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对招,最怕的就是突然的恍神,尉迟文宇显然是犯了大忌。
只一个短暂的空子,寒明淼就知道谁是敌谁是友。见着段坤即将得手的猛攻,寒明淼对着尉迟文宇脱口喊道,“小心身前。”
尉迟文宇收回涣散的心思,全力挡住了这凶猛的一击,“无耻小人,让你当对手真是对我的鄙夷。”
听到寒明淼的警告声,红豆方才想起尉迟文宇,忙不迭的拉住寒明淼的衣袍说道,“太子,穿黑袍的人正是这帮刺客中的老大。”
闻言,寒明淼抽正红豆斜靠在自己怀里的身子,看一眼抱着骆米已近乎呆愣的夜,“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带刺猬回去找佩姨。”
见夜依旧没什么反应,寒明淼怒了,要痴要呆也得挑个时间。一记重拳向夜挥去,没有躲闪,重重击上了他的右颊。
“回去找佩姨,寒明夜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被寒明淼揪扯住领口,脸颊上的疼痛感让夜收回了心智,怔楞了一下,挣开淼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抱着骆米飞般冲出了密林。
红豆傻傻的盯着发火的寒明淼,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在这等我。”
寒明淼留下话,腾身加入了不远处两人的战斗。
“你是在小看我的实力吗?”
对寒明淼没太多好感,现在他插手自己的打斗,尉迟文宇更觉得不爽。
“我不是帮你,只想抓他。”
接过尉迟文宇的手,打斗的场面换成了寒明淼对阵段坤。
退至一旁,尉迟文宇捡起扔在地上的软剑插入腰间,开始欣赏起来。
红豆紧握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寒明淼上下翻飞的身影,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翻滚起来。看见段坤的狠招,她会忍不住轻呼一声,看到寒明淼连揍了段坤几拳,她的眉头翘的老高,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尉迟文宇的眼睛不停的在打斗的人和红豆间转换,莫名的生气,自己刚刚拼死拼活为她挡了一个暗器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她如此担忧激动。
冲动战胜了理智,本来站在一边看的好好的尉迟文宇竟然重新加入了打斗。
“阁下这是为何?”
寒明淼被突然加入的尉迟文宇弄了个措手不及,本来此招可以制住段坤,但在尉迟文宇的加入下差点伤到了他。
“不为何,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对手。”
形势又一个转变,寒明淼变成了休息的人。
“说我段坤不耻,你们轮番进攻我一人,难道你们就是仁义之士。”
被寒明淼和尉迟文宇轮番攻打,段坤有些招架不住了,扯开喉咙反倒不耻起这轮换着揍他的两个人。
“你这种无耻鼠辈也配谈‘仁义’二字?”
最后一击,尉迟文宇终将体力不支的段坤掀翻在地,一脚踏上他的背脊,抽出腰间的软剑顺着段坤的背脊比划了起来,“你说我是顺着脊梁给你慢慢剔骨抽筋,还是痛快给你一剑省的你遭罪?”
红豆见段坤被制服在地,收紧身上的紫袍,快速跑了过去,“太子没事吧?”
“没事。”
“哼……”尉迟文宇冷哼一声。这丫头难道眼睛不好使?受伤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要杀便杀,要刮便刮,又不是娘们儿,哼个什么劲儿。”段坤显然是意错了尉迟文宇这一声冷哼。
有人壮胆,红豆也毛了起来,上前就着段坤的侧腰就是两脚,“杀你刮你都是自然的,你大可放心,问题是怎么杀怎么刮,像你这种禽兽,生前一定得下油锅,死后还得下地狱。”
知道红豆说的话没错,现在自己就是只被活捉的螃蟹,脚再多,大螯再锋利也只是待宰的命。
红豆这番训斥,寒明淼方才想起林中的那些尸首,遂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尉迟文宇。”回答的一点都不含糊,尉迟文宇握着软剑在段坤的背脊上一剑剑刺弄着,背上的伤他得十倍还给地上的鼠辈。
“原来是尉迟兄,救人乃是好事,尉迟兄的功夫淼有所见识,可救人不代表杀人,林中的那些刺客是否杀得武断了些。”刺客是得严惩,但是否用死刑还有待商榷。
“什么?”停下手中的“活”,尉迟文宇斜起眼角看着寒明淼。
“太子,您是不是误会了,恩公他没有乱杀人,他只是…只是…只是杀了那个对红豆欲行不轨的人。”撇过脸,红豆的眼泪又有下坠的趋势,脸色也变的潮红起来,那一幕她本不想再回想,可她也不希望寒明淼误会恩公,这个叫尉迟文宇的恩公。
寒明淼显然是没想到红豆会给出这样的解释,看一眼红豆身上不合身的长袍,原来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这,“有没有伤到你?”
摇头,她只是受了惊吓,真正受伤的人是小米啊!
林中的刺客被人暗杀,这又给寒明淼加了一个重任,给梡国加了个未知的因素。
“罢了,其余的事交给他人做,带着他先回冢嵬王府。”晟睿他们一定在赶来的路上,剩下的交给他们绰绰有余,现在重要的是赶回南苑,骆米受伤的脖颈,以及苍白无色的脸,让他不愿再多耽搁一点时间。
一掌抓起被尉迟文宇踩在脚下的段坤,点下了他的软穴。
“若不嫌弃的话,尉迟兄可否跟我们一起回冢嵬王府,淼定当好好谢过。”
“太子说的没错,而且您也受了伤,恩公,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没什么能报答您的,至少也让红豆帮你上药治伤。”
尉迟文宇本无意多呆,想就此告别今天惹上的麻烦,但当对上红豆那双诚挚的眼睛,竟着魔般点下了头,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随着他们二人压着段坤迈开了脚步,想后悔,没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