愉快的笑是又说又笑；最得意的笑是点头而笑；最害羞的笑是低头含笑；最动人的笑是含泪而笑；最幽默的笑是别人笑自己不笑；最调皮的笑是笑了又笑；最热闹的笑是哄堂大笑最自豪的笑是哈哈大笑；最痴呆的笑是莫名其妙地跟着别人笑；最顽强的笑是苦笑；最使人摸不透的笑是假笑；最奇怪的笑是边想边笑；最复杂的笑是边哭边笑；最难为情的笑是捂着脸羞答答地笑……不知您刚才是什么笑？”刘小丫又说又笑。
“这……”
“您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而笑？笑什么？那您还敢说会笑吗？”
“请看，这是什么？”刘小丫端起一盘菜，对大家说。
“茄子。”
“不错，大声点！”
“茄子。”
“很好，高兴点！”
“茄子。”
“看我，茄子！”刘小丫笑得甜甜的。
“茄子！”
“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讲，如果谁在说茄子时，心里想着最开心的事，上天会满足他的一个愿望。”刘小丫顿了顿，“好，再来一次，茄子！”
“茄子！”这回不用刘小丫示范，绝大部分的人都真心地笑了。
“谢谢大家的配合！笑一笑，十年少！非常感谢大家早上送的礼物，小丫也想给大家一点礼物，但小丫穷得只剩一身鸭毛了，本想拔了给大家，后来想想怎么也得过了冬，到了春天，天气暖和了，小鸭就是成了秃鸭，也要送大家每人一根鸭毛。小丫送鸭毛，只图大家真心一笑！茄子……”刘小丫说着，伸出拇指和食指，在下巴处比划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哈哈……茄子！”多数人都笑得很灿烂。
“再次谢谢大家！我的表演至此结束，大家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别客气！还有别忘了，茄子！”
刘小丫傻傻呆呆又不失可爱的表情，让大殿上再一次响起了笑声。
“小丫，你真了不起！”皇甫离洛又偷偷抓着她的手，痴痴地说。
“那当然了，本鸭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是见一个拿下一个。”刘小丫得意洋洋。
“我的娘子最棒了！”皇甫离洛捏着刘小丫的鼻子，宠溺地说。
“讨厌！好多人看着！”刘小丫拍掉他的手。
“别理他们！”
“七弟，七弟妹，为兄祝你们新婚快乐！”二王爷过来敬酒。
“谢谢二哥！”皇甫离洛爽快地端起酒杯，一口气全喝光，又端起刘小丫面前的酒杯，“小丫不会喝酒，二哥别见怪！”
“七弟真是疼弟妹！看来为兄就等着抱侄子了！”二王爷也不计较。
陆陆续续的，王爷皇子公主们都过来敬酒，有些人变着花样让他喝，皇甫离洛今晚脾气出奇地好，来者不拒，一个人喝两个的人酒，实在推脱不过，刘小丫才浅尝一两杯。
三四十杯酒下肚，皇甫离洛脸不红心不跳。刘小丫却吓得不小，都说古代的酒度数不高，再不怎么不高，也和啤酒差不多。那么多的酒，皇甫离洛怎么没感觉呢。难怪李白会说“会须一饮三百杯”！现代几瓶啤酒下肚，就忙着跑厕所。他的膀胱会不会撑坏了？
“你是不是应该去茅房一趟？别憋坏了肚子！”这个晚上，刘小丫第一次把头贴到皇甫离洛脸旁。
“娘子，你越来越懂得关心为夫了！为夫就是憋死也值得了！”皇甫离洛傻傻地笑。
“少贫嘴了！身体要紧！”刘小丫不悦地说。
“放心！我没事的，你看！”
刘小丫顺着他的手看，桌布下的地上全是水，而他右手的指尖正淌着水。难道这就是古人的内功！通过内功把酒逼出来，难怪能喝几百杯！
“咚！”刘小丫正在专心研究内功，一声响彻大殿。
