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
红豆一语打破僵局,是的,她有听到。
“有?”
尉迟的口气带着些许疑问,难道这丫头知道戎墨居在树林里?
“红豆,你说有什么?”
一个开口说没,一个开口说有,这前后差别实在太大,让寒明淼疑问丛生,这二人的话到底孰是孰非。
“真的有,虽然没见到人,但在恩…尉迟和那个刺客交手前,有说到对付你们的另一群人马,还剩下个活苗。”红豆是老实的,不善分析不代表她脑子不灵光。
尉迟也忍不住为这丫头的记性叫了个好,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换做他人早就把这些个只言片语忘得精光,也只有她这不要命的笨蛋才能这般了。
与夜对视一眼,红豆的话让他们也忆起了酒楼的场面,刺客们也是倒地不起,全被飞镖掷死,这样冷血的做法,对比起来是有可寻之处,但为何死在林中的人不是飞镖所伤,皆是一剑封喉,这又是何道理。
见三个男人都沉默着,红豆也开始难受起来,“红豆也是瞎猜的,小王爷,红豆想问你借套衣裳。”
言下之意众人都懂,夜点头,红豆拽过尉迟的衣袖带他去了客房。
“去看看刺猬,余下的再做打算。”搭上夜宽厚的肩膀,此刻他能做的不多。
玉人斋内,戎墨菁继续把玩着自己的葱指,佩琴候在她身旁,只是眼睛会时不时飘向床榻上的人,看看她有没有苏醒的迹象。
“佩嬷嬷,辛苦你了。”进门见着这番景象,寒明淼知道骆米定是没有大碍了。
“太子严重,这是老奴该做的,皇上刚刚派了曹太医过来,现正在膳房为骆妃配药。”看着寒明淼眼中闪现的点点精光,佩琴知道,这个小子铁定也明了自己的身份了,打在大门外被他“抓”着进来,自己就该猜的到。
“都去歇着吧!”夜的声音。
“墨菁,今天劳烦你了。”还是夜的声音,不大的屋子,回荡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戎墨菁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一家人没有劳烦不劳烦的,只有愿意不愿意,如今我随了你的愿,只盼有一天你也能如我的愿。”
寒明淼在二人这暗语般的对话中是一个莫名其妙,瞥一眼夜,见他无视自己,再瞥一眼佩姨,她也是茫然不知。
“佩姨就随在这照顾着,我先出去了。”带着一脸的笑容,戎墨菁如沐春风般踏了出去。
“你和她说的是哪国的鸟语,我怎么听不懂,还是你答应了她什么?”戎墨菁后脚刚出玉人斋,寒明淼便迫不及待的发问。
夜不理他,直直走向了脸色苍白的床前人。骆米纤细的手腕子上渗透着些许血点,许是猜到夜会发问,佩琴先回答了起来。
“那是曹太医施的回血针,有我看着,没大碍,孩子也没事。”
点头,夜安静的抬过一旁的檀凳守在床边。
按理说,骆米没事,他应该可以静下心来,但好难,真的好难。为了包扎伤口方便,白色的亵衣被拉下肩头些许,上面的吻痕比比皆是,不管眼神往什么地方摆置,最后终会回到这些烙印上,这些不是自己留下的烙印上。
“耐心些,有些事不能臆断。”知子莫若母,夜的小动作哪能逃过佩琴的眼睛。这个傻孩子,越想表露他的坚强越是显得他虚弱无助。
背对着二人的肩明显的动了动,仅是动了动。
“淼……”
“我知道,现在我就回宫查出这件事的始末,他,我会留着给你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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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脾肺肾,四肢首胸腹,全都隐隐作痛。那种陌生而又阴冷的感觉围绕着自己多久了?骆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唯一记得的,是闭眼前的惊骇。
消失很久的熟悉香味在鼻尖萦绕着,骆米仅凭着这点味道就能知道她黑色的化妆台正等着她前去抚摸,依次排开的,还有与之相伴的衣柜……
怎么会这样?梦到这些场景已经不会奇怪,但在梡国的梦从来就没真切到连味道都那么贴近。
犹豫着,骆米还是睁开了眼睛。
场景有些模糊,但米黄色的水晶吊灯还是在睁眼的刹那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梳妆台、衣柜、装饰台全都跟着一个个跳将出来。身上暖暖的,触一下看一眼,没错的,是自己的蓝色小熊丝锦被,下意识的往里缩了缩,漾出了幸福的笑容。
“原来是一场梦,奇特的梦。”喃喃低语,是在安慰,还是在强调。
起身,抬眼,梳妆台上的日历赫然用红色签字笔勾画着——7月12日。愣了一下,不是已经入冬的季节吗?怎么还是7月?
揉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这梦太像真的了,真到自己已经习惯了梦里的季节变换。
伸一个懒腰,左手上的黑曜石却因这个动作而散了开了,宝蓝色的地板上顿时响声一片,曜石东一颗西一颗滚至了各个角落。
“要命。”蹲下身,一颗颗找寻着,十四颗珠子,奔往不同的方向,骆米像只小狗似的匍匐前进。
“baby,baby,babyno,baby,baby,babyno……”
手机的铃音突然响起,而骆米刚爬下床脚,向前够着最后一颗曜石,冷不丁被这许久没有听到的声音一吓,刚碰到的曜石又向里滚了几圈。
退着爬出来,正想拿起枕边的电话接听,只一个暂停,两秒钟不到,紧闭的卧室突然大开,冲进一个身着碎花的影子,拍打着胸口,气短般接起了电话。
“喂~~~”
“啊,老爸呀,刚刚我差点儿就噎死了,你这电话来得也够巧的,我以为是周訾议又打电话给我,东西都没咽下去就来接电话。”…...
剩下的时间,剩下的话,骆米不用听,更不用想就知道床上的人要说什么,那是她呀!这一切都是她经历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