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调调真熟悉,如果不是这场合不符,周浅浅都想掀桌暴走了。
没错,她终于彻底相信凤影和拓跋翼是一伙儿的了,真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都来拿这套说辞左右敲打,听着看着各种不爽。
“没办法,现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你们混账话被说中。可惜,谁让老娘看上萧迟墨了呢,所以这辈子他只能是我的了!”不发发彪悍威风,真敢把她当小女孩了,周浅浅抚了抚额前的刘海,甚是潇洒,“拓跋公子,你在这里前前后后那么多见不得光的动作,如果我是你,还是趁着有机会赶紧滚吧。现在看见你尊荣,我真的是,各种想揍人的冲动!”
“哦?”明显周浅浅的大气和威武,不仅让拓跋翼意外了,也更加他有兴趣了。或许没想到还真有女人如此强悍,连公然要男人的话都光明正大说了出来,并且这个男人还如此特殊。
“以后奉劝你少跟踪我的事,有幸得拓跋公子如此‘照顾’,我就不奉还了。至于萧迟墨,那晚她来找我,我都忘了对她说,现在就请你替我带话给她,不管以前还是以后,萧迟墨都不会是她的;也请她少玩点心机,若敢再觊觎我的男人,我可不怕撕破脸皮。看见沈嫣然了么,我有办法折磨她,也自然有办法折磨一个凤影!”
周浅浅点的招牌菜悉数被送了过来,虽然真心懒得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哪怕一分钟,但念及温饱这个大问题,加上她现在的特殊情况,她还是耐着性子狂吃暴饮,决定将对面的拓跋翼直接忽略。
如果说刚刚周浅浅的“狂言状语”震撼了拓跋翼的话,那么现在桌子上这个张牙舞爪毫无吃相的女人,彻底让这位来自大漠里的男人,见识了南方温婉女子的本质。
所有的计划被打破,拓跋翼本来是要中途截断周浅浅的路,将她带走,好同时制约萧迟墨和君绛英这两个非凡对手的。可无论怎样他都没想到,从来目光敏锐手段毒辣的他,第一次失手。原因无他,是他自己不知怎么失了心神,糊里糊涂忘了立场,以至于周浅浅怎么摆脱他,然后走人的,他好像都不清楚。
看着空空的双手,拓跋翼的心底某一处似乎也很空,仿佛那里从来没有被填满过。以前他不自知,如今他知道了,却是一片荒芜。
除了环月山庄,周浅浅甚至找不到有关萧迟墨的任何信息。本来想直闯宫门入皇宫的,虽说她最近身份特敏感,但好歹那边守门的侍卫们也认识她了,一切好商量。
偏偏,又在她的“自以为是”之外,那群侍卫认识她没错,在看见她的时候,甚至还隐约露出了几分惊喜的样子,但却没多少殷勤,感觉甚是诡异。
交涉了几番,一切都更叫让周浅浅深觉其中有鬼。按说她目前那不高不低的“王妃”身份,想她也明里暗里进入皇宫不少次,这些家伙们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倒好,竟然公开阻拦。
一个意思,不给进!
“我要见萧迟墨,现在立刻!”真心对这些家伙们不带感,还不如她训练的那些纨绔子弟们,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可以她绝对会向下一任君王建议,将皇宫乃至京城的捕快禁军们好好管理一下,简直******让人讨厌,“谁再敢放肆!”说完,周浅浅一个扫腿撂倒前面一侍卫,利落顺下他的刀,连带着刀鞘猛地向他脑袋上砍去。一时惊讶声倒吸,场面变得紧张而冷窒。
“七王妃,这……我们……”两排人齐刷刷排成队堵住路一点点很节奏的往后退,其中那个小领头的更是说话打哆嗦了,见过女土匪女杀手,估计没见过女流氓吧。
一群胆怯又硬着脖子死扛的家伙,被周浅浅慢慢往后逼去,直到常宽的到来。
还以为真怎么呢,原来不过受了有人的命令。周浅浅一脸血地瞪着常宽,她发现对于此人,了解依旧不多。一开始以为他是成帝的直属,到后来他与皇后的“亲密”,再到那天大殿之上,他与萧迟墨的默契。都说没个阴险的人背后,有N个主子,常宽果然不辜负周浅浅赠与他的绝好评价。
“你的人不让我进去,这又是为何?难道常大人特地打了招呼,等着将我挡在外边有话要对我说?”可怜的侍卫们刷刷两年退开,空出中间的大道,让他们两人登场。
“借一步说话如何?”常宽有着良好的面瘫基因,动人动手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为难了他那个不打不小的乌纱帽。面对这个女人,他越来越没正常手段了。
“这么客气?”周浅浅嗤的一声,很是不屑。
“难道不行?”
