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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不懂

从上海回来后,我生了一场病。高烧烧到40度,按朝阳花的话说是差一点就死掉了。朝阳花问我说是不是上海下雨了,问我是不是冷到了,怎么整个人病成这个样子。我说,是啊,下雨了,下了好大的雨。

陈嫣这样的态度,让我感觉到绝望。让我抱有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熄灭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我,如果真的爱我,为何不能和我在一起,如果真的爱我,为何看到我那么伤心都不和我在一起,如果爱我,就不会忍心让我伤心了,不是么?可是,想着陈嫣当时的样子,她也是那么伤心,我又觉得她是真的心疼,她是真的难过,我又觉得她是真的爱我的,可是,那又是何苦呢,既然两个人都是相爱的,又必何要这样折磨彼此?我真的不懂,真的不懂。陈嫣,你为何要这样?

每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特别崩溃,那样的痛,比什么都痛,我就是觉得很不甘心。如果她不爱我,那我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可是她明明是爱我的,却……问题就在这里了,痛苦的根源就在这里了。我觉得遗憾万分,而遗憾比后悔更加可怕。

我生病了,准确地说,是心病,但我没想到心病竟然也会让人发高烧,竟然也会造成生理上的病态。

所以一回到家,我就生病了,而且,病得一睡就不想醒来,我想我是愿意那样睡过去的,永远的那样睡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按朝阳花的说法是睡了两天两夜。也烧了两天两夜,我醒来时,头是晕的,也是烫的,我在病房,手上打着吊针。看来,我是真的病了。

李欣然和朝阳花都守在我的身边,看到我醒过来,两个女人都很高兴。

“语儿!你醒啦!”

“哥,你醒啦!”

“我这是怎么了?”我疑惑地问道。

“你生病了,语儿,高烧不退,唉,总算是好了,着急是妈妈了。”朝阳花说着,有一种化险为夷的感觉。

病了?是啊,病了!我知道自己病了。为了陈嫣而病了。陈嫣,我心里一大痛处,我现在不愿意再去想起,我希望自己得选择性失忆症。我希望永远也不要记得在上海与她见面的那一刻,我甚至想要忘记这个人。不要去想她,不要再去想她,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

“哥,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病得那么严重。 ”李欣然嘟着嘴问道。

“我没事。”我说。

“真的没事么?”李欣然说。

“是啊,你看我有什么事啊,不过就是发了次高烧而已。”我勉强地笑了一下。

“唉,你还笑得出来,知道不知道把我们吓坏了啊。”朝阳花说,“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我说让你别出去,你非要出去,这回去,又去了什么地方玩啊?对了,上一次你不就是去的上海吗?怎么这一次又是去上海啊?”

“上一海很多地方都没有玩到嘛,所以这一次去了许多地方,不得不说,上海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城市。”我忙说。

“那是当然,听说这几天,你毛伯伯也在上海。”朝阳花说。

“呵呵。是么?”我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道。

“是啊,那边有举行一个商务会义,请柬都送给我了,本来想着让你去的,可是想到你这不懂事的样子,别去给我添乱就很好了。”朝阳花说。

朝阳花所说的那个酒会,想必也就是在那家五星极酒店举行的那个吧。唉,朝阳花是不知道啊,我不但在那里碰见了毛伯伯,而且还在那里找到了陈嫣。唉!上海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提,一切都过去了。算了,不提了!

“妈,我要住多久院啊?”我问道。

“这个要问医生才知道,等你烧完全退了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吧!”朝阳花说。

“嗯。最好快一点,我可不想在医院呆了。”我说。

这时,刚好医院路过门外,朝阳花便喊道:“医生。”

医生走了进来,“什么事?”

“我儿子已经醒了,麻烦你再帮他看看,烧退得怎么样了?”朝阳花说。

医生走过来,在我头上摸了摸,说:“嗯。是退得差不多了,再量一下体温吧。”

医生说着,拿体温棒给我量体温,量好后,看了看体温棒,道:“嗯。恢复得不错,烧退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我忙问道。

“今天再打一天就好了。”医生说。

“嗯。好的,谢谢医生啊!”

医生出去后,朝阳花疑惑地看着我,道:“语儿,你那么着急出去干嘛?要不多打两天吧!”

