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浩一直在酒店同上官诺伊吹到中午。
不可否认,上官诺伊虽然在哪方面那啥主动了一点,不过,专业本领还是很过硬的,其个人手中握着的情报,比狮子几人整理一周的还要多,还要珍贵,还重要的多!术业有专攻,就是这个理儿了吧。
只是,何文浩不知道,为了调查到这些情报,上官诺伊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中午同上官诺伊吃过午饭,闲聊了几句便接到了夏岚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哦,明海市的第一孤儿院呀,好好好,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啊,十分钟。”何文浩欢天喜地的把电话撂了,洗了把脸就要出门儿。
上官诺伊却是一脸幽怨的挡在了门口,“我的好弟弟,你真的宁愿姐姐我孤独终老么?你知道姐姐多么渴望被你的子弹给击中么?”
“行了行了,别扯淡了。赶紧闪开,我有正事儿要办呢。”何文浩瞪了瞪眼,着实是怕了上官诺伊。
你见过哪个女的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呀?再者,自己要真想办了你,用得着你主动吗?关键是不能办嘛。
一旦自己把丫儿的给办了,上官老爷子肯定第一时间找到自己,逼婚!上官老爷子可是个火爆脾气,你要不顺从,当场就能跟你玩玩自尽的把戏。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为了一个上官诺伊,舍弃了大片的花花世界?多划不来呀!
“哎,我的心碎了呀……”上官诺伊伤心欲绝,垂足顿胸,好不郁闷。
可惜,浩哥还是绝尘而去了。
“臭小子,你以为的心真的是铁做的,不会心疼么?”望着楼下急速离去的大宝马,上官诺伊发现自己的心真的疼了。
若真的要怨的话,只能怨自己当年太过任性了吧。若不是自己的任性,或许,他同自己真的是青梅竹马一直长大,只等着自己一长大,便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女人。而他这些年也不会在外漂泊,也不会与自己拉开距离了吧。
“哎!”
一声长叹,上官诺伊喝了一杯红酒,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坐在了电脑面前,搜罗着所有与何文浩有关的,亦或者何文浩所关系的讯息。
而此刻的何文浩正兴致勃勃的冲向明海市孤儿院,浩哥着实太紧张了,一路上甚至想着,见到夏岚大美女的时候,是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啧啧啧,浩哥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临咯,哈哈哈!”何文浩狂笑着,将车速提升到极致,只用了仅仅五分多钟,便赶到了郊区。
当然,事后肯定会有一抹多的违章追来。
“不好意思,那什么堵车,来晚了,你等久了吧。嘿嘿。”何文浩一下车就奔夏岚那去了。
夏岚早来了一会儿,这会儿正在看着正慢慢拆迁的老孤儿院呢。里面的孤儿全都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再次见到何文浩,夏岚也显得颇为尴尬,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曾经想要一枪嘣了,一刀捅死的混球、大铯狼;同时,他也是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就是自己的男人。
而在之后,又帮助自己暴扁杨坤、杨千帆父子二人,不顾一切代价,调来部队,解决了孤儿院的大麻烦;非但如此,更是把自己的养父送到了京城医治。而就在昨天晚上,自己便接到了养父的电话,蔡元培说,再有一个月的时间,自己便能重新下地,自行行走了。
也就是说,养父的腿治好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夏岚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脑子里第一浮现出的居然是何文浩的身影,那时候,夏岚才明白,不管自己有多讨厌,有多恨何文浩,他终究帮了自己不小的忙,于情于理都该好好感谢一下。
因此,夏岚主动约了何文浩。
“没事的话,陪我走一走吧。”夏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抬起脚步,沿着孤儿院走了起来。
何文浩当然没事了,连忙跟了上去,脑子里琢磨着,夏岚不会想明白了,准备跟自己来个野外的那啥了吧。
一想到这儿,浩哥同小浩浩同时兴奋了起来。若真是如此,那可太爽了!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便没了母亲,一直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很辛苦,每日白天上班,到了晚上,就带着我摆摊,虽然苦,虽然我很想知道妈妈去哪里了,不过,害怕父亲伤心,我也就忍住一直没有问。”
“虽然苦,可我跟父亲过的很开心,很幸福。可是,有一天,我们俩的幸福被人打破了,他们的名字叫做城管!”
