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公公说:“我要杀她,实在是易如反掌,可是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秦子阙的酒全醒了,心惊道:“只要我答应,你就会放过木芙蓉?”
俱公公笑了笑,坐到桌旁,不再理会他,足足一盏茶后,秦子阙点了头。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时,木府后门外停了两架马车。木相国交给崔永一张字笺,吩咐道:“这是早间出城门的行令。”
崔永接过,收好,木相国又嘱咐道:“行事一定要小心,等明日他们到了皇恩寺,你把我交代你的话,都告诉法智方丈。”
崔永忙道:“老爷放心,等送到了,我马上就回来。”
木相国道:“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说着又朝府内望去,木芙蓉正和木世贤出来,姐弟俩上了马车,木芙蓉抬眼望父亲,眼里噙着泪,木世贤诧道:“姐姐,你怎么了?”
木芙蓉忙抹了泪,强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是我拖累了你。”
木世贤笑着上车,又道:“别这么说,其实我早就想离开家去玩了,我听说皇恩寺可是个好玩的地方。”
木芙蓉正色道:“这次去是礼佛,可不能光想着玩。”
木世贤道:“知道,知道。”
木芙蓉在车旁停下,抬眼看木相国,认真道:“爹爹,你答应我,你一定得好好的。”
木相国莞尔一笑,眯起眼,点了点头,说:“女儿,放心罢,你安全抵达皇恩寺,爹爹就不惧那阉人。”
木芙蓉这才放下了心,上车后撩起车帘,看见木相国、木夫人和栀子依然在府门口看着,目送马车离去。
清晨,长安晨钟未起,全城笼罩在一片沉眠的雾气里,青石板路上漫布湿漉漉的雾气,
长夜未逝,黎明未至。
静悄悄的路上,只有“得洛,得洛”的马蹄声,与车轮行驶于石板路上偶尔颠簸的轻微声响。木芙蓉揭开窗帘,木世贤扒着窗朝外张望,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姐,爹罚我们去礼佛,干吗赶这么早走?”木世贤终于察觉不妥了,问道:“夜行大盗正闹得厉害,夜禁可比从前严了十倍。”
木芙蓉淡淡道:“爹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木世贤神秘兮兮道:“我怎么觉得,我们是在逃跑……”
木芙蓉没好气拍了木世贤后脑勺一记,训道:“别胡说,木家行事光明磊落,干吗要逃?”
木世贤道:“姐,别总把我当小孩子,你肯定也猜到了,就是不告诉我。”
木芙蓉面带忧色,但想起临别时木相国的嘱咐,又不像会发生什么大事,现在已经出来了,不安心也得安心下来,遂答道:“好了好了,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爹这次是让我们礼佛思过的,你要是再乱说,我让爹罚你抄经。”
木世贤忙道:“好我不说了。可咱们这一走,爹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