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殿。
“皇上是否还是要等豫亲王回府以后,再行举办惠妃娘娘的寿宴,臣以为——”万国舅在一旁禀奏。
“慢着!”临轩帝扬手阻上他开口,倾耳仔细地听着殿门外宫女窃窃私语,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太子殿下深夜真的出现在后宫?”
“绝对错不了,我是听前晚在后宫职守的侍卫说的,好多人都看见了,还有凌公公在场,那么多双眼睛怎么会看错呢?”
“不会是真的吧?太子怎么会那么晚出现在后宫,这件事真的很自圆其说啊!”
临轩帝越听脸色越阴沉:“来人,去给朕把外面那两个嘴碎的下人带进来!”
片刻,两个宫女被侍卫押进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先开口求主子饶命。
“皇上饶命!”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朕问你们,刚才在殿外说些什么?”临轩帝一双锐眸紧盯住他们。
“奴才们在说……说这个……”其中一人嗫嚅地开口,脸色阵阵地发白,没有想到他们在门外的谈论被皇帝给听得一清二楚。
“快说,朕的耐心有限,不把话给朕说清楚,小心你们两人的脑袋!”
闻言,他们点头如捣蒜:“是、是!奴才们在说……说现在宫里的人都在流传……前晚……太子深夜出现在后宫的事!”
“这个消息是打哪儿来的?”
“是听前晚职守后宫的侍卫说的。”如实的回到道。
“来人!”临轩帝冷叱。
“在。”门外的侍卫快步奔入,拱手领命。
“他们两个还有前晚所有职守后宫的护卫,把这些拿主子的事来当闲谈话题的下人全部关押!”
“皇上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两名婢女吓得哭爹喊娘,被人给硬拖了下去。
“皇上?”万国舅试探地轻喊了声。
“刚才的事情继续说下去,朕听着。”临轩帝冷然地吩咐,耳畔听着万国舅提及惠妃寿宴一事,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了。
惠善宫。
“奴婢参见皇上!”宫女们敬畏的唤声从厅外传来。
门外的一阵骚动微微地拆穿了惠妃平静的表面,她立刻强迫自己重新恢复冷静,不自觉揪紧罗裙的纤手却泄漏了她真实的不安情绪。
她敛眸不瞧房门,坚持不看信步而入的临轩帝,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魄力从他高大的身躯辐射出,阵阵逼迫着她。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因此而加快,如编贝的牙咬着唇,轻颤着,眸光瞥见了一双男靴出现在眼前,那是他,这点认知教她脑海一片空白。
“怎么?惠妃,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朕?不欢迎朕来探视你吗?”临轩帝低沉浑厚的嗓音伴随着笑意打破殿内沉滞的空气。
“不,臣妾不敢这么想。臣妾只是……”惠妃很快地回过神,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领着小娄一起参见,她敛裙福了福身,脸儿压得低低的:“臣妾参见皇上,有失远迎还望皇上见谅。”
“是朕命人不必通报,说起来咱们是夫妻,哪里需要繁琐的礼节呢?朕想来见你便来见你,除非,你不想见朕。”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字字缓慢又清晰,俯首压低了脸庞,直视着
她秀气美丽的双眸:“怎么?你不会不想见朕吧?”
“皇上多日未来惠善宫,臣妾怎么会不想见到皇上。”她微微地笑着说道,语气中还掺杂一种酸酸的问道。
惠妃咬着嘴唇,她不想再说什么,生怕她的言行会透露她心中的所想。因为,她知道皇上这次是为何而来!
临轩帝走到她的身边,敛眸定定地啾着她灵秀的侧颜:“听爱妃这样说,可是在埋怨朕?”直到望进她水盈盈的眼瞳,对她又蒙上一层水气的眼眸带着一抹怒意。
“不会,轻身不会怪罪皇上!”她敛眸低低垂下,掩藏内心的不安,柔软的语气显的一派淡然。
“好一个不会怪罪朕,你还不知罪吗?”
“臣妾不知所犯何罪?”
“你没有罪?”临轩帝勾起唇角,轻哼了声:“看来朕还要拿出证据才行!”
走到她的面前,一步步逼近,直到将她逼抵到一旁的桌角旁,再也退无可退,他敛眸紧啾着她的脸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声息相融。
“皇上?”温惠儿心跳加快,不自主地伸手按住他的胸膛,不让他有机会再更逼近自己。有点做贼心虚的架势!
俯下脸庞,凑唇在她的耳畔沉声嘶语,每一个字都说得极硬,像是在发泄他心里的不满:“爱妃为何与太子深夜相约?”
“前晚是臣妾的寿辰,而皇上又未给臣妾庆祝,太子念及与臣妾母子一场,特来为臣妾庆祝!不想被人说成……”温惠儿说掉泪就掉泪,抬起可怜兮兮的脆弱双眸,眼神中满是责备。
看著她柔弱的哀伤面容,临轩帝感觉心中的内疚感如泡泡般,越冒越多。四目相交,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彼此,彷佛在交换着心思,其实各自怀着不同的念头,这时,小娄端来舀好的汤药,送到主子面前,适时地打破了他们之间沉默的僵局:“娘娘,您的汤药熬好了。”
一听见说是“药”,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爱妃为什么要吃药?”
“娘娘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却不让奴婢告诉皇上!”实际上她端过来的是主子交代下的安胎药。
“你真是……为什么不告诉朕,要是朕知道,就不会……”他说到一半住了口,心疼地抚过温惠儿眼角的泪水。
“皇,皇上……”温惠儿仿佛寻得浮木,窝在他的怀中轻声呜咽。
“朕,不该错怪爱妃!”温惠儿窝在皇上怀中,在他没瞧见的同时,嘴角咧开一抹得逞的笑容。此时,她脸上的泪水不知何时消失的,眼中含着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