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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殿审入牢营

第二日下午,骄阳似火。神都大牢也被一股看不见的热气笼罩,端木奎直喘不过气来。二人一个晚上也没睡好,眼下都十分疲惫,不过牢房里的管事的也没怎么刁难他们。端木奎是重刑犯,脚上被套上了链子,走动起来叮当叮当的响。

牢头过来把门打开,有另外一队伍亲兵提审端木奎,说是大将军要殿审。进入将军府正殿,发现两侧站立的都是精兵猛将,个个穿着锦衣铠甲,手挎长刀站立。不时的传出“咚咚”的鼓声,急促而有力,唬的端木冲有些发毛。端木奎毕竟见多识广,不以为意,看了下四周,在人的催促下走入正殿。正中有一紫袍人,头戴青龙顶,正中威坐。只见此人一张大方脸,粗短的虎须,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气。

这人正是天目神都大将军戴胜之,他见爷孙俩人被押近身旁下跪,脸色依旧冷漠如冰,一晃眼神,射出一股杀气,扫视在端木冲身上,不由得让这个孩子打了个冷颤。

“罪民端木奎,参拜大将军阁下。”端木奎神态自若的先搭话。戴胜之听罢压制怒火:“起来回话。”端木奎暗自称赞,心说大将军到也气度非凡,抬头一瞥,又低下头说道:“罪民不敢,罪民打断将军神剑,愿受一切刑罚,只是小孙子不晓事,望大将军法外开恩。”

戴胜之点了下头,心中很是纳罕,这寻常铁匠铺的老头,说话中不卑不亢,不慌不怕而且带有几分文采,莫不是个隐修的高人?再看了一下惶惶不安的王头领,哼了一下道:“你缘何打断我的神剑?”

端木奎对视着戴胜之的虎威,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显得正气凛然。

“这把剑有古怪,铸造的时候加入了一些杂质,容易断,所以老朽.。。”

这句话还没说完戴胜之已经发出一阵狂傲的大笑,似乎许久没有笑这么开心了。笑声震得殿外几只麻雀都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大胆的妄人!分明是你手艺不精,折损本尊宝剑,还要推脱!你可知道此剑削金断玉?呀!真让人可恨!来人!”

话音刚落,两侧就出来了金盔武士,满身的铠甲走动起来发出咔咔的声音。武士们就把端木奎拿住了。

端木冲可吓的不行,打着哭腔喊道:“大将军!那剑爷爷说是魔剑,会让你发疯的。爷爷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杀他!”

戴胜之平生为人好胜骄傲,自尊心极强,堂堂神都大将军竟然用了一把魔剑?这要是传出去岂不给人耻笑?这天目神都是以神器著称于世的,拥有上古神器——“天王神目”,威震八方。自宗祖戴坤创业以来,传到戴胜之这里已经有八代了,江湖上各门派都觊觎这“天王神目”,但惧怕神都的威严而不敢动手。传言这“天王神目”乃是天下灵气之目,可辩虚实真伪,可观日月星辰,可探地府幽冥,更可以看到世界各方天生存在的灵气和被掩埋的法宝,总而言之是大大的神器。而与神都结盟的还有九个神都,都是拥有一件镇都之宝。譬如抚远神都拥有抚远神弩,以日月精光为箭,杀人与无形。还有巽风神都,炎雷神都等,他们同气连枝互为依靠,在这个乱世江湖中独树一帜,让人兴叹。

戴胜之听后脸色忽变,但瞬间又恢复如初,微笑着问端木奎:“是这样吗?”端木奎察言观色看到大将军掩饰怒色,心里暗暗叫苦,心说:“这孩子怎么如此莽撞,忘了叮嘱他不要乱说话。要是说是我技艺不精,不小心打断的,或许还能活命。不过事已至此,随其自然吧。”

“大将军,此剑着实具有魔性,老朽少年时呈见过此剑,也知道此剑来历。敢问大将军此剑是何人所赠?”旁边的王头领吓的不敢抬头,在一旁发抖,而王坎则拿着毛笔,一字字的记录着。

戴胜之哼了一声,双眉上挑道:“此剑乃万剑山庄庄主金如梦半年前所赠,你到说说此剑是何来历?”然后一挥手,武士们先退下了。端木奎十分从容的说了一段故事。

一百年前,在玉云崖发生过一场激战。有两位炼气士紫云道人以及他的师弟红云道人围攻一代妖僧“鬼头陀”,这妖僧坏事做尽,专干采阴补阳的勾当,不知害了多少女子,所以这次机会难得,两位道长十分卖命。“鬼头陀”树敌太多,不知什么愿意得罪了散仙登云子,登云子在武林地位极高,放出消息:谁能将“鬼头陀”尸体带来,赐法宝一件。这登云子的法宝皆是绝品,对修炼的人大有裨益,一时间江湖上趋之若鹜,大家都暗暗寻访“鬼头陀”,搞的“鬼头陀”如过街老鼠。但因为他武力和法力极其高深,能杀的了他的人也寥寥无几。

