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木芙蓉也不管厅内四人,取了绷子,把龙袍绷在绣架上。说:“娘,搭把手,帮我拆一下这件衬衣上的线。”
木夫人接过衬衣,霎时间俱公公双眼中充满怨毒之色,木芙蓉丝毫不惧,抬眼与他对视,说:“公公好身手。”
俱公公冷哼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木芙蓉的意思只有厅内两名当事人听得懂,木芙蓉如今已能肯定是俱公公杀了塔伦布,这事要如何解决,只得看官府了,多半又是不了了之。
木芙蓉和栀子拆开衬衣上的天蚕金线,木芙蓉整理好龙袍,
其余人都在厅堂内或坐或站,一语不发地看着木芙蓉。少顷栀子小声道:“好了,小姐。”她把拆下的金线递给芙蓉,木芙蓉穿上针,开始修补龙袍。
日晷的影子逐渐西移,过午时分,蝉群在院子里呱噪起来,木芙蓉一夜没睡好,腹中又未有半粒米下肚,赶了足足一夜路,不由得脸色苍白,额上满是虚汗。
“小姐,喝口茶,休息会吧。”栀子端上茶,用手帕为木芙蓉擦汗。
木芙蓉长出了口气,龙袍才修补了三成,现下已过了近一个时辰,她喝了口茶,凝视龙袍上的破口,绣品凡是到了后面便越来越快,紧赶慢赶,应当能在两个时辰内绣完。
俱公公抬头看看天色,冷冷道:“木芙蓉,我看你是修补不完了。入宫若迟了,咱家也一样会被皇上责罚。”
木芙蓉没有答话,喝完茶,便依旧专心地绣龙袍。
龙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云纹犹如江海蒸腾,峰峦秀丽,万里河山,令她不自觉地想起幼年时,母亲教她刺绣时的那一幕……
那时候她还很小,好奇地扒在绷架旁看母亲落针,张锦罗的手在绣布上飞快地移动,一幅绣品逐渐展现,仿佛熟极而流,又仿佛道法自然,连看也不用看。
木芙蓉看了一会,回去玩自己的小绷子,手脚笨拙,只绣了一点。
绣着绣着,木芙蓉抬头赞叹道:“娘,你好厉害。”
张锦罗微微一笑,说:“芙蓉,还记得母亲教你的口诀么?安于心,行于针,心动既是针动,针动既是心动。承混元周天之道,似凌空绣雪,如清风过隙……”
木芙蓉绣了一半,又过半个时辰,时间快来不及了,她停下动作,闭眼在心里默念:承混元周天之道,似凌空绣雪,如清风过隙……
俱公公在身旁嘲讽了句什么,木相国沉声反驳,似是要让木芙蓉镇定,木芙蓉此刻已是神游物外,将周遭嘈杂之事尽数摒弃,换了根新的绣花针,一手扯着线头,另一手拈着针长长一划,迅速仞好针线,继而飞速地在龙袍上修补起来。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