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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些死去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用自己颤抖的双手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手中发粘的照片。我实在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措辞来将这些照片所给我带来的震撼表述出来。而被这些照片带来无穷震惊的,不可思议的我,甚至于都没有发现燃烧殆尽的烟头早已经将我的嘴唇烫伤,直到明湘将我从这种无言描述的震撼中摇醒。

手中照片的第一张拍摄地点应该是在某处原始丛林深处,四周密集的植被杂乱的将整个天空都遮盖起来。而拍摄这张照片的摄影师想来正趴在某处隐蔽植被的阴影下面。摄影师的角度只拍摄到了一幕模糊不清的侧脸。但,这已经足以让我深陷进入那段我不愿提及的回忆深处。

那个女人,正是第一次见面时让我感到纤弱的林梦瑶!

而照片中的她显然并没有像我从前描述的那样,变成一名痴傻的疯女人。

因为我不相信,一个痴傻的疯女人会穿着一身丛林迷彩,上半身还背着沉重的背包,如果这还不能说明问题。那这个该死的疯女人在照片中拿的是什么?地图?一个已经疯了的,语无伦次的女人会专心的看“地图”?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接下来,摄影师拍摄到的一幕让我的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摄影师在拍摄这张相片的时候,应该是快速的超过了林梦瑶,很明显,所处的位置在一个注定不会被林梦瑶等人发现的角度。

我为什么说是林梦瑶等人?

好吧,我承认,在看到第二张相片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胸腹间突然燃烧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这股子怒火甚至于超过了我对于这件事情的震惊以及好奇,我脸上的表情想必是扭曲的吓人。那个在任务简报中提及的科研小队正一个不少的跟在林梦瑶那该死的女人身后!

我用颤抖的手指,将照片上出现的人头一个一个的点过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那些所谓的,在各自领域有着不俗口碑的科考专家一个都没有死,都他,妈的,跟在林梦瑶的身后!

既然这样,那我的小队,我那些死去的战友又算什么!

在经受过这两张照片所给我带来的精神冲击后,接下来的照片逐渐的让我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而拍摄这些照片的摄影师在冒险将那只科考队的全貌拍摄下来之后,选择了稳妥的继续跟随。拍摄的场景也在照片中不停的变换,但是主角依旧是该死的苏北女人林梦瑶。

直到我看到手中倒数第三张照片时,我的大脑瞬间陷入空白。我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甚至于一时之间我忘记了呼吸。

照片中的人是——刘湘明!

是那个被判定失踪,曾经发现“又”一个林梦瑶的锤子刘!

是的,我曾经以为早已牺牲了的战友就这样鲜活的存在于我手中的照片之中。照片里面的锤子刘脸上还涂着当年丛林作战中涂抹的伪装彩泥,手中端着冰冷而又令我熟悉的突击步枪。但当我开始仔细打量照片中的锤子刘,正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明湘突然出声打断了我。

“春秋,你发现了吗.?”

明湘紧闭着自己的双眼,眉间紧紧的皱着。将本来清逸俊秀的面庞用力的扭曲着。

我抬头,看着靠在墙壁边上的明湘,心中满是疑虑。我发现一直有着轻微洁癖的明湘此时像是根本没有发现简易木屋墙壁上的牛粪一样,给我的感觉他这个时候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他在逃避,逃避一直以来的习惯,一直以来的某些观念.。。

“湘子,你别这样。现在屋里面就我们两个人,你究竟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我是春秋啊,我是你的战友,是你的兄弟!”我大声的冲着明湘呼喊,特别是最后的兄弟二字,让我加重了语气。

明湘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伸出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压低声音对着我说:“春秋,你好好的看看锤子刘的眼睛!那他妈究竟是人的眼睛吗!”

我认识明湘已经六年,我们之间经历的种种,又因为这种种所培养出来的兄弟感情,虽然没有血脉的关联,但是却有着胜似血脉的凝聚。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明湘这样,第一次是五年之前,那该死的“林海行动”。

我低头,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倾注在照片中锤子刘的双眼。我感到自己心中一寒,如同六月天里坠入一口冰冷深幽的井中。

一双猩红色的眼眸正违反所有生物学常理的占据在锤子刘的脸上。

而我之所以在这里用违反生物学常理这句话,是因为我认识之前的锤子刘,我知道他以前的样貌,我熟知正常人类面孔的长相。虽然说人类之中确实存在某些先天缺陷的人。例如,歪嘴,吐舌,吊眼睛等等,但是这些先天的缺陷在锤子刘的面前都远远的站不住脚。

这根本不是一双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这或许应该是牛羊马的眼睛,或许应该是外星人的眼睛,但这绝对不是一双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该死!人类的眼睛怎么会如同鸡蛋大小!

我终于知道刚才我在仔细打量锤子刘照片时感觉到的不对劲究竟是什么。

我将照片在我手中晃了晃,这时候从屋子缝隙透过的阳光,瞬间将照片上带来的阴暗驱赶的干干净净。我发了疯的将照片狠狠地扔到一边,眼神惊惧的看着那叠照片最上面锤子刘猩红的鸡蛋大小的眼睛!

明湘说的没错,这不可能是一双人类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突然,我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在出现的瞬间让我克服了心中那股过于强大的惊惧感,我像是看到肉骨头的猎狗一般,朝着那叠照片扑了过去。既然是因为刚才屋子中光线的缘故,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那苏北女人以及那该死的一整只科考小队都******不是人!

“砰!砰!砰!”简易屋外响起了一连串急促而又大力的敲门声,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嗓音焦急的在门外吼了一句话,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感觉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在空旷无垠的草原上我居然听到那个我不熟悉的嗓音在喊:“快点出来!那辆火车已经开始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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