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劲冷哼几声。
他身后的人有样学样猖狂地笑着,手下不留情地削了几个活人。
被他们这般对待的人惨叫连连。
其余的人或疯或昏。
只有一两个稍微冷静一些,哆哆嗦嗦强撑着连连求饶。
一个道。
“好汉饶命!我们不知道这里是好汉的地盘,不知者无罪,求各位好汉放过我们!”
另一个道。
“山庄里真的没有东西,山庄好汉要敬请拿走,只求好汉给我们留条命!”
刘劲笑呵呵的道。
“老子不要你们的山庄——老子要你们的山庄做什么?等着你们带人回来瓮中捉鳖?老子也不要你们的命,一身骚,肉都不能吃了!”
活着的几个人连连应是。
刘劲这才道。
“你们也看到了,老子这里人多,寨里还有一堆老的小的,你们主动把里面值钱的东西搬出来!老子言出必行,饶了你们的小命,如何?”
那几个人有些犹豫。
刘劲立刻变了脸色。
江泓逸却在此时站了出来。
“大当家,何必对他们心软?他们脏兮兮的肉不能吃,但可以喂狗的嘛!咱们寨子里那几只,可一直嘴馋的很呢!”
一句话把几个人说的都面如土色。
江泓逸却是更下了一句重的。
“依我说,倒不如这样。放一个人活命,谁拿出来的财宝多,就放谁回去,如何?”
刘劲眼睛一亮。
“这主意好!”
然后手中的剑再度抬了起来。
“既然如此,倒不如老子现在就开始准备晚上吃的东西!”
惊恐压抑在那群人的心头。
这一次,几乎是毫不犹豫,他们扭头就往庄园奔去。
不过半个时辰,庄园的门口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却并不值钱。
这时,有几个人合力抬了一个箱子出来。
刘劲状似不在意的扫了一眼,心中却知道,那个箱子就是今天最主要的收获了。
天色渐暗,那群人也不再往庄园跑,而是互相攀扯厮打,只说东西是自己搬出来的。
江泓逸冷眼看着,给刘劲使了一个眼色。
刘劲点头表示理解,高声笑道。
“这不是有好东西么?老子没冤枉你们吧!”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刘劲锐利的眼神将他们扫了一遍,这才慢慢开口道。
“哎呀呀,你们别一个个的傻了啊!放心,就算你们先前撒了谎,老子也言出必行说放一个就放一个!”
他说着话,手慢慢抬了起来,指着一个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人道。
“个子最小的那个——对,就是你!出来!”
被刘劲点名的矮胖的小个子战战兢兢的挪了出来。
刘劲道。
“你是个好小子!搬起东西跑起来又快又好!老子留你一条小命了,滚吧!”
那人先是面如死灰,随后狂喜不禁,他几乎想都不想,头也不回撒腿就往外跑。
江泓逸一把拉住了他。
那人的脸色便一瞬间又变得惨白惨白。
江泓逸却笑眯眯的道。
“骑那匹马走。”
小个子扭头一看。
真是地狱天堂,地狱天堂。
他犹疑的看了江泓逸一眼,又看了刘劲一眼,见他们不像是说假话,便嗖的一下蹿到了马背之上。
马嘶鸣一声,扬蹄飞奔而去。
刘劲转头,冲着剩余的人扬起一抹笑意。
其中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啊!”
话音刚落,却是头颅落地。
这是一场屠杀。
刘劲最后放了一把火,将那庄园烧干净了,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泓逸微眯着双眼,将众人扫了一遍,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随着人马的消失,地上的那个箱子也一并消失不见。
只剩下刘劲和江泓逸两个人。
他们骑着马,慢慢往京都走去。
路过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一两个人忽然蹿了出来。
江泓逸住了马蹄,同刘劲换去一身土匪衣裳。
等他们换好打猎的衣裳时,他们的马上已满满都是虎豹兔狐之类的东西。
他们这才接着往都中走。
临近城门,刘劲才慢慢的同江泓逸说起了话。
“这白狐皮倒是很好,留给符娘子做个披肩,暖呵又别致。”
江泓逸冷眼一扫。
确实是很好的白狐狸皮,给阿媛,她一定很喜欢。
可为什么觉得心里怪怪的?
江泓逸嘴角微动。
“又不是本王亲自猎的白狐,送给阿媛有什么意思?”
刘劲心头一惊。
他讪笑道。
“王爷,符娘子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女人。”
江泓逸扭头,锐利的眼神似乎看在了刘劲心底。
刘劲干笑着垂下头去。
王爷真是越来越经不得他窥探心思了。
但是,他也没说错嘛!
依他吃了这么多年盐的眼光,符娘子真的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女人啊!
就在这时,他们到了城门口。
晚间的城门,显得高大而又寂寥。
江泓逸看着紧闭的城门,抿嘴不再说话。
刘劲上前,取出江泓逸的令牌晃了晃,城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小缝。
两队人马出现在江泓逸的面前。
看到当中那个人,江泓逸忽地一下笑了。
“楼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本王竟然不知!啧啧,楼将军就是忙啊,这刚回来就开始守着城门了!”
楼轻璞端坐在高马之上,月光之下,他一身盔甲泛着银光,不苟言笑的脸颊更是一片冰冷。
两个人间的气氛异常诡异,连刘劲都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江泓逸就这么噙着笑,看着他。
楼轻璞被他那略带嘲讽的笑容一刺,眼帘微落,人已翻身下马。
“末将楼轻璞,参见太子殿下!”
他身后的人几乎丝毫不差的,一同翻身下马。
“参见太子殿下!”
江泓逸忍不住笑了起来。
楼轻璞啊楼轻璞!
江泓逸一扬马鞭,从他身旁扬长而去。
马蹄掀起的尘土,尽数冲着楼轻璞的身上脸间扑去,他却纹丝不动。
刘劲恨恨地瞪了楼轻璞一眼,紧跟江泓逸而去。
这时,才有一个人从城门上的守望亭奔下来。
“楼将军,您怎么不拦着他!”
楼轻璞冰刀一般的眼神射在太监景公公身上。
“那是太子殿下!”
景公公一怔。
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楼将军息怒!是奴婢错了!”
楼轻璞看也不看景公公一眼,打马离开。
马蹄轻踏声越来越远,景公公冲着地上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小内侍战战兢兢道。
“景公公,咱们现在怎么办?”
景公公跺了跺脚。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皇上说了请废太子进宫,咱们去那劳什子江府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