顺着声响一看，只见丽妃躺在地上，附近的人纷纷上前查看。
“怎么啦？”
“不知道。你别担心，凡事有我！”皇甫离洛把刘小丫拉进怀里，警戒地注视着四周。
“快传太医！”不知是谁在喊。
“都给朕散开，留几个伺候的就好！”皇甫逸帝王威严的声音，震开了围观的人群。
不一会儿，匆匆来了几个太医，其中就有昨晚为刘小丫治病的老者。
“怎么样，花太医？”皇甫逸冷冷地问。
“回皇上，丽妃娘娘中了砒霜！”头发白、胡子也白的花太医慢吞吞地说。
“可有救？”
“微臣无能！”花太医跪下，所有的太医也齐齐下跪。太医院的院首都没办法，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古往今来，中了砒霜的人，有谁还能活着。
“起来吧！”
“母妃，玲儿要母妃……”皇甫玲珑哭得肝肠寸断，想要挣脱束缚去看丽妃，却被宫女死死地抱住。据说中了砒霜之毒的人，会七窍流血，怎么能让小公主看到呢。
大殿中的议论声又一次响起，这回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之中难免有此人带着幸灾乐祸。
“洛，我想试试，或许丽妃还有救。”刘小丫乞求道。
“好，需要什么尽管说。”皇甫离洛似乎看到了娘亲的痛苦。
“让人迅速准备一大桶温开水，盐一碗，鸡蛋清五个，绿豆三两捣碎，牛奶两斤。温开水和盐要快！”刘小丫在皇甫离洛的怀里，说得非常快。
皇甫离洛转头叫来一个总管模样的太监，照着刘小丫的话吩咐道。
皇甫离洛拥着刘小丫，对皇甫逸耳语了几句，就来到丽妃的身边。
很快的，两个太监就提来了水和盐。
“把水灌到她肚里！”刘小丫边把盐倒进桶里搅拌边说。
有宫女哆哆嗦嗦地扶着丽妃，另有宫女拿着装盐水的碗，往她嘴里灌。
“我来！洛，你扶着！”刘小丫一看半天没灌一口水，命令道。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皇甫离洛不顾众人的议论，很配合地扶着丽妃。
皇甫逸鹰眼一瞪，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洛，把食指、中指伸到她嘴中和舌根，让她把水吐出来！”
很快的，灌到丽妃肚里的水就吐出来了。
等水吐完后，刘小丫接着灌水，然后又催吐。如此反复，直到吐出的液体如水样为止。
看着丽妃渐渐好转的脸色，刘小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四周响起不可思议的呼气声，几个太医更是眼睛不眨地盯着刘小丫。
“给丽妃娘娘服下！”刘小丫把绿豆和鸡蛋清调后，吩咐丽妃的贴身宫女。
皇甫离洛心疼地擦着刘小丫额头，大冷天的，她竟然流了好多汗。刘小丫向他憨憨一笑，又专注地盯着丽妃。
半个小时过去了，丽妃的脸渐渐变红，嘴唇不黑了，呼吸也正常了。
花太医不等发话，就替丽把脉。
“太神奇了！丽妃娘娘竟然活了！”花太医语无伦次地说。
“真的没事了？”皇甫逸问出所有人的心声。皇甫玲珑也不哭了！
“大部分的毒解了！”花太医满脸崇拜地看着刘小丫。
“花太医，麻烦您用针强刺丽妃的人中、涌泉穴，让她醒来，也可在十宣穴放点血。”
“是！”花太医差点流泪了。
不一会儿，丽妃就幽幽地醒来，只是还非常地虚弱，迷惑地望着大家。
“隔半个时辰，就给丽妃娘娘喝一次绿豆蛋清。”刘小丫嘱咐丽妃的贴身宫女。
“是！谢谢七王妃的救命之恩，奴婢给您磕头了！”丽妃的贴身宫女跪到刘小丫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丽妃其他的宫女太监也纷纷下跪磕头。