这日两位道人在玉云崖打坐,竟然偶遇这妖僧,登时兴奋起来,都想让敌人死在自己手下,于是都放出了绝招。这妖僧慢慢的抵挡不住,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拿出自己修炼的“雷火丹”,把这小丹往地上一摔,顿时升起无名烈火。二位道人惊愕的退出几步,却发现“鬼头陀”跳入火中,瞬间烧成了灰烬。两位道人不仅觉得可惜,尸体不见了,怎么去登云子那里去领赏?可红云道人眼尖,在灰烬中发现了一些蓝紫色的晶石,惊呼道:“师兄,那妖僧舍利子在此,凭此可去领赏!”当红云回头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光已经到了眼前了。原来紫云道人想独得大散仙的赏赐,临时起了杀人灭口之心。红云道人就这样被砍杀了。

随后紫云道人捡取舍利子,交给了登云子。登云子就用极品玄铁给紫云道人打了一把宝剑,但暗中把这妖僧的舍利子混入了铁水之中!导致这把剑具有了魔性,可以说是不祥之物。后来紫云用此剑后神志癫狂,炼功走火入魔,废弃了武功才保全性命。思及当初一时歹念杀了红云师弟,每每痛不欲生。就把这剑丢尽了伏龙山谷。直到多年以后紫云才知道,当日他们激战鬼头陀的时候,登云子就在山峰中冷眼旁观。看到紫云卑劣行径后,就给了他这把邪恶的宝剑啊!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故事太过离奇荒诞,说完后大殿内鸦雀无声,只剩下端木奎不住的感慨叹息,眼角中竟然有热泪滚出。戴胜之仔细的听了这个故事,察言观色看不出有撒谎的样子,心里也不仅有些犹豫了。他低沉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百年前的事?没有证据岂不是道听途说?”

端木奎痴痴的看着戴胜之,长叹一声道:“大将军,我就是当年的紫云道人!”

这话一出,不仅殿内的人大呼意外,连端木冲也愣住了。爷爷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慈爱正直的形象,如真如爷爷所说,岂不是让人不耻的恶人了?戴胜之愣了片刻后哈哈大笑,指着端木奎说:“大胆的刁民!为脱死罪,费尽心机编如此的谎言来骗我!你活了一百岁都没死,想也是活够本了!”手持笔墨的王坎也骂了一句,脸有怒色,一副被别人当猴耍了的样子。

端木奎一阵凄凉道:“老朽今年已经一百三十岁了,嘿嘿。老朽七十三结婚,次年得子,可惜我的孩子死于宿命!眼下只有这个小孙子,请大将军绕他不死!”

戴胜之平复了一下情绪,讪笑问:“我听说古有彭祖,活了八百岁,您老活了一百三十年,还没死,简直是神仙了?”这话一出殿内很多人都笑出了声,大多数人都以为这老头疯了。

端木奎见众人讥讽,心生怒气,就说道:“神仙不敢当,但老朽正邪可分,阴阳可辨,也是知道一些天机的。”戴胜之一听兴趣更高了,笑着问:“哦,那你看看我,还有多少年寿命?”

端木奎仔细盯着戴胜之看了看,说:“去年的七月初三是大将军五十岁寿辰,老朽记得清楚。按大将军的生辰八字,再加上现在的面相,大将军的寿命不满三年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胆寒,心中都骂:“这老头找死!”

戴胜之听罢脸色发紫,但看众人在此不好发作,竟然由怒转喜。端木奎看的清楚,心中也是敬佩,心说:“这大将军果然能沉得住气,只是可惜入了魔道,否则神都百姓真能过安享太平。”

戴胜之抚掌大笑说:“好好好!三年就三年,来人!”

有武士答应了一声等待命令。

戴胜之想:“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指着端木奎说:“将此人关入大牢,三年后如本尊还有命在,就将他凌迟处死!将这小孩也打入大牢,按律法在牢中服役十年!”说完话问王坎:“这判罚可公平?”

王坎赶忙跪下回话:“大将军神威英明!”

戴胜之听后点头,挥了挥手:“退殿!”

端木奎就被打入大牢,而端木冲则日夜在监狱中劳动,负责伺候犯人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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