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厚重的床帐隔开阳光,房间内沉在一股静谧里,停滞感如此沉重,几乎让人窒息。光影从床帐的缝隙之间攀升,现在应该天亮了,而且日头应该已经快要落下去,起码接近傍晚。
颓废的坐在床上,盛夏的心抽痛起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痛得她双眸蒙胧,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所有景物……脑空无物,心沉难提,身重如石。昨夜里震惊欲知的碎片洒落的哪里都是,无法拼合。慌忙擦去眼中的泪水,静静的等心情完全平静后才掀开帘帐。
半晌……
盛夏坐在房间里面,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只是看着窗外发呆……这种冷清的夜晚,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天上的星星也被云层遮蔽了。自从昨晚和贲佐不欢而散后,贲佐再也没有回来过。原本计划今日回府也被迫推迟了,听寄展说,再过三日就是惠妃娘娘的寿辰,想必他们只要在那之前赶回府去就可以了吧!
“吱吱——”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来人脚步略显踌躇地踏房中,让盛夏心头—惊,半垂螓首猛地抬起,眼神惊吓地看向发声处。
“年纪轻轻,为什么愁眉苦脸的?”清朗带着好奇语气的男声蓦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张年轻俊挺的男性脸庞微俯,她可以很肯定自己从不曾见过眼前—身白袍的陌生男子。
宁仲亮大方地任由对方看着自己。
“你是谁?”或许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感觉不到什么潜在的威胁,盛夏很快便定下心神,眸底的惊吓神色逝去,转而露出好奇。
“我是宁仲亮,你就是莫赏?”俊挺带着几分豪迈的男性面容逸出笑意、语意中含着—丝有趣调侃意味地反问着。
盛夏仰望他,脑中有些眩惑,他怎么会认识她?
“我是莫赏,你……?”盛夏一怔,脑中灵光一闪:“你怎么会认识我?”她冲口而出,眼神疑惑。
“哈哈……”宁仲亮笑出声,俊目眼底泛起顽意:“我是贲佐的朋友,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你……”盛夏顿时一愣,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不问我贲佐现在在哪里?”宁仲亮含笑故意再问。
“他今日醉倒在我府上,你应该要感谢我把他给你送回来吧?”宁仲亮挑挑眉,眼神含谑,他伸手朝身后那扇门一指:“那家伙现在就躺在外面!”他眼中谑意更深的睇着她:“你总不能让他在门外过一晚吧!”他的眸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
盛夏被他一席话给弄呆了:“他……醉酒?”
“他从昨晚就跑到我的府上,搅了我的好梦,要不是他一直吵着回来,说不定又要在我府上住上一晚!”宁仲亮笑谑地看着脸色骤变的娇容。
盛夏猛然由椅子上站起身子,身形不稳地直往房门外冲出去——
***
盛夏背靠床柱而坐,娇容尽显落寞,仰望着头顶的蓝色幔帐,思绪回到今晚发生的那幕。原来一切都是试探,贲佐还在宁府上并没有回来,宁仲亮的到来只是在试探她对贲佐是否有情。她竟然被人耍了?!
盛夏双眸紧闭,思索着,任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渐入梦乡,可惜好景不长,当她刚要进入深度睡眠之际,突闻:“砰——”一声巨响,突兀之声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惊人!盛夏被吓醒,心脏“砰砰砰”跳失节奏。
敞开的房门处立着一道高大的黑影,这抹黑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月光照亮了他站立的地方。一张冷厉的俊庞映入眼帘,如刀刻般的五官尽是冷硬,而那狂妄冷漠的气势更让人不容忽视。黑影正是她的夫君——贲佐。此时,那双极黑极深的黑眸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彷佛一只猛虎。而她,就是他的猎物!盛夏怔然无语,眼神呆滞地看着他朝床榻走来,随后她的手却被牢牢捉住,身子也被紧紧搂进一个温暖坚实但却僵硬的怀抱。
一秒,两秒,三秒,半晌过后,贲佐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要你亲口回答我,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指,轻缓的划着她柔嫩的颊肤。随后抬起她的下巴,盈满痛楚的幽深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要她给他一个答覆。
听了他的问话之后,心中猛地揪紧。盛夏水眸里升起了一层水雾,哽咽着说道:“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要离开你!”这一切都是你胡乱猜测的!
“别哭,不要浪费你的眼泪,你要知道我现在不吃这一套!”他轻柔地捧住她泫然欲泣的小脸,轻柔的声音却说出令人心寒的话。但在下一秒,他的俊唇却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弧,伸过手动作温柔地抹去她面颊上的泪珠,让他那灼热的气息熨烫上她的肌肤。
盛夏一怔,看见贲佐如魔鬼般英俊的脸庞朝她俯下,温热的男性气息喷在她脸蛋上,呛人的酒味冲入她鼻中,醺得她头昏脑胀,晕晕然地任他一遍遍狂吻着她,他渴切地吮舔啃嚿她柔软的唇办,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似的。盛夏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她想推开他,他却收紧手臂,愈发将她紧紧地钳在臂弯中。他以灵舌撬开她的贝齿,俐落地寻到她无处躲藏的丁香舌。他的舌纠缠住她的,甚至狂肆地含吮住她,激烈地品尝着她的甜美滋味。
直到一吻过罢,贲佐孩子气的用额头磨蹭盛夏胸前的衣襟,手臂更加揽紧她的腰:“笨笨……”低吟了声,顿了一下,之后的声音降了下去……
他说的声音很小,但盛夏却听见了!整句话连起来就是:“笨笨,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