“你们快起来！”刘小丫拉着这个又拉那个。
“七嫂，玲儿也给你磕头了！”皇甫玲珑也掺和一脚，对她这个七嫂是又佩服又感激。
“玲儿，听话，快起来！”刘小丫急得也想下跪。
“小丫，你受之无愧！当儿女做奴才的，就应该这样子！”皇甫逸还嫌不够热闹。
皇上的话，有的人听来是在教育儿女、奴才，有的人听来觉得是在宠刘小丫，有的人听来是在害刘小丫。
“哎……”刘小丫把头转向别处。她一个现代人，实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道谢。
“七王妃，牛奶还要不要？”总管模样的太监问道。
“想来用不着了！刚才小丫也只是一试，没想到丽妃娘娘福大命大，一定是有神明在保佑。接下来的事，有劳太医们了，小丫班门弄斧了！”刘小丫对太医们嫣然一笑。
“七王妃客气了！”
“小丫，这也是你们老家的土方子？”皇甫逸深不可测地看着刘小丫。
“皇上英明！”刘小丫又开始冒冷汗了。
“你老家的土方子还真多啊！”皇甫逸皮笑肉不笑，“依你看，丽妃为什么会中毒？”
“父皇，小丫根本不懂医，您这不是为难她吗？”皇甫离洛生气为刘小丫辩护。
“朕自有道理！小丫，说说？”皇甫逸没有一丝感情地说。
“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故意下毒，二，我们家乡的老人说，有些食物同食会中毒，比如，螃蟹与柿子同食腹泻，豆腐与蜂蜜同食耳聋，鲤鱼与甘草同食会中毒，狗肉与黄鳝同食则死，虾与樱桃同食会产生砒霜中毒。”刘小丫恨透了皇甫逸。她救了他的老婆，他却找她的麻烦。以后要是他有事，她打死也不看一眼。
“丽妃桌上果然有虾和樱桃，并且都被吃了一些！”那个找刘小丫麻烦的妃子，很主动地去查看汇报。
“花太医，你们太医院的人，配合七王妃，尽快整理出食物相克的单子，给御膳房、各宫和各王府送去！今天的御厨，通通砍头！”皇甫逸郑重其事地下令。
“老头，快过来！”花太医还没回答，皇甫离洛就急急地叫道。
“七王妃怎么啦？”花太医也不顾得谁的命令大，在他眼里，病人最大。
“突然晕过去了！”皇甫离洛半扶半抱着刘小丫，满头大汗。
“老朽看看！”
“怎么样？”
“七王爷，老朽还没把完脉呢！”
“死老头，你就不能快点？”皇甫离洛几乎是在吼。
花太医不说话，闭着眼睛做自己的事。
“受了风寒！最重要的是心神疲惫，思虑过度！思则气结！得让七王妃好生修养，否则她的身体很容易跨掉！”花太医的眼里充满了怜惜。
“知道了！你先开药！云容，你跟花太医去太医院取药！”皇甫离洛抱着刘小丫，冷漠地说，“父皇，御厨们的脑袋是不是能留着？脑袋没了，就不能吃饭睡觉了！不知者无罪！恕儿臣不能行礼，先告退了！”
“去吧！”皇甫逸耀眼的黑瞳中，藏不住的疲惫。
前后两天，主角不是没出席宴会，就是提早离开宴会，给了人们增添了饭后茶余的许多谈资。
竹语宫，偏殿，新房。
刘小丫盖了三床被子，还不停喊冷。
“多烧几个炉子！”皇甫离洛命令宫女。
“瑶儿，你去熬些浓姜汤。记住，要多放些糖！”
“王爷，药熬好了！”云容端着一碗药进来。
“王爷，姜汤好了！”瑶儿紧随其后。
“药先放在桌上暖着！把姜汤端来！”
“王爷，怎么不给王妃喝药？”云容很纳闷。
“药补不如食补！先喝姜汤，不行的话再喝药也不迟！”
“小丫，喝姜汤了！”皇甫离洛坐在床头，把刘小丫扶起来放在他胸前，一手绕过她的臂膀拿着碗，一手拿着汤匙。尽管刘小丫昏睡着，但他仍像平时一样和她说话，仿佛怕她会生气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