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木芙蓉道。
数天后,木芙蓉身体恢复了,一场低烧后精神仍有点恹恹,九月里艳阳高照,渔家夫妇也不追问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暂且就养在家中,又托附近村子里出去赶集的小伙子到镇上去打听。
渔家夫妇都已过知天命之年,膝下无子,早想要个儿子或女儿,木芙蓉的到来给这个家里带来了不少生气,渔婆笑呵呵地每天过来看她,看她长得漂亮,又拉着他手啧啧赞叹,想给她说个婆家。木芙蓉躺了数天正闷着没事做,见有太阳,便出来帮着渔翁晒网。
木芙蓉出门,接过网笑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渔公晒得黑黝黝的,手臂结实有力,站在架子前扯网,爽朗地笑道:“别提了,刚下第一网,就把网给弄破了。太不结实,三天两头地坏,只能明天再找村西的老王头去补。”
木芙蓉站在网架前翻看,翻着翻着,看到渔网的破口处,眼前倏然就闪现出她之前缝绣的场景。
穿针引线,扯丝如弦,望月指,撩星针,奔云手……
木芙蓉转头道:“伯,有针线吗?”
渔公诧道:“哎,侄女儿,你会补网?这可是个力气活呢。”
木芙蓉笑道:“让我试试吧?”
渔公进屋翻出手指粗的黑色长针与大线。
木芙蓉拿到针线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动如飞,渔公的嘴巴张大了,惊讶地看着芙蓉神奇的表演。旋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快来啊,咱们捡到宝贝了!!”
渔婆匆忙从灶房掀帘出来:又怎么了?渔公拿网给渔婆看,渔婆眼睛一瞪:“嘿,这谁补的?我看比老王头补得还好!”
当夜,木芙蓉房内一直亮着灯,不时有响动传来,渔公起身看了一眼,却被渔婆埋怨数句,只得熄灯睡觉。
翌日,一幅幅精美的绣帕摆在桌子上。渔婆瞪大了眼睛,爱不释手地一个个抚摸。
渔公道:“哎呀呀,你一晚上都没合眼?就为织这些东西?”
木芙蓉有点疲倦地点点头:昨天补完网,我脑子里总浮现出很多图样,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我就着急把它们都绣出来,也许绣出来我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了。”
渔公道:“那么姑娘,你记起来了吗?”
木芙蓉失望地摇摇头:“总是在关键时刻,好像有什么挡住了,就是想不起来。”
此时眼睛像被粘在绣帕上的渔婆突然抬起了头,瞳孔闪着光,激动道:“姑娘,我知道你是谁了!”
渔公和芙蓉都惊讶地看着她,渔公道:“你怎么会知道?”
渔婆紧紧地拉住芙蓉的手:你就是老天派下来的散财仙女啊!!
数人哈哈大笑,渔公道:“你这嘴巴,就知道胡说,怎么又成了仙女了?”
“你懂什么?”渔婆反驳道:“这每一块绣帕,都比成亲时你买给我的绣帕还要好呢!”
渔公急道:“怎么可能!我那可是从长安城西市的紫云绣坊买的,一块要五十文大钱,听人说只有当官的才用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