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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共主

又是一片血红的世界,凌崤孤零零地站在中间,望着周围的空寂毫无一物,天空之中一个巨大的人影蓦然出现,凌崤双目欲眦,这人是……林筱雪。林筱雪眼眸一转,眼中的流转的光华化作无限的温柔,凌崤此时已然双目含泪,两人就如此隔空相望凝视,凌崤眼中泪如泉涌,霎时间那最后一句温柔的“对不起”充盈在了整个空间……

一望无际的深蓝海域,慕羽寻紧紧搂着慕心玲不停的再往前飞逃,然而此时他胸口的阵阵剧痛已然取代全身的感觉,不停地冲击着他保持神志清醒的最后一道防线。身后则是那四个穷凶恶极的兽神将与武藏次郎满面狰狞地追着她们……不停地飞着,画面一转,两人已经坐在了陆地之上,四周全是亚洲协调共和联盟的修真者,友善地望着两人,慕羽寻顿时觉得一阵轻松。然而,这些修真者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撑破了衣服,长出了獠牙,竟然变成了无数的兽神将,口中不断流淌着涎水一步步逼向两人,一把抓起了慕心玲……

“啊——”同时,凌崤与慕羽寻两人惊叫一声,只不过,一个是在心中大叫,另一个叫声吼出了喉间。

慕羽寻猛然睁开双眼,正想说话,胸前一股剧痛紧接着传来,险些让他窒息着又昏过去,他不得不静静地躺着,不动分毫,只能用双眼打量着四周……

入眼全是石头,不过这石壁却是光滑异常,好似被打磨了一般。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脑海里传来凌崤的声音,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显然,刚才的噩梦令他惊魂未定。

“我们怎么没在舒适的床铺上,却跑来了这山洞里?……姐姐呢?!”慕羽寻亦是疑问连连。

正在这时,眼前闪过一道光华,旋即出现了一名老人,这老人仙风道骨,慈眉善目,面上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双眼平凡如常,但不时一阵神光闪过,令人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宇宙星辰般的深邃。他望着慕羽寻笑道:“你终于醒了……”他正是从仙梵星云来的那名道尊。

“老爷爷,你是……”慕羽寻望着道尊却是一阵疑问。

“‘玉芷道尊’,你可记得?”道尊一抚长须,问道。

“玉芷……道尊?”慕羽寻口中喃喃的重复念道,似在回忆。

“玉芷道尊!炎崇……”凌崤陡然惊呼一声,旋即目透赤红,显然心中怒气再生。

“老爷爷,你也认识玉芷道尊么?”慕羽寻心中一惊赶紧问道。

道尊眼中光芒轻动,他明白眼前之人正是当年的帝法奥传人——凌崤,当即他点点头:“那你可记得与玉芷道尊一起的那名青衣儒衫的道尊?”

“恩!记得!”慕羽寻却是不敢稍微动作大了,生怕牵动伤口引起剧痛自己又一头晕了过去,此刻,他又极重要的事情还要弄清楚!

“他名为玄龙,乃是天心宗的一名道尊,而贫道,是他的师尊——‘一心’。凌崤,你所受伤势极重,贫道已给你服用了疗伤妙药‘碧丌丹’,虽然你身俱泰坦能量,但渡过危险期后,也怕是要一年时间才能尽复肉体伤势,修为上可能至少要数年时间才能有好转!”一心道尊望着慕羽寻却是有些肃然,显然因他的伤势极重。

“一心道尊,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慕羽寻望着一心的双目已然灼灼,身体里的凌崤此时亦是一凛,一直如死水般的心中不禁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都在激动!如今雪的事才是他最想知道的,而现在有人知晓,他却又不敢、不想知道,心中此时喜忧参半如同一只猫在不停抓挠着他的心脏,激动万分。不知为何自他来到这个世界,曾无数次看到林筱雪满身鲜血,虽然看似臆想,但凌崤却极为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是想问你小女友的下落吧?”一心道尊怎不知他想问的是什么,玄龙所述中,那女孩的出事便是凌崤遇上他们五人的主因。

“恩!请一心道尊告诉我!”慕羽寻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已然忘记胸前的伤口,立时被这轻微的动作一引,他疼的眉头直皱,却仍是定定地望着一心道尊,不吭一声。

“凌崤,那一****与炎崇道尊在海上一战时,那姑娘却被那修魔者遗留的阵法所害,幸得玉芷道尊最后用仙寒岛秘术将她的魂魄封藏,你只管放心便是,玉芷道尊生性善良,又有玄龙亲自托付,她重信守诺,承诺他人之事必定竭力襄助!你的小女友现在已被放置在玄女星仙寒岛的玄灵冰窟内,不出意外能保她生魂万载不灭!”

