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天明到日落,贲佐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疯狂地策着马,在青龙镇外方圆五十里内来回疾奔、寻找着。他相信她离他不远,他绝对有把握把她平安救出!然而,这个信念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崩塌,汗珠由他的额上不断沁出,汗湿了他整件衣衫……
终于,在夜色昏昏,薄雾茫茫之时。他来到一座透着纸灯笼亮光、小巧精致的四合院前。大门上方赫然写着——宁府。
缓缓地将马停下来,贲佐试着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思索良久,终于翻身下马,牵着马行至门前。他与宁府的三公子宁仲亮是至交,事发突然,在这青龙镇,他只能相求于他。外面一直传言他是痴儿,自己不曾对宁仲亮解释过。可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找他,和好友道明一部分事情真相!
希望宁府可以带人寻找笨笨。靠他一人之力,已然是不太可能。他不敢想象,在耽误下去,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笨笨。他记得,掳走笨笨的人在她身上散了白色粉末状的东西,笨笨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都是他现在最为担心的事!
但未待他的手触及门环:“吱——”地一声,红漆大门便自动在他眼前开取——
“您是?”来人诧异了一下,静静打量着他一翻,问道。
贲佐不曾见过他,从衣着的着装上看像是府上的管家,身着灰色外衫,看起来五十左右岁的样子。于是上前急切地问道:“府上的三公子可在?”
“这个……”老管家犹豫着,表情有些难以启齿。
“我是三公子的朋友,有急事找他!”贲佐道明来由。
“三少爷现在不在府上,今儿个许是住在镇中的吟月楼里面!”老管家顿了顿,还是说了自家公子的去向。
贲佐一听,霎时愣住:“那吟月楼在哪儿?”
“在本镇的镇中,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便是,公子骑马,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到了!”老管家颇有耐心的解说着。
此行并未找到宁仲亮,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一股低落情绪由贲佐心中升起,纵身骑上身旁的骏马在夜空中疾奔而去……
***
子时,夜,青龙镇东南密林处。
几个黑影在树林之间来回穿梭,将盛夏围赌在其中,口中还揶揄声不断!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还想往哪里走啊?”
“继续跑啊!你大爷我玩兴正浓呢!”
“啧!你当我们十几个人和你一样是瞎的么,你跑的了吗?”
月光微微地由叶缝及树梢间透出,点点亮光之中,盛夏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依然不想被他们在抓回去,她不想任命,所以她脑中飞速的转动着,想办法拜托他们。豆大的汗珠不断地由她颊旁冒出,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人给她的解药。她知道无论自己的眼睛能否看得见,都无法从那如影随形的包围网中脱身……
夜,愈来愈深,盛夏的脚步,愈来愈踉跄。
“算了,真没劲,赶紧将她杀了回去交差吧!”其中一个脸上有块疤痕的男人提议道。
“咱兄弟还带家伙干嘛,对付这小娘子连用上的机会都没有……”另一个身着灰衣的男人也开了口。
“咱兄弟别和她玩了,免得她再逃跑,还是杀了她吧,况且那人也没说她必须活着,就当她在路上不小心断了气!”又有一个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见话声响起的同时,那几个左右包抄的人缓缓地聚集起来,将包围圈愈缩愈小、愈缩愈小,然后一齐望着盛夏脸上的惊惶……她虽然看不见,仍能查觉出气氛的凝重!
但就在他们个个面露狰狞、即将痛下杀手时,突然,一个冷漠却又娇柔的嗓音由远至近地响起——
“既然这么不好玩,那就别和她玩了,姐姐陪你们玩!”
众人一惊,抬头,一个红色影由夜空中掠过,身形如风、眼眸如电……
是名女子,一名体态轻盈、一身红色劲装的女子!她正是眼霜儿!
“什么人?”又有人打断他的事,毒面书生首先不满的怒吼。
“哪里来的娘儿们?”疤痕男紧接着口出狂言。
眼见竟然有人能无声无息地侵入他们的“阵地”,并且还是名女子,几人先是愣了愣,而后猛地一惊,立即转移杀伐目标,一个个将兵器对向颜霜儿,向前扑去!
微云,慢慢地散去,月色愈来愈皎洁,却也映得树林中的景象十分诡谲。
那几名杀气腾腾的男子,此时依然各自举着兵器,锋利的刀剑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他们的脸庞充满了杀机,但却一动也不动。
是的,不动。
不知怎地,他们竟全像石化似地站在树林间动弹不得!
原本杀气十足的举动与脸上的神情全都凝固住了,以致于此刻的他们看起来反而变得可笑至极!
尽管动弹不得,不过那几名男子却还能开口说话。
“你用了什么玩意儿?”
“老子怎么动不了了?”
“你究竟是谁?”一连几句话都是从毒面书生口中所出。
“你们管我是谁,记得我是你们祖奶奶就行了!”颜霜儿瞧也不瞧那些男人一眼,冷漠地说着,然后莲步轻挪,缓缓走至站在他们中间的盛夏面前:“你眼睛看不见吗?”
“是……”盛夏苍白的脸上先是泛起一片亮色,璀若晨星的眸子空洞地注视着声源,然后用颤抖着声音询问:“……你是来……救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