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也是最需要坚持的时候,弦绷得越紧,也就预示着一切即将过去,箭即射出……俱文珍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狗急跳墙之时了,外人眼中他如日中天,实际上甄义知道,俱文珍的弦已绷到了极限。
此刻谁先倒下,谁就输了。
“甄将军!甄将军!”一名兵士大惊失措入内,甄义与刘勇同时转身看着他,那兵士脸上满是惊惶神色,声音发着抖道:“秦尚书……死了!”
同一时间,俱府内,俱公公与长史走在庭院中,长史谄媚地说:“唉,想不到皇上竟然对甄义从轻发落,只是降职遣返蒲关。”
俱公公淡淡一笑道:“皇上还对他抱有期望,咱家派你随军前往蒲关,给甄义当监军,你是否愿意?”
长史忙躬身道:“属下听从俱公公的号令,不过,甄义去当个芝麻大的武官,公公何必如此在意?”
俱公公冷冷道:“咱家和甄义的对弈已入残局,他尚有一口气在,任何一步闲棋冷子,现在看着无用,将来说不定就会起大作用,对付这样的人,一定不能懈怠,否则,输掉这大好局势,咱们就悔之莫及了。”
长史连连点头,甄义不像朝中文官一般好对付,赐杯毒酒了事,他手中可是掌握着全长安城的兵权,怪就怪俱文珍自己在最开始时轻信了他,如今之计,只有先把他调离,撤去他的兵权,再想办法除掉。
“蒲关是甄义的地盘,你此去要多加小心,每日将甄义的行动回报与咱家,不能再给他丝毫的机会。”俱公公又吩咐道。
秦尚书府中架起了灵堂,秦若嫣对外只称父亲染疾而故,如今秦子阙不在家,父亲又去世了,整个秦家所有的责任一夜间都压在了秦若嫣的肩上。她身穿孝衣,神色凄苦,抚摸棺材,忍不住又大哭起来。此时红菱带着甄义走进来,甄义穿着便服。
两人对视良久,彼此都有太多的话想说,却谁也没有开口,秦若嫣仿佛在汹涌漂泊的旅人,此刻终于看见了希望。
然而下一刻,甄义的话登时粉碎了她所有的期待。
“若嫣,我不再是金吾卫将军,已经被贬为蒲关镇守使,不日就要赴任。”
秦若嫣没有哭喊,此刻的她显得异常镇定,只是问道:“你被贬官?为什么?”
甄义叹了口气,说:“其中缘由,一言难尽。得知秦尚书之事,我本想立马过来,但实在是身不由己。若嫣,你……”
甄义虎目噙泪,在那一刻,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难言的冲动,秦若嫣大哭着起身,与他紧紧抱在一起。
良久后,甄义摸了摸秦若嫣的背,她终于平息下来。
“不知是哪里的仵作,竟然判定我爹是畏罪自杀,还弄出个所谓的自供状,如今大理寺已经结案,强行将我爹入殓……我了解我爹,他是不会自杀的,那份自供状肯定是污蔑。”秦若嫣平静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