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晶板上的标签被撕下,真如提示的那样,随着标签撕下后,液晶板逐渐亮了起来,就像电视画面一般,开始为芮辰和柳刚传递信息。
“一个小瓷盅,咦,不对,里面好像还有东西。”柳刚大叫道。
液晶板上的画面并不复杂,每次出现都只会以一两件事物为主,现在出现的是一个小瓷盅,蓝白相间的花纹,与一般的茶杯并无二致,但仔细一看,盅盖上有一道血色符咒,“镇封”二字清晰可见。
芮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经历过地下将军府一事,他对这样的符咒十分敏感,不用想也知道这次又碰上了棘手的事情,玄门中人喜欢用符咒去镇封异物,镇鬼、镇妖、镇尸。芮辰不禁将之与寄件人的地址联系在一起。
酆都,坐落在四川盆地东南部边缘,录属重庆市,距离重庆市区一百七十二公里,自古以来,酆都便有“鬼城”之称,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就在这儿。这儿风景虽好,但终年被阴气缠绕,长期生活在这里会减寿,因此绝大部分人不会选择定居于此。
想到这里,芮辰毛骨悚然,此时液晶板上的画面也变了,小瓷盅被打开,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婴儿,他太小了,只有成人三分之一的拳头那么大。双臂抱在胸前,一双小眼睛水灵灵的,正冲着芮辰和柳刚微笑,很萌、很天真。
“好可爱的孩子啊。”柳刚忍不住发出感叹,这个孩子正好戳中了他的某些心事。
与他们同龄的人,很多早已结婚,甚至有了小孩,而那些中途辍学的人,他们的孩子更是早就会打酱油了,而柳刚至今尚未结婚,关于另一半,他心中有太多的痛。
论长相,他从不输于人,年华倒转,他也有心仪的女孩,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初到城里打工,遇到了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孩,二人一见如故,很快就爱的难舍难分。一年后,女孩的爸妈要让女儿出嫁,在农村和落后的城镇,子女读不上书,只要成年就让他们选择结婚,美其名曰:“早点结婚,早生贵子,这一代不行,还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
那时候柳刚除了每个月一千左右的收入外,其他的一无所有,女孩的爸妈根本不会同意二人的婚事,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家的子女能够幸福呢。而在很多人的眼中,有钱就意味着幸福,没钱,就别妄想谈婚论嫁。
女孩的爸妈多方打听,为女孩安排相亲,即便女孩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也不得不顺从爸妈的意愿,女孩结婚的前几天,与柳刚手拉手哭诉说:“如果你有钱,如果你有煊赫的家世,如果你有车、房两样中的任何一样,结果都不会过如此悲凉。”
“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柳刚拉着女孩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信你,但我不能等你了,因为我的爸妈无法相信你,我所有的亲朋好友也无法相信你,他们都站出来反对,我身不由己。”女孩眼泪簌簌落下。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我仍相信我自己,我说过会给你幸福就一定会做到,纵然这世界早已不承认人格与尊严的重要性,但我还是那句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诺千金,我对你的承诺,将来必会一一兑现。我虽穷,但穷的有志气,靠能力吃饭,靠力气挣钱,难道没钱的人就不配拥有爱情吗?”柳刚情绪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谁让你没钱呢?你说的这些足以感动一个人,但对挽回我们的爱情毫无用处。选择你是一场未知的豪赌,我的爸妈不会让我冒险。”女孩说完,撑起伞一步步离开了,天空中下着小雨,柳刚木然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谁叫我没钱?谁也没有叫我穷,是我自己无能,连最爱的人都留不住。”柳刚自言自语,很多事情他感到无能为力,从小到大,这是他最无助的时刻。
几天后,女孩结婚了,他给女孩封了1000元的红包,那是他一个月全部的靠卖苦力挣来的钱。婚礼宴席上,他一个人喝着闷酒,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样回去的。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女孩,据说是和夫家到省外去做生意……
经过多年的奋斗,如今柳刚有了自己的工作团队,有了可观的收入,能够任性地买车买房,家里人催他赶紧找个对象把婚结了,但他始终不为所动,某个人多年前早就占满了他整个的心灵,其他人想要入住,但已没了空间。
关于爱情,有的人分分合合,在分与合中找寻到刺激与欢乐,而有的人,一旦心中选定了心仪的对象,就算以悲剧收场,也绝不会重新去选择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与坚持,外人根本强求不得。
小瓷盅里的孩子憨态可掬,做着各种可爱的、讨好人的动作,柳刚欢喜万分,心想如果现实中也有这样一个孩子,他一定要留在身边,这些年很多人和事让他难以释怀,倘若有了这孩子,他的生活一定会平添诸多乐趣。
液晶板画面闪烁,小瓷盅和孩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长串密密麻麻的文字,二人大致扫了一眼,大意是:前面所放过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景象,那个孩子是个剖腹生下的鬼婴儿,因为过了七月半鬼门关已经闭合,无法将之送往酆都阴曹地府与他的生母相会。有人猜到芮辰身上的图案有一部分是通往鬼门关的路引,希望芮辰收到信息后即刻赶往重庆酆都,施以援手,报酬一百万。
“兄弟啊,你这赚钱的速度也忒快了吧,半个月前刚赚了三百万,现在又是一百万,你才是未来真正的土豪,要不我放下手头的工作跟你混吧,指不定哪天我也成亿万富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