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关若飞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小翠身上，“六夫人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小翠慌乱地看了一眼苏景婵，将头低下。
苏景婵压根也没多想，她说：“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我今天早上不就喝了点粥吗？”
“我问的是小翠！”关若飞喝道，声音威严，眼神阴鸷。
小翠慌忙跪下：“回禀堡主，夫人，夫人今早起来以后没胃口，就喝了点粥，但是去看芙蓉仙子的时候，喝了点鸡汤。”
“哦，还有鸡汤！”苏景婵释然道，“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仙子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话音刚落，苏景婵便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关若飞怒道：“去把芙蓉仙子给我叫过来。”
苏景婵忙拦住他：“你干什么呀，仙子不会害我的。再说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刚才不过是被老鼠吓了一跳。”
关若飞冷笑道：“你还要找这些不相干的理由？你宁可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也不肯把事情弄清楚？”
“行了，别气我了好不好？”苏景婵叹口气说，“仙子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她。再说，那碗汤是我自己上门讨要的，又不是人家专门送过来给我喝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能怪我自己嘴馋。”
她看着关若飞，恳求道：“堡主，以后我一定处处小心。这次就算了，好不好？”
程如意也劝道：“是啊，都是一家人，别把人家都想得那么坏的。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苏景婵拉着关若飞的衣襟说：“堡主，我听人说，这孩子在娘胎里也是万分不容易呢。假如他不能熬到出世的那一天，就说明这胚胎本身就经不起考验。可是，你看，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是好好地在我肚子里待着，这就说明他的小身子骨跟他爹一样硬朗，意志像他爹一样坚强……”
这番话说还没说完，关若飞的脸色就慢慢变得晴朗起来，苏景婵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自己，嘿嘿，原来我是这么通情达理，这么会讨人喜欢啊！
然而，当她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金喜儿时，她恍惚看到金喜儿笑了一笑，那笑，可真冷。——我看错了吗？一个念头转过，像火花一样稍纵即逝。
“呵呵。”程如意笑起来，她得意地看了金喜儿一眼，“瞧瞧老六这小嘴，真是会说话。不过，正是这个道理，不是星宿下凡，哪配得上降生在我们这样的家里啊。”
金喜儿的心狠狠地抽搐起来。
“你啊！”关若飞的火气已经跑到爪哇国去了，他忍不住又怜又爱地摸了摸苏景婵的头发，“好吧，看在六夫人说得这么好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不过，你以后最好少跟那女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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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如你所说，今天青龙堡确实发生了一件事。”程如意目光炯炯地看着马阿婆，“有个孕妇看着像是小产了，但是孩子并没有掉。这算不同寻常吗？”
马阿婆一怔，然后叹口气说：“夫人啊，狐妖作祟当诛，但孩子有什么罪？何况，那也是关大堡主的骨血啊。所以老身才起了不忍之心啊。”
有没有搞错？让她来是除妖的，除妖还要保全孽种吗？程如意狠狠地瞪她一眼，将手里的布袋丢在桌子上。
“咚。”随着重重的一声响，马阿婆那混浊的眼睛顿时睁大了。看来见钱眼开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一百两雪花银的亮度一点也不亚于十五晚上的月亮。
“老话说的好，金银是最好的辟邪之物啊。”马阿婆咽了口唾沫说道。
程如意微微颔首。尽管她心里并不怎么认可这句“老话”，但她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的心里很不安宁。一方面是因为苏景婵将关若飞迷惑得神魂颠倒，另一方面，这不安来自金喜儿。从金喜儿在苏景婵面前那阴阳怪气的样子来看，她一直都对自己小产那事儿耿耿于怀。不过，那又怎么样？
程如意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那时候关若飞经常外出，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她有足够的时间抹平这事，包括朱红玉也是如此。但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年岁的增长，关若飞对后嗣的问题越来越重视，苏景婵这次怀孕，他根本就不愿意离开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是他肯离开，她也不能再施故伎了。她现在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对手，而是一只狐狸精啊。以前的办法对她根本不起作用，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想想堡主还以为鸡汤有什么问题，真是可笑！就算芙蓉仙子在鸡汤里加了堕胎药，那对狐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这只是一点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千金相酬。”程如意微微一笑。“那么，阿婆这一次该使出点绝活了吧？”
马阿婆把玩着那一枚枚元宝，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夫人想怎么样？”
程如意咬牙切齿地说：“我要那个狐妖，连同她肚里的孽种永远消失。”
马阿婆点点头：“那么，我收了她便是。”
“什么时候？”程如意急切地问。
马阿婆眯着眼睛，手里掐算了一阵子：“三天以后，子时三刻。”
程如意得到承诺，心下稍安。但她又叮嘱道：“人妖殊途。这一次，我希望阿婆不要再以一念之差，纵容妖孽危害人间了。”
马阿婆双手合十：“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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