“那一天晚上,父亲为了多卖一点钱,给我买个好看一点的书包,便将手推车推到了闹市区,哪知道,正准备收摊的时候,城管来了。你也知道,城管大半夜的撵人,不就是想要几个钱吗?”
“可父亲哪舍得把钱给拿出来?城管便动手了,父亲死活不撒手,就这样,父亲被那些该死的活活给打死了……”
何文浩心头一震,着实没料到,夏岚居然还有如此人生。
“随后,父亲的遗体被草草掩埋了事,根本无人理会。遑论法纪、公正?”夏岚擦拭了一下眼角,冷冷道:“我那时候虽小,却也知道报警,可警察过来一看,立马转身就走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没钱。”
“那时候的我虽然小,不过,父亲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呢?反正,这个世上早就没了温暖,早就没了公平,不如一死了之!”
“就这样,冬天里,我独自下河,一点一点的往河中央走去,任由冰凉刺骨的河水,将我一点一点的淹没。那时候,我居然没有感觉到哪怕丝毫的痛楚。真的,我甚至觉得,哪怕我就这么死了,我也会很安心的。”
听到这儿,何文浩的心猛地一下子揪了起来。五岁的小女孩呀,被这日了狗的生活,被着狗驲了的社会,给逼得去自杀,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城管,又是这该死的城管!你她妈要真厉害,当初倭国入侵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动手呀?王八蛋!
“最后,我到底是没有死,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只有力而粗糙的手,抓住了我,睁开眼,我看见了那一张慈祥的面庞,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了父亲。没错,他也是我的父亲,蔡元培!”
“养父是孤儿院,那时还叫福利院,养父是院长,收养了很多小孩,他们大多数要么身体有残缺,要么就是家里实在太穷了,要么就是因为重男轻女,而被抛弃的女婴,总之,他们没有一个不悲惨的。”
“而他们又是最幸运的,因为养父蔡元培!父亲把所有孤儿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穷其一生,从未娶亲生子,甚至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为了我们,父亲不但每个月用光了自己的工资,更是打零工,背砖头、扛水泥,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给我们攒学费,攒生活费……”
见夏岚眼泪越来越多,何文浩递过一包纸巾,扶着夏岚走到孤儿院后面的一片草地边上,有一排排石凳坐下。
“我就是其中一个,父亲辛苦劳作,供我上学读书,并且言传身教,叫我们如何做人,教会我们要学会感恩,要谅解自己的父母云云。而我逐渐不再心灰意冷,将养父当成了我的亲生父亲一样。从小便捡垃圾,读高中便开始坐家教,只为了让父亲不那么辛苦。”
“终于,在三年前,我从警校毕业了,并且成功进入了明海市市局,而我总想着父亲可以不用那么累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至少,我能够解决一些生活上的难题。可是,社会终归有很多阴暗面的。”
“譬如变态杀人犯,譬如枪尖犯,对待恶人,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哪怕法律不能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那我便会用我的方式,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正义的!所以,我在局里犯下不少大错,若非彤儿帮忙,我只怕早就被局里给开除了。”
“后来,我又遇到了你。”夏岚将眼泪擦干,抬头望向何文浩,那张刚刚哭过的面庞,令人无比心疼,“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可惜,我始终看不透你。”
何文浩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杀过人,而且是很多人,可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这就好比,那些该死的城管,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该死,可有人认为他们应该存在,因为存在即是合理的。所以,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便可。”何文浩很是坦然道。
夏岚道:“那强行与我发生关系,你也无愧于心吗?”
“咳咳……”
何文浩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妈呀,到底是警队女暴龙,这也太直接了一点儿吧。
“夏,夏警官,你,你可不能冤枉我呀,咱们都是当事人,当时的场景你自己是清楚的,是你拿着枪逼我,我也是被气到了,所以才,才那么什么的……”说着,何文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因为怕触痛夏岚的伤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