短短一句话,却是让凌崤瞬间心灰意冷,未曾想自己的臆想竟然成真,林筱雪最后竟然身死……他心里喃喃念道:“雪……”眼泪禁不止直往下流。

“谢谢道尊!谢谢玄龙道尊和玉芷道尊了!”知道还有一线生机,慕羽寻却是从悲伤中渐渐欣喜,虽然他的意识产生于这千年后,但是两人本就是一人,自凌崤苏醒,获知他的记忆后,他对林筱雪的事亦是一直牵挂于心,而他不说出来,却是怕扯到伤心处,凌崤杀性又起,如今得知结果,自然令他如获新生。

“凌崤,有件事却是一直让贫道疑惑,为何你同时身俱泰坦能量与真元力?”一心道尊这时道出了他的疑惑。

“一心道尊,你让我们知道了雪平安的消息,我们很感谢你,我也不想骗你,其实我并不是凌崤,而是慕羽寻!”慕羽寻脸上很是真诚。

“慕……羽寻?!”一心道尊面色稍变,“那你为何知道玉芷道尊?”

“凌崤他在我身体里,我拥有凌崤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这些复杂的东西,慕羽寻心智却是不足,说不清楚,他面上一动,又道,“我叫凌崤给你说!”话毕他立时沉下心神。

“凌崤在你身体里?”一心道尊疑道,“难道,他用了夺舍?”

“我并没有对他夺舍,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凌崤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他的音调里仍带着激动地颤抖,眼角还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但是,那股冷意仍在,对于一心给他带给了他林筱雪平安的消息,他平复下激动地心潮后,却有些半信半疑,“你知道我是帝法奥的传人,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给我疗伤还将雪的消息带给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心道尊听闻,面上却是淡然,凌崤这么问他早已预料到,毕竟,修真者与泰坦人一直都是生死大敌,那日那莽夫炎崇也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自己如今所做,于情于理在知情的人看来都有些不合情理,凌崤产生怀疑自然正常。

一心道尊双眼上望,眼中神光一闪,好似穿透那厚实的岩壁直达茫茫宇宙,蓦地他喟然长叹一声,缓缓道:“当年泰坦人与修真者一战,你也应该知晓吧!”

“帝法奥、空明佛尊都提到过!”凌崤的声音很冷,一想起这些东西,他心中就忍不住忆起修真者与泰坦人不解的仇恨。但他对于空明佛尊,还是有些好感,虽然他将自己推入了凶险万分的“三千界”,但是那救命之恩凌崤一直未忘,而他此刻依然记得,空明佛尊将他送入三千界时给他说过的东西。

泰坦人将会降临地球,如今这个星球距离他们所在修真星域实在太过遥远,想搬援兵是不可能的,而凌崤的体内又具有帝法奥的泰坦之心,泰坦人必然能够察觉,所以万般无法为了能够隔绝泰坦之心的定位,空明佛尊只有将他送进能控制时空流动的三千界中。这也是给他自己一线生机。而为了拯救地球上的人,也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凌崤最终还是放弃了反抗。

“当年泰坦一族与修真者一战,滔天战火和无边杀戮燃烧了整片星云,双方都死伤众多,惨烈无比,‘所造杀孽,天地怨气横生,上天如何容得了如此之重的杀伐之心?!’”一心道尊却是用了空明佛尊的那句话,“而我们仙梵星云的修真界三千年来,若有人修至渡劫后期渡那天劫,无一不在那浩荡的劫威下灰飞烟灭,连一丝残魂也未留下!”说到此处,一心道尊又想起三年后,自己预感即将到来的天劫,自己如何能渡?!“这千年来,修真界多次商讨渡劫一事,却都无果,孽根已种,不还清那是完结不了!”

“那修魔者如何?他们不是不用管这些么?”凌崤想起一个问题,修魔者与修仙者虽都为修真者,但修魔者却是讲究任心而为,不在乎这杀伐一事,那既然当年修真者与泰坦人一战,修魔者也参与其内杀了那么多泰坦人,却为什么也要怕这天劫呢?