“呵,常大人虽然很反常,但好像是铁了心要为难了。”
“七王妃明白就好。”
娘的,等她一朝得势,必定要彻底杀杀这人的锐气,看着就恨的慌。
皇宫她终究是进去了,这点她也在不断猜测常宽究竟意欲何为。可当她再度落脚于幽园,看着那不太熟悉又绝不陌生的风景后,念及非常宽对手,她对常宽的厌恶一下子生了两级。
“这后宫禁地何时成了你的地盘?常宽,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敢私自把我送来这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七王妃可还曾记得玥贵人?”常宽屏退下属,让整个幽园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双手交叠放在腰后,神色清冷,目光直视着远方,似在望着什么,又像是在倾听,继而他说道:“你听,那歌声。”
果然,耳边隐隐传来女人的轻吟声,其声很细很绵长,哀怨带着看破尘世的深深悲悯和绝望。
“她又在发病了……以前还是阶段性,现在已经毫无规律可言了。”
“那是玥贵人?”周浅浅捂着胳膊,那里因被女生的低吟生出了冷冷的疙瘩。她只见过玥贵人一次,却也是记忆尤深的。那张浓妆的脸,即使被涂抹的很艳,也可看得出其长得极为美丽。可那张同样涂抹着艳丽红色唇,吐出的每个字每句话,那么寒那么毒,“她是你什么人?你和她……”后来的事发生的太多,玥贵人在周浅浅的概念里,几乎为零,她根本没想过以后还会有交集。路人甲的定位,没想到还能被颠覆,真是闹心。
“她是我姐姐,十二岁被迫进宫,如今以后十年光阴。被无数人羡慕,以为会从此荣华富贵,又怎知落得人亡子离的凄凉境地。帝王恩宠,不过旦夕之间,痴心的总是女子,受伤的也是她们。君王自古多薄情,我一直都劝她放下,甚至都可以帮她离开这座牢笼。宫中前有华言公主盛宠无二,后有皇后毒妇在后,她竟然还妄想博得他一丝怜爱!”
“她自己不愿意走?”
“君绮罗,你本是无辜,却因上一辈人的恩怨,傻乎乎把自己送进了这里,是可怜,也是活该。”
“常宽,我没想到你还有个宫中当贵人的姐姐,且不管我和她除了一面之缘,一无所知,就算我同情她如今的遭遇,或许不仅和皇后,还和当年我娘,甚至华言公主有关,但那也不代表与我有牵扯。以前的是是非非,我早没兴趣,就是你们这群无知的人纠缠着不放。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废话,我要见萧迟墨,必须见!”
“她就是和华言公主的眼睛很像,所以才让当时的皇上看重,所以才会有她的入宫,所以才有她被皇后一次次陷害的命运,所以她才有今天的凄凉。君绮罗,你有心吗?”最后四个字,常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副嗜杀的样子,恨不得上来瞬间灭了她。
“你要抽风自己抽,我不奉陪了!”这男人走火入魔的样子,倒没来有让她一阵心烦,周浅浅甩袖便走,无论是要离常宽远点,还是要尽快见到萧迟墨。
“不许走!”肩膀被人狠命捏住,凌厉的掌风如刀子般就着她脖子的最软处嗖嗖射来,周浅浅头一偏,躲过第一击,身形微侧,灵巧躲避。拳脚搏斗间,周浅浅也火大了,“常宽,你这个疯子,莫名其妙就杀人,你脑子被猪啃了啊!”
“萧迟墨注定是要做帝王的,君家已被灭,你这个临时王妃也该是时候消失了。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有做皇后的命?”常宽一记狠招命中而出,直击周浅浅胸口,三两步往后栽倒过去,正好撞在井口的石头上。
前后相撞,震的她的胸口蓦地一颤,一股恶心之感从心口往上喷去,越过喉咙的阻碍,红色的鲜血吐了出来。
“常宽,别忘了你最后的主子是谁?萧迟墨若是得知,绝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