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哭诉，关若飞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程如意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老太太，这青龙堡虽然是穷乡僻壤，但堡主却也从未亏待过你女儿，每天都是好吃的好喝的养着她。要说命苦，你女儿自己都说过，那都是来到青龙堡之前的事了。”
程如意说话的时候，眼波不时地瞟向关若飞，刚好与关若飞递过来的感激眼神对视了一下。那一刻，她心里突然春暖花开，能够为所爱的人做事和说话，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什么？你说她来到青龙堡之前才是命苦？”芙蓉仙子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程如意顿时满面飞红，她不安地看了关若飞一眼。
关若飞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这是我的二夫人。”
“二夫人？”芙蓉仙子不屑一顾地说，“那就是如夫人了？这里哪有如夫人说话的地方？”
天下竟有这样登鼻子上脸的事？不过看她是长辈，又顾惜到她为女儿伤心，所以好言好语地解释着，想不到她竟然小觑自己？！程如意恼怒起来：“如夫人怎么了？如夫人分个三六九等呢。你女儿不过是最小的一个而已，哪里就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了？”
芙蓉仙子愣住了。女儿嫁个山贼的事实让她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接受，好不容易想通了，说女大不由娘，只要她珠围翠绕，披金戴银，有夫君疼爱就行了，却不料事实的残酷程度仍然突破了她一降再降的底线：先是看到女儿伤痕累累得破了相，现在又得知女儿竟然是个偏房，——不单是个偏房，而且还偏得厉害，如夫人中最小的一个！天啊，真是红颜薄命啊！——即便这样，这个讨嫌的女人还讲女儿自称来到青龙堡之前才叫命苦!天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她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她推搡着苏景婵软绵绵的身体，一边哭一边骂道：
“你这个混账丫头啊，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教你琴棋书画，原指望你能嫁个好人家，没想到你居然自作主张地给人家做了小老婆……”
“你给我起来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你了？从小到大，我处处护着你，可你居然把话说得那么不堪，这山贼窝子怎么就比咱家里好了？……”
“你醒来啊，你死了吗？你说话啊，混账丫头！你给我醒来啊！！！”
“我的小寒，娘不能没有你啊……”
朱红玉一直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听到这里，她猛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先是往屋里看看，然后又出了院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五姨太梅笑寒已经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