“修魔者,不知何故,三千年来渡天劫时也无一人幸免!但……唯独那些散仙、散魔、散妖渡每三千年一次的天劫却是如常。”一心道尊答道。

“连不怕杀孽的修魔者都要被劈死?那你们欠的可够多的了!……你的意思是想在我身上还清欠的那笔债了?”凌崤面色淡然道,但语气中却有一丝揶揄之意。

“还,恐怕还不完啊!”一心道尊低叹一声,“这是我们仙梵星云修真者走出的一道弯路,逆了天心!昔日所为,今日所受,今日所为,明日所受,恩怨情仇,循环罪孽……贫道救你并不是为了还债。贫道刚才所说那少女的魂魄置于玄女星仙寒岛的玄灵冰窟中,并未骗你,日后你可以前去查探”

“凌崤,一心道尊是好人,你就不要怀疑他了!”慕羽寻在脑海里劝道。

“是不是好人,我心里有数!”凌崤的的声音还是那么冷,让慕羽寻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想法。

“凌崤,还有一事,这事需要你自己来做决定!”蓦地,一心道尊突然道。

“有什么你就说。”凌崤的声音没带丝毫感情,但他突然察觉体内的泰坦之心却是震颤了一下。

“当年泰坦皇曾派人传信到我仙梵星云,所以,贫道才来到这里寻你!”一心道尊的眉头有些微微发皱,“泰坦皇留信,便是说若你前去泰坦星,那么泰坦一族将在一千年内不与我仙梵星云修真界为敌!”

“他让我去见他?”半晌过后,凌崤的声音传来,显然他是在震惊于泰坦皇的话,而他算是亲手杀死了他的胞弟帝法奥,他竟然就不恨自己?

闻听凌崤语气中的惊疑,一心道尊缓缓道:“泰坦一族虽然蛮狠嗜杀,但泰坦皇一言九鼎倒是不假,凌崤这件事我们仙梵星云修真界也不会勉强你……你如今的伤势极重,虽然你现在神志恢复,但是,那道伤却是伤及中丹田,而你又身俱真元力,所以我想知晓你为何同时身俱真元力以及泰坦能量,这便于治疗你的伤势。”

凌崤望向他,笑了笑道:“其实你更多的是好奇为什么我会同时身俱这两种相克的力量吧?”

一心道尊却是沉吟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嘿嘿!那好,既然你告诉了我雪的事,我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就告诉你吧。”凌崤面上很是淡然,“当初我被空明佛尊送到三千界里,因为里面没有氧气,我昏了过去,虽然后来破开空间时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却不愿再醒过来,就将自己的意识连同对雪的记忆隐藏到了泰坦之心的空间深处,而不问世事,让自己的身体好似一俱行尸走肉的空壳般。当初帝法奥说过,泰坦之心在危机时刻能放出能量自主御敌,可能具有一丁点灵智吧,但是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竟然产生了‘慕羽寻’这个意识!不知他是生自我的灵魂还是泰坦之心抑或是自己的人格分裂。泰坦之心当时自主地放出一圈能量将小宇宙与外界隔绝了,但后来却被慕羽寻一点点的打开来,由最开始的一些细小的裂缝,到数天前直接闯进了小宇宙内。这就是我知道的经过,其他的只能问问慕羽寻了。”

“我知道的事其实跟这些没多大关系,而且,之前什么时候学会修真的我也不知道……”脑海中慕羽寻的声音显得很愧疚。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凌崤淡淡道,显得无所谓,其实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有一股火焰在燃烧,自得知林筱雪的魂魄仍在,凌崤的心好似又一点点的恢复了生机,如今他想做的只有尽快恢复后,提升自己的修为,然后至仙寒岛的玄灵冰窟救出林筱雪的魂魄,最后到仙界后找那千灵露以及鬼界的还灵汤让林筱雪恢复!凌崤的双眼中的火芒在燃烧……

而此刻的洞窟却是安静至极,一心道尊双眼中神光连闪,却是在思考凌崤与慕羽寻两股意识的问题:“‘隔绝’……‘隐藏’……”一心道尊不停捋着自己的胡须,双眼蓦然一亮,“真元力与泰坦能量本不能共存,但是你将自己的意识与泰坦能量俱隐入小宇宙,而且几乎完全隔绝。而且贫道探查了你的经脉走向,与我等仙梵星云的修真者相差无异,帝法奥传承你泰坦能量虽改了你部分经脉,但大体未变,因而让慕羽寻这股意识当初在机缘巧合下有了修真的机会,并将产生的真元之力,存在下丹田中。不过却因心智不全而未曾感悟天地,未能突破培元期至心动期!而之后,在慕羽寻的意识冲破泰坦能量的束缚进入小宇宙后,你也苏醒,开始主动地控制泰坦能量,所以,即使当你进阶成星团级泰坦,全身都充斥着泰坦能量,亦能很好的避过潜藏在丹田内的真元力,而不产生两种能量互相排斥的局面,以达到如今两种能量共主的惊人事实,也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主,你只能运用泰坦能量,而慕羽寻却只能使用真元力!……不过慕羽寻这股意识的产生,贫道孤陋寡闻却是不知了。”

一心道尊不愧是即将渡劫的资深修真者,竟从凌崤并不完整的经历中以及对他身体的探察便能分析出这般道理,登时令慕羽寻都是一惊,凌崤虽然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慕羽寻却是感受到他轻动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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