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阙自知俱文珍并非善类,说这话也毫无半分诚意,只是将他秦子阙看作一件物事,但先前在府上。无论是秦若嫣还是父亲,都下了力气不厌其烦地让秦子阙认了俱文珍作义父,秦尚书更抛出木芙蓉之事,说道要娶想娶的人就得找棵大树,能认俱公公为义父,何惧木家不嫁女儿?再者来日入朝为官,青云直上也非难事。
开什么玩笑?秦子阙强自压抑怒火,从怀中摸出一份礼单折子递给俱公公。
“读来听听?”俱公公动了动眉毛,似在欣赏秦子阙那憋屈的神情。
秦子阙清了清嗓子。
“暹罗琉璃玉盏,两对;于阗金刚石镯,三副;吴道子长卷,两幅……”
俱公公咂嘴道:“秦尚书果然大手笔,有些东西,只怕宫里也拿不了这么齐整。佩服,佩服!”
秦子阙低声道:“义父,还请您在这份礼单上盖个印,孩儿回去也好跟父亲交代。”
俱公公笑道:“候长史,拿我的印来。”
一枚红印按在了礼单上,秦子阙把它收好,看了俱公公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看着地板。
俱公公到榻前坐下,缓缓道:“子阙呐,认亲是件大事,想必你爹也知道……”
“是。”秦子阙恭敬道:“爹说了,今天是个见面礼,等开祠之日,会遍请长安名士,再行认亲大仪。”
俱公公十分满意,暗叹秦尚书还是很会做人的,连声答道:“好,好。”
秦子阙又恭恭敬敬拿出一把钥匙,双手捧着,上前一步给俱公公。
秦子阙道:“这是箱笼上的钥匙,孩儿就不搅扰义父的雅兴了,还请义父慢慢品鉴。”
俱公公先前要认秦子阙为义子,不过也是整秦尚书的一个法子,此刻见秦子阙甚乖巧,却生了怜惜心思,淡淡道:“慢着。”
秦子阙心中一凛,不知这阉货又有何主意。
俱公公一招手,云淡风轻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秦尚书这么客气,我也少不得送些回礼。”说毕下人拿来一个锦盒,交到秦子阙手里,俱公公又道:“锦盒里的东西交给你父亲,让他放心,从此就是一家人了。”
秦子阙额上渗出汗水,再行一礼道:“多谢义父。”
秦子阙退出府外后,俱公公方把钥匙交给身边小太监,示意他打开看看,箱笼一开,内里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愣住了,俱公公一张无须的白脸登时涨得通红,周围人尽数不敢作声。
俱公公冷笑道:“臭小子,要玩?咱家就陪你玩玩,等着瞧,不出三天,你就会哭着跪着,求咱家认你当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