我说:“人家医生都说再打今天一天就好了,我干嘛要多打两天啊,妈,说真的,这医院呆着可真是无聊啊。”

朝阳花笑着斜了我一眼,道:“你呀,一天就是知道玩,没个正经的。”

“嘿嘿。”

在医院又打了一天的针之后,我出院了,朝阳花不放心我一个人呆着,所以非要把我接到她那边去,免得又怕我生病。可老实说,我心里真的是糟糕透顶了。但,在脸上却勉强自己开心。勉强跟人交流,而我的头,似乎一直都是晕晕呼呼扣,仿佛还在病中,仿佛自己已经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而我所有的开心,都是替意识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开心,我一定要忘记陈嫣,我一定要忘记痛苦。我告诉自己,那个人不存在,从来没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我不愿意再去想起,也不愿意自己再在痛苦之中。所有的不开心的,我都想忘记,而最想忘记的,便是陈嫣,那是我最深的一道伤痕。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自己依然痛苦,有时候,情绪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找上门来,记忆也会不受控制地找上门来,而那时,痛苦也就围绕了全身,仿佛要把整个人都要吞噬掉。我觉得好痛苦,真的有一种痛苦不欲生的感觉,那时候,我多么想再去上海看她一眼,或者求她都行,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她呆在我的身边,只要她还爱我。可是,我的自尊不允许这样,我知道,陈嫣也一定不希望我这样,所以,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只能往肚子里咽。但是,真的太痛苦了,痛苦得让我生不如死。我依然觉得自己还在病中。

晚上,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地流着眼泪。那样的痛苦,狠不得让我想要杀掉自己。我真的不要再忍受那样的痛苦了,真的不要。我想要逃避,逃避那样的痛苦,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样逃避。也许,我应该去喝一回酒。狠狠地喝一回酒,这样,第二天醒来后,也许就会好一些了吧!

我记得,肖萧萧跟我说过的话,她说,这样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是啊,她跟陈嫣的想法真是太像了。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都怪我自己没有听她的。非要跑到上海去找陈嫣。结果,没想到,事情变得更糟糕,让自己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

我想要药,想要一济药。让我自己能够好受一些的药,而这味药,或许,可以从肖萧萧那里能得到。是啊,她们是如此之像,或者,也只有肖萧萧才能给我一些慰寂。

于是,我打电话给肖萧萧,想找她聊一聊,哪怕是吐露一下心声也好,这样,至少不让自己在苦闷中消沉。

“萧萧……”

肖萧萧一听到我的声音,便问道:“你不是去上海找她了吗?回来啦?怎么样?找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肖萧萧问这些,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滚了出来。是啊,我一个男人,竟然在一个并不是那么熟悉的女人面前,竟然哭了出来。

肖萧萧见我抽泣的声音,便将声音压低下来,道:“怎么了?是不是情况不好?可以告诉我吗?”

我心里很难过,抽泣得停不下来,好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想好好地哭一场,而且,是停不下来的哭。

肖萧萧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沉默地听着我抽泣。

过了许多,我觉得心里终于才要轻松一点了,于是,吸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失态了,觉得自己挺丢人的。”

肖萧萧理解地说:“没关系,男人也是可以流眼泪的,想哭就哭吧,把心里的不愉快都哭出来,就会好受多了。”

肖萧萧没有取笑我,没有看不起我,而且还这样安慰我,我打心里感激她。而且,觉得自己没有找错倾诉对象。

我吸了一口气,道:“我跟她彻底不可能了?”

肖萧萧说:“为什么?难道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吗?”

我说:“没有。”

肖萧萧说:“那是为什么?”

我说:“她说我们爱得太用力,她害怕,她不想再这样下去……”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肖萧萧叹了一口气,同情地说:“真是一对冤家,振语,你别难过,因为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事实上,她比你更加痛苦,因为她打心里害怕,她也非常不想失去你,可是,她没有自信,她无力承载这么深重的爱情,你们爱得太深,这样,会毁灭的,至少会把她给毁灭掉。”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毁灭掉?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说:“我不明白。”

肖萧萧,说:“就像一首船,如果太重,船就会沉,而她便会死。”

我不明白。我依就是不明白……

我叫道:“我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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