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听话的慢慢动手摘下附着在自己脸上和手上的人皮,然后缓缓询问,“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下个月才和母后过来吗?”
墨菁把玩着手里的剑,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小了,你和母后想让我和亲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顿了顿,语带不满继续说下去。
“母后从不会带我出国巡游,但这次梡国皇上寿辰却说要带我前来观礼,皇兄认为我会不知道其中缘由吗?”
撕扯着人皮的手顿了顿,继而温柔说道,“墨菁,你要体谅母后的用心。”说完继续撕扯剩下的黏着物,看来这看似神奇,能改变人容貌的东西并不好对付。
“所以母后同意我先前来梡国找你,第一我要跟着你,第二我要见那个人。”把玩佩剑的手突然停住,语气无比坚定不容人所拒绝。大大的眼睛盯着正在苦苦卸妆的人,誓要一个答案。
人皮终于全部解脱掉,男人背对着墨菁用清水抚了抚自己的脸,戴这个东西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
“皇兄,你说话啊!皇兄,皇兄……戎墨居……”一旁的墨菁得不到回话已然着急。
原来这两个人姓戎,戎姓氏族是只有离梡国千里之外的州域国才有的姓氏,而且仅为皇族姓氏。
被称为墨居的男人优雅回身,一头蓬发掩盖不住他的锐气,一身布衣隐藏不住他的伟岸,英挺的鼻子,刀锋般的剑眉,刚毅的脸阔,略微厚实的唇瓣,拆开看似平凡,但组合在此人脸上却是那么的和谐无碍。
“他,哪个他?”故意装作无知,戎墨居走入了内屋的屏风后。
“你休要蒙我,我要见谁你怎会不知,那个梡国的禁忌,那个……”
“那个打小和你指腹为婚,那个你躲在庭院偷看了许久的男孩。你要说的是这个吗?”戎墨菁的话语被戎墨居抢先打断,人也从屏风后走出。换上一袭质地不错的藏青色长袍,摘下略带银色的白发,另一个寒明淼般的人物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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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后街的小路,骆米和夜散步般隐进了树林,没有火折子,没有油灯,没有可以照明的任何物品,有的只是当空而挂的弦月。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着、走着……
如来时一般,骆米向夜靠近几步,伸手拉扯住了他的衣袖,为的还是那份莫名的安全感。先前出府时听到的狼声已经没有,有的只是荒木被风吹打时发出的悉悉索索声。除去这些个自然的声音,剩下的就是二人踩在林子落叶上的碎裂声。
荒山老林就是荒山老林,两天前那场大雨的影响看来还没有消退,地上腐叶的味道夹杂着湿泥的涩味不时窜入人的鼻中,来时带着激动和恐惧,没有心思细细观察,现在有所放松,才发现原来这些都是那么的明显。
在夜的带领下,不一会就来到了南苑后墙,这堵墙还是那么高大,还是那么排外,刚刚的自由马上又得消失,想到这骆米很是不舍,“又回来了。”
腰间又突如其来多了只强劲的手臂,没待骆米反应,两人已落入院中,刻画在地的时钟安静地等待着他俩的归来。
又是不打任何招呼,又让自己莫名其妙玩了回高空掉落,又是一阵眩晕,骆米还未来得及抱怨,只见一个身影朝着自己逼来,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自己。
“你…你要干嘛?”看着夜突然毕竟放大于自己眼前的脸庞,骆米的声音已略显迟钝。什么叫没有最近,只有更近,就这样凭空隔着,骆米都能听到夜的心跳,一阵一阵,在敲打他,也在敲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